支走何舒涵，原芙强撑着从床上爬起。客厅的饭桌上搁着一碗凉了的鸡汤，今早老胡送来的，飘着一层黄灿灿的油。
她拿起来咕咚咕咚喝掉。
想吐。
她扶着桌沿忍下来，拎起角落里一只不起眼的塑料袋出了门。
她提前叫了车，司机已经等在楼下。
“几个月了呀？一个人去车站？……”
她不答，瞧着车上挂着的摇晃的平安符愣愣地出神。
“去车站……”
许久，司机都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像是自言自语般开口。
“是搭车去市里大医院吧？大医院好啊……”
司机絮絮叨叨的，他看她一个人怪可怜的，想到自己媳妇儿。自家那位怀孕的时候家里可是前仆后继，他特意请了两天假作专职司机和保姆。
“你慢走，小心点儿哈。”他特意叮嘱，悄悄给她抹了车费的零头。
***
她也不知道自己犯的哪门子轴劲儿。仿佛自己过得不好别人也休想安生。
她大着肚子，一路上走得很慢，喘不上来气的时候就在路边坐会儿。胃里的东西翻涌得日渐凶猛。肚子里那小家伙似乎有预感似的，蹬着腿。
“别急……别急，妈妈带你去找爸爸。”
几个路人看她两眼，匆匆走过。
阳光刺眼，她眯起眼，抬头看见XX中介公司的字样。店面重新装修过，大了不少。占着商务写字楼的底层。门口滚动的电子屏是周边出租和出售的户型和地址。
她扶着栏杆缓慢地爬上台阶，身上的冷汗濡湿了衣服，闷闷的。
爬上最后一级台阶，她一下子瘫坐下来，像是终于脱了力，濒死的鱼一般大口喘气。
“你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一个西装男人从里面出来，高定的西装裁剪得体，比例完美，赏心悦目。男人礼貌地问，微微倾身。
她只看到他锃亮的皮鞋，反着耀眼的光。
“不……不用谢谢……”
“我等人。”
男人担忧地看她一眼，也没再多问。
“那，有事进去坐会儿吧，我是这儿的老板。让里面的人给你倒杯水。”他递过名片，抬腕看了看表，急匆匆地走了。
原芙目送他夹着腰包拦了辆出租车，身形高大，矮身钻进车里显得车门十分的窄小。
低头
名片设计得很简约。
XX房屋中介 富正行。
名字挺不错，像个人样。
不过自己底下的员工不干人事，大抵表面的斯文是很好伪装的，哼，披着羊皮的资本家罢了。甚至还有可能就是那狗东西的大舅子。
原芙把名片随手丢进袋子，从里面掏出带来的东西——一张横幅。
此时周围的人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商务广场的门卫悠哉悠哉地抽着烟逗猫玩儿。
她自顾自拉开横幅：
“周明言猪狗不如”
血红底白字，鲜鲜艳艳的铺开，来看房的一对夫妇吓了一跳，立马开着车走了。
原芙挪动屁/股，大理石地面冰凉，她打了个寒战，满意地端详着定制的横幅。
不错，某宝定制，除了加了几块钱运费，做工还挺精细，线头都没有。
她无视路人的窃窃私语，瘫在门口晒起了太阳。
“周经理！周经理！”前台小妹大呼小叫地往里跑，“有人找！”
周明言摘下眼镜，翘着二郎腿喝茶：“欣欣来了？你不认识你嫂子了？不是前两天刚给你带她做的蛋糕？”
“不……不是！”前台小妹一脑门汗，劣质粉底液糊了满脸。
“是……是个孕妇好像！”
周明言手一抖，站起来，面上强装镇定：“喊保安啊，哪里来的疯子也往里放？”
……
门口人越聚越多，原芙见差不多了，扶着栏杆撑起身子：
“周明言，你不是个东西啊！”
……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周明言是谁？”
“是不是那个，这家中介公司的那个经理？”
“好像是……”
“之前就听说他老在外面乱搞……”
……
“我跟你在一起那么多年！你攀上个高枝儿就把我甩了……”
“那孩子呢！我怀胎十月都要生了，你看也不看一眼！一个人过得好苦啊……”
……
周围窃窃之语更义愤填膺：
“真有这种事？”
“诶，这姓周的居然干这种事哦……”
“怪不得刚来就当上经理呢……他女朋友不就是那个老板的妹妹？”
“哦对对对……天天开个豪车来接他回家，包养的小白脸呗……”
……
周明言青着脸走出来，眼睛不去看地上的女人：
“保安呢！保安吃干饭的吗？快把无关人员带走！”
“周明言！”
原芙抖着手指他：“你好意思出来见我！”
她声音很尖，掺着哭腔，划破了空气，像一把已经不够锋利的刀子，倔强地挥舞着。
“疯，我就是疯啊！疯也是被你逼的！”
……
周围的人群和漩涡中心的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好像要上前，却没有一个上前，只是左顾右盼，向彼此递去悲哀的眼神。
“阿言？”
人群中出现另一个主角，顷刻让周围的人兴奋起来。围观一场家长里短的闹剧给他们平淡无聊的生活增添了饭后茶余的谈资。
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摘下墨镜，从刷成淡粉色的保时捷911上下来，冷天依旧穿着不过膝的包臀裙，上身古驰毛衣开衫，仿佛有钱人过的季节都和普通人不在一个频率。
“阿言？这是谁啊？”
声音嗲而甜，像加满了香精的草莓牛奶。嗓音三分质问三分嗔怪，还有四分在撒娇。
“别理她，不知哪里来的疯女人，我让保安来把她弄走。”周明言挺直了些许脊背，声音温柔下来，“欣欣，你回车上待着，我一会儿就过去。”
“那我等你哦！”
富可欣倒也没把这个倒地撒泼的女人当回事，踩着高跷往副驾驶一坐，居然还颇有情调地朝周明言抛了个飞吻。
说到底，这确实赖不上她。富可欣从小到大没吃过一点儿苦、要啥有啥、爹妈健在兄长出息，自己又长了张颇为拿得出手的脸，只知道喜欢的东西——买便是了，喜欢的男人也用不了她自己出手，全都跟屁虫似的往跟前凑。
她当然不会觉得自己是破坏别人幸福生活的第三者，况且，自己明明就是有魅力，她看上的周明言，自然也是要颜有颜，要能力有能力，怎么会和这种乡下女人有关系。
***
“我可算是看清你的嘴脸了周明言！吃软饭的凤凰男，我呸！”
原芙也不知道她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上前扒住对方的衣服不让他跑：
“你得对我肚子里的孩子负责！负责……”
周明言面上强装镇定，心里又烦躁又心虚，他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事儿不赖他，要赖就赖避/孕/套做得不舒服，他也不想她这么容易怀上……
谁都会犯点错误是不是？
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一甩手：“滚边儿去！肚子里塞的枕头吧？讹钱也认清楚人啊！真他妈的晦气！”
原芙本就虚弱，被这么狠狠一推便跌下去，手里也松了劲儿。周明言趁机窜出去，三两步跨下台阶往跑车里一钻，溜没影了。
“快打119！”
周围几个眼尖的惊呼。
鲜红的血迹逐渐在女人身下逐渐漫开，她盯着都市的骄阳，视线逐渐模糊。
前两天急性胃肠炎挂水了，没有更新抱歉。
原芙这个角色很久没有出现，她从一出场就不是一个讨喜的角色。她总是疯疯癫癫的不被人理解，这章的这个举动也显得冲动和不成熟，一部分因为性格，更多因为遭遇。以后还会解释一下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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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失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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