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和德拉科相处得越久,我就越能在他面前表现得自在而随意。而事实证明,他也确实是一个值得托付和信任的良友。
在公开场合下,他会和大部分人一样叫我罗恩,而细致地注意到我对此名字略微的陌生感,再结合到我对他的自我介绍后,他便会在私下里只有我两的时候,好心情地叫我一声赛文。此处细节虽小,却也让我感受到他身为朋友的贴心。
隔天晨起后,德拉科看到昏暗光线下,衣着整齐坐在沙发上的我,声音含混地打了个招呼“早安,赛文”,便进入了盥洗室。但根据这些天我对他的了解来看,这恐怕只是他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表现。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盥洗室的大门被大力地一脚踹开,稍清醒了几分的德拉科出现在门后,他眼睛仍看着镜子,一边义愤填膺地指责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回来得那么晚!我等你一直等到所有的论文都完成了,公共休息室里的人都回寝室睡觉,只有我还傻乎乎一个人守在炉火边,而你!你竟然一直都没有回来!”
说着,德拉科略朝我瞟了一眼,然后回过头继续对着镜子,伸手调整领带位置,又整理了整理衣领,一边继续念叨:“一年级,一个人,在夜晚的霍格沃茨游荡,过了宵禁时间好久后还不回寝室,你的脑子被巨怪吃了么?让一个马尔福为你熬夜,梅林啊,今天早上我都有黑眼圈了!”
好吧,与德拉科成为密友后,他在我面前也舍弃了公众前装模作样保持风度那一套,真应该让霍格沃茨里一说到小马尔福就面泛桃红的小女孩们来瞧瞧他此时放肆的模样。不过,若是真看到了德拉科现在头发散乱,张牙舞爪的样子,恐怕她们也只会捂住心口,发出阵阵尖叫吧。
“哦!见鬼!你的眼珠子!那是什么该死的颜色!”
打理妥当,终于回过头面对我的德拉科第一次直视我的眼睛。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见到一双血红的眼睛,想必这不是什么愉快的感受。对此,德拉科罕见地用“咆哮”的音量大吼出声;同时三步并作两步大步流星,气势汹汹地朝我冲过来,我则赶紧在脸上摆出谄媚的微笑,企图讨好德拉科以证明自己的无辜。
“所以说,你出去游荡了一整个晚上,就是给自己搞了对兔子似的红眼珠子回来!”
“我没有游荡一整晚,在半夜的时候我就回来…”
在德拉科能杀人的目光逼视下,我颇识时务地把没说完的话咽进了喉咙里吞下。
应该不是错觉,我发现德拉科在面对我红色的眼睛时,一瞬间表现出的恐惧和狂暴的敌意。后来那渐渐被回忆带来的迷茫掩盖,德拉科难得地陷入了失神状态。
“德拉科”我出声换回他的注意力,“我亲爱的朋友,我知道你能为我搞定这个的”,我暗示意味慢慢地向他挤挤眼,毫不意外地发现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你不会愿意今天一整天你身边都挤满了对我眼睛颜色大惊小怪的小鬼吧,谁叫我们总是形影不离呢。”
德拉科瞪了我一眼,为我暗指他大惊小怪而不满,却仍大度地俯下身,伸手捏住我的下巴,用力把我的脑袋朝有光线的地方挪动,仔细地审视着我的眼睛 。
“颜色还挺鲜亮。”他评价道。
由于刚起床不久,德拉科的手还很暖,捏在下巴上带来一片暖融融的感觉,他则被我过低的体温刺激到,嫌弃般松开,搓动几下手指后重又握住我的下巴。
“别再让其他人接触到你”,将魔杖抵在我眼睛一侧,德拉科语调中满是优越感地告诫我,“其他人可不像我这般有风度,能忍受你凉得像蛇一样的体温。”说着,他更是像受不了般抖了几下。但我知道,他只是想警告我在他人面前谨慎行事,不要暴露出自己的特异之处。
我感激他的这份心意,正要点点都以示意我明白,便被他掰住下巴动弹不得:“别乱动,赛文,相信我,你不会想要去一趟医疗翼,理由是你的室友失手将自己的魔杖戳进你的眼睛里的。”
我盯着近在咫尺的德拉科,眼神中大有“你可以试试看”的意味,德拉科无视了这个,自顾自默默念叨,“要不是你仍披着罗恩韦斯莱的皮,又还是这样鲁莽又胆大妄为,我真怀疑你究竟是不是人类,”
不是,我在心中默默回答。
“赛文,对诸多特异之处毫不掩饰,毫无顾忌,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被分进斯莱特林的。”
“哦,那是因为在你面前啊,我亲爱的朋友,再说,德拉科,不是还有你替我掩饰一二呢。”我赶紧剖白心迹。而从德拉科的反应看来,他对这番说辞倒是十分满意。
拿着魔杖思索片刻,他念出一个我从未听过的咒语,并没有松开钳制住我下巴的左手,他召唤来一面镜子,用另一只手控制着让镜子漂浮在半空中。
“朝这边,好好看看吧,”他继续捏住我的下巴调整方向,“不用太感激我,这只是一个简单的美容咒语,用来改变眸色,方便搭配不同的珠宝与礼服,哦,我忘记了,赛文,似乎到目前为止,在所有要用到魔杖的课上,你还没有能成功地施展出一个魔咒呢!”
他用夸张的语调抑扬顿挫地感叹,好吧,我就知道小心眼的德拉科没这么快原谅我,听听这小坏蛋尖酸刻薄又直逼痛处的嘲讽吧,如果是格兰芬多那个同样对魔咒束手无策的,叫纳威的男孩子听到这话,恐怕会尴尬到哭出来吧。
“哦,得了,德拉科,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我满怀诚意地说。
德拉科把我的眼睛重又变成了太久没吸血时才会呈现出的纯黑色,正如我平时的瞳色那样,在镜子映出的景象出,他的手苍白极了,配上我同样毫无血色的脸孔,看上去竟有种奇异的和谐感。而隐去了血红色的双眸后,我能感觉到德拉科一瞬间的放松感。
“德拉科?”
德拉科松开了一直捏着我下巴的手,似乎在未能在其上掐出印痕而遗憾,挥挥魔杖,让镜子重又回到原位。
我站起身,抚平衣服在沙发上印出的折痕,笑眯眯不着痕迹地退出房间,溜到门口打开门虚掩上,回过头看着被我一连串举动弄得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却凭借直觉暗自提防的德拉科警惕戒备的样子。
“圣诞节!我不会!送你!兔!子!的!”
语罢,我迅速逃窜离开,把反应过来的德拉科愤怒的大叫关在身后。
早餐时,我格外殷勤地将德拉科装着爱吃的培根的盘子拿到他面前,为他倒上南瓜汁,又在他的面包上摆好蔬菜,挤上沙拉酱,就差为他把食物切成小块送到嘴边了,德拉科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看我。餐桌对面的布雷斯笑眯眯的,以一种洞察一切的目光注视着我们。
吸血带来的好心情持续到了这天下午,晚上时,天文课上,在连续观察了几周的星空后,辛尼斯塔教授终于决定将课程内容向前推进一步——今晚我们将不借助望远镜,用肉眼观察星空,并将目之所及处看到的星星在星图上绘制出来。
课上,我并未意识到什么不妥,直到临近下课,学生们陆续去讲台上将成果给教授检查。辛尼斯塔教授接过我的星图仔细审视,紧接着又从口袋里掏出眼镜戴上,拿过同来的德拉科手中的星图。
对比之下我才发现,我星图上绘制出的星星比德拉科标注出来的多得多。这下我才猛然记起血族比人类敏锐地多的视力,这必将让我捕捉到天空中,许多发出人类根本无法分辨出来的微光的星星。
好在教授并未深究,他笑眯眯地取下金丝边框的眼镜,小心地折好重新放进口袋,给斯莱特林加了5分,以鼓励我的“严谨认真”,并夸奖我“十分有天文学方面的天赋”。
然而,从我旁边这个挑起了半边眉毛,探究地瞧着我的小贵族脸上的表情看来,德拉科可没那么容易放过我。天知道他才是担得起“严谨认真”这个词儿的人。更别提我们都不会相信的我有什么见鬼的“天文学天赋”。
他朝我用口型做出“又一次”,然后,把书包甩在我怀里,大步从我面前穿过教室。试图藏起眼睛里闪烁着的愉悦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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