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的发丝被风吹拂着,轻扫在我的脸上,带来细碎的微痒,远方树林簌簌作响,仿若轻柔的呢喃。
正是月圆的时候,尽管天上布满阴云,户外的东西还是能看得清楚。悬停在半空中,德拉科示意我看向脚下的草场,那里有个人影正移动着。
惨淡的月光照出这个孤单的行人,给他也打上了一层灰白的光。他体格柔韧,步履稳重,或许已经过了那种敏捷活泼的时期,不过若是形势所需,也还能够矫健地迅速动作,粗略估计,他可能四十岁左右。
德拉科操纵着扫帚悄悄靠近,从高处向下观察。那人背后是矗立在黑暗中的城堡,脚下是蜿蜒曲折的小道,前方路的尽头则是一棵柳树。
夜色中,这棵柳树巨大得可怕,树枝如同拥有细长手指的灰色手臂一样,纵横交错地伸向天空,扭曲地摇动着,好像在大风里一样,树枝前后摇摆,让人无法靠近——我平时从不到这来。
那个男人明显对这片区域十分熟悉,他从地上捡起一根断枝,用它戳树干上的结疤,树静止了,露出树根底部的空洞。
“哇哦”,德拉科小声惊呼,潜藏在校园中的秘密总是让人意外。他压低扫帚头,驱动着它降低高度,想要看清那人的脸,而风中属于天敌的味道已让我知晓他的身份。
同时,那个人也顿住了要跳入地道的脚步,他嘴唇翕动着,顺着风的方向不住嗅闻,最后仰起头警惕地看向天空。
风继续吹拂着,天上的云缓缓飘走,在地上投下我们模糊的影子,也露出沐浴在月光之中的那个人——卢平教授。
我们的目光短暂地交错了一瞬,很难用语言概括出他此刻的眼神,但随着月光洒满他的身体,异变发生了。
他变得僵硬,四肢开始发抖,眼里的清明褪去,狂乱而凶狠的光占据上风。他紧紧盯着我,发出嘶哑的吼叫,很难想象卢平教授那略显瘦弱的胸腔中能发出如此可怕的咆哮声。
他的脑袋伸长了,躯体也一样,肩膀拱起来,脸上和手上冒出毛来,手在蜷曲成爪子——他在我们的注视下变成了狼人。
德拉科倒吸了一口气,显然,知道卢平教授是狼人,和亲眼看见他变成狼人,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德拉科当机立断地抬高扫帚向上飞去,发狂的狼人失去了目标,只好在原地逡巡着,嘴角不断流下涎水。
他用爪子抓挠着打人柳的树皮,不一会儿,就被恢复活动的打人柳摇摆着枝条,一步步赶出了那片区域。
狼人在草坪边缘四处转悠着,一时不知该去往何方,我们在他头顶上方紧张的观察着。
“不能让他随意乱跑,万一到了城堡里可就不好了,我们得把他引开——去禁林!”德拉科做出了决断。
他微微降低扫帚的高度,不远不近地晃荡在狼人面前。移动的物体果然立刻吸引了这野兽的注意力,随着我们调转方向掠过低空,狼人毫不犹豫地追逐起来。
我们飞速穿过禁林的边缘,一路向内直冲,高速带来的飓风在耳边飕飕作响。狼人在地面上疾速奔跑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紧跟在后。
城堡在视野中越变越小,终于掩映在树木后方,完全消失了,我们已到了禁林的深处。这里的树木长得茂密极了,枝丫交错着拦截着天空,扫帚也难以通行。
德拉科悬停在树枝间的空隙处,狼人在下方虎视眈眈,还跳跃着试图攀爬到树上。当他发现无济于事后,便蹲坐在地上开始仰头长嚎。
他的叫声传得很远,可怕的是,从更远的地方传来了对他的回应。为了不让他真的召唤来一群同伴,我索性松开德拉科,从半空中跳到地上,迅速和狼人扭打到一块。
若是对上格林德沃那种经验丰富法力高强的巫师,我可能还需要严阵以待,但眼前是丧失理性,全凭本能状态下的狼人,过去在沃尔图里家族里剿灭狼人的丰富经验,足以让我稳操胜券了。
果然,在强行挨过几爪子后,我便成功制服了他,德拉科见缝插针地用“速速禁锢”击中狼人。
多重魔法绳索的束缚将狼人牢牢地固定住,见他终于不再挣扎了,德拉科长舒一口气,降低扫帚跳到地上。
“你还好吗?”他凑近来仔细查看,我手臂上的几道伤处已经飞速愈合,变成颜色稍浅的纹路,只有外套袖子还残留着狼人爪子划开的裂口。
我俩又检查了几遍,确保狼人完全动弹不得了,才合力将他搬进城堡,安置在斯莱特林寝室的地上。
这几年,我们宿舍已经历过包括龙蛋、幼龙;阿尼马格斯状态下的小矮星老鼠、西里斯大狗;还有战损版日记本魂器和密室蛇怪尸体等访客,简直是块风水宝地,现在加上狼人的拜访,堪称锦上添花。
深夜里的丰富活动让德拉科疲惫不堪,他脱下沾着露水和泥泞的外套,匆匆洗完澡,一躺上床就立刻睡着了。
黎明时分,随着月亮隐没,第一丝日光刺破云层,卢平教授重又变回人形。恢复理智后,回忆起昨夜的一切,他满脸劫后余生。
“我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感谢你们,让我没有犯下更严重的错误。”他郑重地说,连身体的不适都无暇顾及。
我甚少和狼人有这样平和的接触,在这种特殊的情境下,随着他的讲述,我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原貌。
卢平教授幼年就被报复他父亲的狼人咬伤,双亲的护持让他在人类社会长大,邓布利多校长给了他上学的机会,打人柳为他而种下,底部的密道通往尖叫棚屋,那正是他躲起来变形的地方。
这么多年来,卢平教授从未加入过狼人族群,但本能和天性还是让他知道我是危险的——那篇研究吸血鬼的论文正是他对我的试探。
说到这儿,他探究地望向我,显然对昨晚的狂乱和争斗心有余悸:“斯内普教授给我配的狼毒药剂是最近才发现的——这种药让我变得安全了,只要月圆前一个星期服下,我变形时就会保持理智——我能够蜷伏着做一只无害于人的狼,等待满月过去。”
“可是这一次,药剂失效了,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在发现你的那一瞬间,月圆唤起的暴虐压倒了药剂带来的理智。可这也说明了服药并不是百分之百安全的,但即使只是万分之一的概率,也是我无法承受的。”
“我记得我还抓伤过你,真该死,你怎么样了?”随着记忆愈发清晰,他的脸变得更加惨白了。
我给他看了我的手臂,昨夜的伤口已经淡得看不出痕迹了。卢平教授惊诧莫名,我微笑坦诚道:“教授,您的我们遇到最好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他在我的暗示下愕然变色。
次日德拉科醒来时,卢平教授已经离开了——毕竟他的衣服都在变身过程中裂成碎片了,而让一个认识且身份还是你教授的裸丨男躺在床脚,即使是以我的接受程度来看,也未免觉得有些太过了。
等我们到达礼堂时,大家纷纷讨论着卢平教授辞职的事——这我是知道的,在帮我保密的情况下,昨晚的情形被卢平教授说成他在禁林里呆了一整晚,但他坚持不能够再担风险,怕这样的事第二次发生。
学期快要结束了,学生间对卢平教授的辞职流传着许多说法,但是没有一种是接近真相的。上过今年黑魔法防御术课程的学生都十分遗憾,但也有零零散散几个人在悄悄交换着眼神。
或许学习认真的人并不那么少,只是大家都和赫敏一样,默契地选择了为卢平教授保守秘密。
哈利有些伤感,但他想到作为西里斯的朋友,以后还能在家里见到卢平教授,便释然多了。
学期最后一天,公布了考试成绩。哈利想不到他竟然通过了魔药课考试,或许斯内普教授还是手下留情了。赫敏的考试成绩更是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三百二十,当然,我的分数也足够高。
珀西通过了最高级N.E.w.Ts;弗雷德和乔治每人都勉强凑齐了一把0.W.Ls证书。
收拾完行李,大家正在礼堂讨论假期计划,海德薇出人意料地带来了一封来信。
作为对哈利透露的预言内容的回复,西里斯直言不讳地告知了哈利最新消息。展开来看,他龙飞凤舞的笔迹凌乱而潦草,看得出是紧急下匆忙写就:“魔法部那帮狗杂种,他们什么都不肯让公众知道——哈利,我必须告诉你,情况很严峻,但消息被封锁了——昨夜阿兹卡班遭受攻击,多名重刑犯越狱在逃!”
这消息如同惊雷,即使心中早就有所准备,蓦然听闻还是将人砸得七荤八素,德拉科更是一刻也待不住了。若不是霍格沃茨内无法幻影显形,他下一秒就会直接离开。
我理解他的焦灼,上一世,阿兹卡班越狱众人直接将马尔福庄园当成了大本营,而这一次,若不是西里斯透露的消息,我们此时还被蒙在鼓里。
德拉科起身,直冲进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迎着教授锐利的眼神,德拉科匆匆抛下一句“阿兹卡班有人越狱”,便熟门熟路地翻出教授抽屉里的飞路粉,钻进壁炉后消失在火焰中。
哈利,赫敏和我追着德拉科的脚步,稍迟一点赶到,德拉科已经离开,我们只能艰难面对斯内普教授审视的目光。
在这种眼神的逼视下是很难保守住秘密的,又或许是因为哈利认为斯内普教授值得信任,总之,知道预言和越狱的人又多了一个。
斯内普教授的应对之举也很耐人寻味,他把我们全带到了卢平教授那儿,那间办公室的门正开着,卢平教授已经把大部分东西打好了包,破旧的箱子开着,差不多要装满了。
“你们两个”,他把哈利和赫敏推进房间:“跟着他一起坐车回去,注意路上不要落单,等车站有人接你们再走”,他吩咐完,看了眼尚还摸不着头脑的卢平教授,转身迈着大步离开了。
我小跑地跟在他身后,他默认了我的跟随,很快我们重又返回到壁炉前,扔进飞路粉后,念出马尔福庄园地址的斯内普教授却没有随着卷起的火焰一同离开——当翠绿的火苗慢慢褪去,他仍站在壁炉中。
“斯内普教授?”我不明白。
“通往庄园的通道刚才被封闭了”,他说,脸色隐隐发青。
“你去和那几个韦斯莱家的人一起走,不要让我知道你又一个人乱跑!”斯内普教授要求道,转而去找邓布利多校长。
我点头如捣蒜,慑于他的气势,完全不敢反驳,回到礼堂,老老实实地带着我和德拉科的行李来到哥哥们身边。
我,小天狼星布莱克,哈利波特的教父,特此同意他周末去霍格莫德村。
原著里小天狼星这段话杀我,好爱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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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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