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怪胎艾莉亚与翻倒巷

这个念头来得莫名其妙,但它一产生,艾莉亚就觉得似乎理应如此。校外不能用魔杖是那么不方便——她甚至需要每天手动叠好衣服和被子!牙刷也不会自动跳到她的嘴里!

所以她开始计划一场瞒着所有人的行动。

去一趟伦敦很不容易,所以她需要预设两种情况:一,对角巷就能售卖魔药;二,需要去翻倒巷。不管哪种情况,讨价还价这种行为由一个一年级小女孩去做都会令人嗤之以鼻,还好她记得外曾祖母的笔记本中记载过增龄剂的熬制方式,而所需要用到的魔药材料她恰好有(你知道的,艾莉亚在家偷偷熬制的当然不是课内学习的基础魔药)。于是她花了十几天的时间,熬制出了一瓶增龄剂。

然后她需要一身行头,校服显然不适合出现在翻倒巷那种地方。家里有她小时候为了参加万圣节活动购买的大块黑布,奥罗拉又是一位缝纫爱好者,所以艾莉亚以做手工的名义制作出了一件宽松的黑袍,足够严严实实地遮住一个成年人的身形。

在开学前两周的时候,她婉拒了金妮“一起去买课本呀!”的邀请,独自前往对角巷,对爸妈使用的借口当然是和韦斯莱一家一起购买课本——毕竟父母又没有韦斯莱一家的联系方式用以核实。

艾莉亚当然从头到尾都不是一个乖小孩。

她在破釜酒吧旁的一间公共厕所喝下了增龄剂,个子猛然窜高,至少有一米七,卷曲的黑发也逐渐增长,直到发尾及腰才逐渐停止生长。

艾莉亚对着镜子端详着自己,蜜糖般的棕色眼睛和海藻一样的黑色长卷发让她看起来暖融融的,丰满的嘴唇颜色却并不鲜艳,冷淡的神色和甜美的长相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我长得这么好看?”艾莉亚嘀咕了一句,披上宽大的黑袍,斗篷帽子和蓬松的头发让她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

别忘了换双鞋!

万事俱备,艾莉亚走进破釜酒吧,她感到莫名的冷静中有丝丝兴奋正在萌芽,好像血液中天生流动着冒险的因子。

她穿过破釜酒吧时,窃窃私语从脏污得看不清颜色的地板上流过。

“他要回来了……”

“……谁……”

“布莱克,我们都知道的那个。”

艾莉亚瞟了一眼吧台,放在那儿的报纸头条赫然几个大字:“布莱克仍然在逃”。

她没有在意(因为不认识),匆匆进入了对角巷。

问了一圈也没找到收魔药的地方,坩埚店的店员建议她售卖给圣芒戈,“但他们有自己的药剂师,收不收我就不知道了。”店员如是说。

所以还是要去翻倒巷。

翻倒巷和对角巷相连,在一个隐秘的拐角,总有小孩不小心走错,哇哇大哭着被心有余悸的父母领回家。

今天,博金·博克店迎来了一个新客人。

那是一位高挑的女巫,隔着长袍帽子只能看见她卷曲油亮的黑发。她低声询问店主,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但还是能听出动听的声线。

“你们收魔药吗?”

“什么魔药?”博金·博克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位新客人,“我们店有固定的魔药供货渠道,如果只是那些小打小闹的东西,客人还是拿回家吧。”

“当然不是。”艾莉亚递出了一瓶魔药,它泛着不祥的深紫色。

“效果是什么?”

艾莉亚说:“让人的骨头变软,逐渐融化,但需要一次喝下一整瓶,如果剂量不够,可能化得不是那么干净。”

这是艾莉亚在研究美容魔药的时候产生的失败品,它的前半段效果和治疗骨折的魔药一模一样,但后半段简直南辕北辙,这也正是它成为失败品的原因。

“噢,”博金·博克似乎有点惊讶,“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东西了,就像一个小小的恶咒……我懂的。它有解药吗?”

“没有。但生骨灵能够缓解症状,让人不至于死去。”

艾莉亚最终选择把假期产生的一系列效果乱七八糟的失败品魔药全部转手,但留下了最后的成功品,她总觉得这种能完全改变五官且不需要他人的毛发或血液的魔药会造成不可控的影响。这次交易使她赚了一大笔,她顺便购买了一根二手魔杖,黑刺李木,蛇的神经,有一点磨损,但不影响使用。这根魔杖没有她的原装魔杖那么顺手,但已经是博金·博克店里她最顺手的魔杖了。

走出博金·博克店时,她注意到斜角处的一个老巫师一直用黏腻的蛇一样的目光打量着她。刚买的二手魔杖从袖口滑出一个杖尖,红色的光芒凝聚,老巫师发觉这个新面孔并不好惹,又像老鼠一样消失在巷子拐角。

艾莉亚走出破釜酒吧的时候,左手臂被重重地撞了一下,撞到她的那个人慌忙道歉,艾莉亚看清了他乱糟糟头发下的面孔。

波特?他怎么会一个人这时候出现在这里,还拖着行李?

但艾莉亚目前正伪装身份,不便开口,只匆匆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这一趟赚到的钱足以覆盖二年级的课本费和一些消耗品需要的费用,买完二手魔杖后,还多出不少。艾莉亚坐在床上清点金加隆,绽开一个满意的笑容。

“莉亚,帮妈妈买点儿炸鱼薯条。”奥罗拉在客厅拉长了声音叫道。艾莉亚应了一声,把钱币收进一个妈妈手缝的零钱包里,拿起另一个装着麻瓜钱币的零钱包,穿着拖鞋出了门。

“史密斯夫人,给您。”艾莉亚把零钱递给食品店的老板,胖胖的史密斯夫人微笑着接过,一边找零一边随口说道:“你最近都在哪儿?我注意到你似乎没有在附近的中学读书。”

“一所苏格兰的寄宿学校。”

史密斯夫人说:“怎么去苏格兰了呢?是去女校练芭蕾舞了么?你看起来确实很适合舞蹈。”

艾莉亚笑了笑,默认了史密斯夫人的猜测。

一道尖锐的声音却打破了和谐的气氛:“她才不是,她一定是去了少年犯学校!”

艾莉亚翻了个白眼,阴魂不散的卡森。

“怎么能这样说同学呢?”史密斯夫人不赞同地批评了一句,把找零递给艾莉亚,说,“别理他,小男孩总是很没礼貌。赶紧拿回家给你妈妈吧。”

艾莉亚并不认为这种指控能简单地用“小男孩”敷衍过去,但她懒得争辩,提着炸鱼薯条就走了。

她现在可是会魔法的人了,而且她有一根定位不到她身上的二手魔杖,只要在离家远一点的地方施咒,魔法部甚至找不到她身上来。

但她暂时并不打算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熊孩子举起魔杖。

新学期,艾莉亚长高了几厘米,奥罗拉为她购买了新的衣服(还是妈咪的审美,一水儿浅色衬衫深色半截裙或背心裙,乖乖女风格)和鞋子(“皮鞋平时穿,运动鞋体育课穿,记住了吗?你们的体育课叫什么?扫把课?”“是飞行课,妈妈。”),把艾莉亚和猫头鹰艾伯特一起送到了国王十字车站。

“妈妈找到了新的工作,不用担心妈妈,好吗?”奥罗拉温柔地抚平艾莉亚衣领的皱褶,说。

“妈妈。”艾莉亚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有点不舍得告别,却被妈妈赶上了火车。

暑假总是孩子们长高的好时候,艾莉亚在一节车厢里找到了同样长高了的金妮,包厢里已经有另一个格兰芬多男生了。

“迪安·托马斯,三年级。”已经初具少年风采的男生向艾莉亚礼貌地点点头,“我们买了巧克力蛙和比比多味豆,要来一点吗?”

我们?艾莉亚向金妮投去疑惑的眼神,金妮示意她别废话赶紧坐下,爱吃吃不吃滚。

很好,不愧是我的闺蜜。

艾莉亚把一颗比比多味豆丢进嘴里,运气不错,是橙子味,不是其他的什么怪味道。

他们一边吃零食一边闲聊。

“罗恩说哈利吹胀了姨妈,不过魔法部并不打算惩罚他。”金妮说。

“他在校外使用魔法了?”艾莉亚问。

“算是吧,但不是故意的?”金妮说,“你假期都在干什么?不会一直在学习吧?”

艾莉亚露出一个不置可否的表情。金妮作势呕吐。

“你真没有干点有趣的事?比如练练魁地奇什么的。”金妮不可置信地逼问道。

“我对魁地奇没有特殊的爱好……对了,今年的球队选拔你确定要参加了吗?”

“嗯。”金妮点点头,吃掉一颗比比多味豆,然后马上皱起了眉,“洗发水味儿的,有点怪。如果选不上就明年再来呗,那有什么。对了,今年罗恩他们能去霍格莫德了!你知道霍格莫德吗?一个有名的巫师村,那里有一家特别棒的糖果店,叫——”

“蜂蜜公爵!”托马斯接口道。

“我在校长室吃过滋滋蜂蜜糖,是出自那里的吗?”艾莉亚想起了果冻般的难忘口感,问道。

“当然!那是前段时间推出的新品,不过现在的新品是胡椒小顽童,会让你嘴里冒出烟来……弗雷德不肯给我买!”金妮憧憬地描述道,说着说着就气冲冲地抱怨起了她的哥哥们。

艾莉亚突然想上厕所——霍格沃茨特快上会有厕所吗?她询问了金妮,金妮说在车厢另一头,于是她走出包厢,打算去找找。

走到一半的时候,火车开始减速。当她站在厕所门口在包里寻找纸巾的时候,火车彻底停下了。

纸巾……纸巾……纸巾会被她放在哪里呢?

不知道是不是人有三急的原因,艾莉亚突然感觉一阵寒意像蛇一样爬上了她的脖子。

突然,全部的灯都灭了。

她听到了一阵尖叫声,然后她缓慢地扭过头,看到了一个穿着斗篷的高大的身影。他的脸完全藏在兜帽下,斗篷下隐约露出一只枯瘦的手,闪着灰白的阴森森的光,似乎布满了黏液和斑点,就像某种死了以后在水里腐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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