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潘西斯坦森小姐重返江湖

潘西坐上租来的轻便马车穿过格拉斯庄园宽阔的绿荫车道时,开始局促了起来,这是战后两年来她第一次收到纯血贵族家的请柬邀请她同喜同哀。族长父亲在战时伏地魔麾下受害和魔法部彻底地清算,让斯坦森庄园现在只剩一对隐居在闹市公寓,惨淡经营旧书店的母女。往日的纯血荣光和贵族地位都已随对伏地魔大人的顶礼膜拜消失不见,反之家族的劣迹斑斑都让原先的斯坦森明珠潘西小姐不得不混在市井鱼目中窝在旧书店阁楼里凭着家传魔法接私活糊口,修补些不那么合法的古董。所幸战后幸存或凭风起浪的贵族老友们家里多多少少留着些私货,对斯坦森家这个在魔法部列上黑名单的家族虽然明面上断了联系,但总会有些需求来光顾潘西的阁楼。

潘西身上的樱桃红羽缎泡袖小礼裙还是两年定做的,现在勒在已丰满不少的身段上,呼吸都不得顺畅,心里却是上战场一样紧张亢奋,今天可是那在学校无精打采的达芙妮格拉斯和法国望族家的儿子订婚的日子,订婚宴上一定有着不少不知斯坦森家底细的法国贵族公子,和——德拉科马尔福,马尔福一家子都是墙头草,伏地魔刚失势,就溜得不见影了,在战后还躲过了食死徒审判,听说老实守着庄园过日子了——要是能续上前缘,又或是给那些踩高爬低的看看现在自己神采奕奕迷倒众生的范儿,哼哼,斯坦森家的远大前程可就靠自己这颗明珠照亮了呢。

当马车驶进了雕着格拉斯家徽的厚铜门,那座红弧顶石头墙镶着刻彩宝石玻璃的大房子,敞开着两侧宽阔的游廊正迎接着这些要在姻缘场上闯一闯整装待发的年轻战士们。

这租来的马车终于在前廊台阶前得以停了下来,潘西见到打扮得花团锦簇的年轻小姐们摇摆着裙角在二楼大理石台阶上下穿梭,彼此搂着腰倚在橡木雕花栏杆边,互相嬉笑着逗闹着,而楼下大厅穿着米色或灰色细麻布挺括长袍的年轻小伙们惬意地边享受美酒边高谈阔论着。而透过镂空的广角窗,喜静孀居的莉莉.老格拉斯小姐也在侄女的喜事上破例穿上掐了金丝缎边的茄紫色塔夫绸裙,领着一帮夫人们喝茶叙旧情。

阳光灿烂的游廊和院子外的薰衣草花田更能让法国来的贵客们宾至如归,潘西留意到几个围着浮雕柱子用法语逗笑谈天的紧扎着发带配着镶宝石礼剑的高个子青年。整个房子在这好日子被带着祝福的喧嚷热闹挤满。

格拉斯家的主心骨老格拉斯站在走廊台阶上,红色绸带束着一头银丝,腰背挺直,和蔼宁静地主持着现场。他身旁带着个打扮齐整面熟的姑娘,殷勤得向客人们行着礼,和父亲一起招呼着客人。

阿斯托利亚跟着父亲上前去招呼一女客下车,

“真是可喜可贺呀,格拉斯先生,阿斯托利亚,作为达芙妮的老同学,我为她结上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感到由衷地高兴。”潘西嗲声嗲气地扶上老格拉斯的手臂,对主人家客套着。

“潘西小姐,好久不见,真高兴见到你,你还是那么美丽动人,来,我先带你去尝尝我家法国酒庄产的葡萄潘趣酒解解渴,再去见姐姐。”阿斯托利亚浅行了礼接着挽过潘西的手,潘西是姐姐看在同窗几年的友情请来的,是今天唯一一个上了黑名单的姓氏。达芙妮担心会给潘西带来不适,便让妹妹好好代为照看。

“阿斯托利亚,你都已经出落成宁芙一样的漂亮了,你姐姐都在法国结了门好亲事,你在法国社交季上就没发生什么浪漫故事吗?”潘西仿佛回到学校少女时期,和阿斯托利亚悄声套着故事。

“哪有什么浪漫不浪漫的,潘西,你知道我在学校就是个迟钝的人,姐姐善良温柔在法国自然而然会有爱神眷顾,找到呵护她一生的挚爱。”一向只跟在达芙妮身侧的阿斯托利亚以前并没有打入潘西的小圈子,却对潘西偶尔耍欺姐姐的温吞记忆犹新。

说着话,她们便来到了后花园,长着新绿的藤蔓顺着心情延伸着,点缀着盛开着粉蔷薇花丛,达芙妮娇怯可人地从白色秋千架上起身挽着一俊朗男子的胳膊上前迎接着这个少女时期的密友,达芙妮稠密蜜色鬈发服帖的罩着发网,她娇弱的身驱穿着鲜绿色塔夫绸宽摆礼裙,很是端庄靓丽。

现在她带着眼底一汪春水向女友诉着衷情“潘西,我很抱歉,我们战时在法国完全与魔法隔绝了,爸爸不光把我们魔杖收走了,我们身边双面镜飞路粉什么的魔法玩意儿都不准带走,我们在法国过了挺长一段普通人类的生活,不过有利亚陪着总是个依靠,我们在城堡里的书房看了好些麻瓜世界的书,觉得麻瓜并不是我们原来以为的那么无知可鄙,他们发明了好些不用魔法就可以和人远距离联系的东西,像电话什么的,我那时多希望你能有一个,我就能知道你——你过得——伯母身体还好吗?”

“达芙妮,别说了,麻瓜的东西我想想就恶心,”潘西听到这个呆朋友絮叨麻瓜什么的兴致缺缺,“没想到你在那里居然过着他们的生活,也还是吃了苦头的,”苦日子也是她不愿向人家提起的,“我家也没什么好说的,爸爸牺牲了后,家里大不不如前是正常的,不过你看我今天不是好好站在你跟前儿了吗,只要我像你一样嫁成个好人家,斯坦森家会发达起来的,你在法国认识了不少朋友吧,法国的先生们可都是像杜邦先生那样出色的,待会儿可要带我去见识见识,舞会上我要好好地跳上几曲。”她心下可是被那些法国来的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们牵动着了,抓着达芙妮给她搭梯子求引荐。

“我要是斯坦森先生倒乐意看到潘西能和母亲踏实生活呢,而不是妄想着把自己卖出个高价,还求买主有个好皮囊。”阿斯托利亚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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