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伦敦克拉彭区暴力抢劫哑炮案
伦敦克拉彭区暴力抢劫哑炮案被排在了第一个！
早到的阿斯托利亚信步走到辩护律师的办公桌前，从扁平的公事包里拖出厚约两英寸的一沓文稿，移到了桌上。
她发现，隔壁的书记官还没到，但桌上的文件已经垒得挺高，还有纸张在无精打采地做着上下翻转漂移，谁都不想做最顶上的那页。
“你是哪位啊？”这声招呼来自对面大喇喇张开的报纸之后。
“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现在跟着赫敏格兰杰女士见习。”
“你就是那个在麻瓜那儿受教育的？”报纸啪地合上，自己折好和桌上的文件山躺在了一起。
“哦对了，我是苏珊·博恩斯，检察官。你今天是来惩罚恶徒还是来迷惑陪审团的？”苏珊的穿着和利亚一样，黑法袍，白假发。但苏珊头上的假发已经泛黄，发起灰来，一看就是老物件。
“我是来为一位先生做辩护的。”利亚现在要全神贯注，不想多说。
“第一次出庭？”苏珊·博恩斯见利亚正一行一行地读着诉讼状，隔离开审判室的吵杂。
“斯坦·桑帕克先生。”出于礼貌，利亚简短的做了回应。
“巧了，你的对手是我，”苏珊是审判室的常驻人员，检察官的身份让她有了优越轻松的工作状态，“他们就是让我们在这里呆几个小时，之后有什么案子，”苏珊随意地推开面前的控诉状，从文件山里找出了工作排表，立在阿斯托里亚跟前，“喏，看吧，午饭前一个烙刑的，两个绞刑，我建议午饭吃肉汤。”
“我建议你再好好看看你的起诉状。”
阿斯托利亚连头都没抬。
“犯人斯坦·桑帕克，被控如下：
他在光天化日之下拦截金·布朗，凶恶地侵犯他人身体，造成其身体上的恐惧并置生命于危险，同时从其处盗得，据金·布朗称具体金额为41个金加隆和10个银西可。传金·布朗——”
书记官示意控方上前询问当事人金·布朗。
“信号发出后，我们开始追捕。有德力士先生，我，还有见证我被攻击的罗杰·霍格先生。”金·布朗第一次上审判室，说话兢兢战战，不敢直视庭上，只把目光投向他前方楼上的旁听席。
“布朗先生，你在推事拘押庭上宣称认得绑匪。在这里你可以指出绑匪吗？”苏珊·博恩斯放慢语速，饱含同情，和善地问。
金·布朗松了口大气，受到鼓励似的，直起了微驼的腰板，伸出了颤抖的手臂，晃晃悠悠地朝被告席的斯坦·桑帕克指了一下，迅速放下。目光又投向了原处。
“好，我问完了。”苏珊·博恩斯朝法官和书记官礼貌地示意后，回到原位坐了下来。
这哑炮恐惧但坚定地指认了罪犯。审判室里的大多数人已经有了定论，除了辩护律师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
阿斯托利亚在同时起身，走上前去，开始了辩护方的质询。
“你认得这人？”
“是，就他抢的我。”金·布朗已经适应了审判室的高压，语气轻松肯定。
“你之前在推事庭上宣称，劫匪是用兜帽蒙着面的。”利亚照着演练过无数次的思路，继续问道。
“是的。”
“而你现在又怎么认得出桑帕克先生呢？”
“那人骑了把破扫帚，秃尾巴的破扫帚。”金·布朗流利地回答道。
“被告席放了把扫帚吗，先生？”利亚抓住了控告的漏洞！
“什么？”金·布朗一时没搞懂这年轻人的意思。
“是控告一把破扫帚抢劫吗？”利亚直白地反问道。
这荒唐的问话逗笑了观众，法官连锤了几下法锤。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女士。”金·布朗笃定地装着傻，闭口紧着口风。
“你唯一能认出的只是我当事人的扫帚。”利亚抬高了音量，“你没看到劫匪的脸，你只看到他的扫帚。”
金·布朗沉默了，委屈地朝法官瞟了眼。
“他还说了什么？”利亚继续问道。
“要钱还是要命。”金·布朗又颤抖地回复道。
“然后呢？”
“他冲向我，掏出个黑魔法的玩意儿，然后说要钱还是要命！”金·布朗双眼一闭，一骨碌地抖落出这恐惧的经过。
“要钱还是要命，真是不同寻常，”阿斯托利亚不能信服这简单的情节，“你的41金加隆被抢了？”
“是的，还有些银西可。”金·布朗不忘补充道。
“150金加隆可比41金加隆好多了，”阿斯托利亚向金·布朗逼近，试探起来，“这指控是否起于一个错误的动机呢，布朗先生？”
“一个错误的动机？”金·布朗抬起了头，视线却回避着辩护律师，空洞地朝旁听席望去。
“靠吊死别人来领到150金加隆的赏金，那不就是你们的动机？”
利亚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设想，想尽快证实斯坦桑帕克的清白。
庭上又喧嚷起来，被抢劫的哑炮怎么会有胆量去陷害一个不良巫师，居然把赏金捕快说得如此龌龊，按耐不住的观众接连往楼下啐着唾沫，抢先维护着正义。
苏珊·博恩斯的脚背不幸地受到口水战的波及，她一跃而起，
打算从根本上稳定秩序，“庭上{1}，我学识渊博的同行的盘问太粗暴了。”
年迈的法官猛力连敲法锤，持着久经年岁修炼的威严提醒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女士，不要在庭上猜测，盘问还得礼貌些，听好记住了。”
即便是不怎么在意观众观感的阿斯托利亚此刻也得向法官顺恭地低头示意，再投入进不礼貌的盘问。
“谁帮你写的诉状？谁帮你出这次的诉讼费？”
“德力士先生，和抓住那人一样，都是德力士先生帮我们的。”金布朗刚刚知道那么多人见不惯他受这小丫头冒犯的审问，胆子也大了起来，后背挺得直直的，自豪地举起手，给全体观众指出旁听席的正义使者——“德力士先生，和抓住那人一样，都是德力士先生帮我们的。”
德力士坐在旁听席上，正好在被告席的正上方。
他歪带着搜捕队的船帽，穿着便服，不耐烦地皱着眉头，几道皲痕牢牢地刻在他撇长的嘴角两边。
阿斯托利亚没有动摇，继续对着金布朗，抬高了声音说，“德力士先生可是出名的赏金捕快，那人给你提供了这么多帮助啊！”
金布朗又向上方躲开了律师的视线。
“庭上，我没有问题了。”阿斯托利亚朝法官鞠躬示意。
“传——德力士先生。”
格林格拉斯律师和赏金捕手德力士先生的第一次交锋即将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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