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鱼游釜中

我缓了两秒,爬起身,反手把人肉垫子乔治拽了起来,此时亚瑟几人正从容落下,塞德里克在两个发福的中年男子中间无比晃眼。

我转头看看满草坪倒得五花八门的自家小孩,默默把人全拉起来,又扶住跌跌撞撞的罗恩。

有两个负责登记的巫师一直在此处等候,面容憔悴双眼无神,让人不禁感慨到底上了多久的班。简单核对后我们便朝着营地的方向继续前行。

大约走了二十分钟,穿过荒无人烟浓雾弥漫的沼泽地,面前出现了一座小石屋,石屋背后的大片平缓地面上紧紧挨挨地缀着成百上千顶帐篷,最外围是一圈黑色的森林。

石屋门口站着一个男人,穿着西装外套和牛仔裤,眺望穿梭在帐篷间的巫师们,此刻听见脚步声正扭头看来。

亚瑟精神饱满地上前一步交谈,对方正是营地管理员罗伯茨先生——一个麻瓜,或许是唯一的麻瓜。

我不理解魔法部为什么让麻瓜来负责,他们不愿意被麻瓜知道魔法,又要把他们当工具使用。明明有很多解决方法,却偏偏选择最差的一种。

“韦斯莱——两顶帐篷,是两天前预定的,有吗?”

“有,”罗伯茨看了看贴在门上的表,“你们在那儿的树林边有一块地方。只住一个晚上吗?”

“是的。”

“那么,现在就付钱,可以吗?”

“啊——好的——没问题——”

亚瑟说着退后几步,远离罗伯茨,示意哈利到他跟前去。

“帮帮我,哈利。”他低声说。所有小动作都像上课打瞌睡的学生一样隐蔽。

真是看不下去了。

我闭了闭眼,拦住紧张的哈利,径直上前拿过亚瑟手里的一卷钱。

“我们没有零钱,麻烦您找零。”我抽出钞票递给他,脸上露出一个客套的微笑。

“噢,好的。”罗伯茨接过钱,眼睛还在亚瑟身上仔细打量,我移动一小步挡住他的视线。

“我表姑父不怎么出门,和人交流会有些紧张。”我含蓄地说。

“抱歉,看他弄不清钱数,我还以为是外国人。”罗伯茨立即收回视线,伸手在一个铁罐里摸索着零钱,“十分钟前还有两个人要付给我毂盖那么大的金币呢。”

……是金加隆。

我时常会觉得有些巫师仗着魔法太过有恃无恐。

“真的吗?”亚瑟不安地问。

也可能是太过天真烂漫了……就像我亲爱的表姑父一样。

“从来没有这么多人,”罗伯茨显然是在思索,“几百个人预定了帐篷……数不清的外国人。还有许多怪人,你知道吗?有个家伙还穿着一条百褶短裙和一件南美披风走来走去。”

“不可以吗?”亚瑟急切地问。

不接话了好吗?好的。

“罗伯茨先生。”我打断了危险的话题走向,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可以先把我们的东西给我吗,我们还赶着去参加聚会。”

“聚会?”

“是啊,您没有听说过狂欢节吗?大家会穿着奇装异服聚在一起庆祝,很多国家都有。”

“真的吗?”罗伯茨困惑地问。

“真的。”我笃定地点头,作出真诚亲切的笑容,“您可以上网搜搜看,这有点类似万圣节,总之都是庆祝类的节日。至于您说的把戏,应该是魔术,我们也是听说这次有很多魔术爱好者参加所以才赶来的。”

“原来是这样,”罗伯茨半信半疑,“这是你们的营地平面图,还有找你的零钱。”

“非常感谢。”

-

“你在想什么?”弗雷德凑过来,也回头看了一眼逐渐隐去的营地管理员。

我看他一眼,吐出一个词:“一忘皆空。”

“什么?”罗恩不解地问。

“每个人入场都要通过管理员,此前已经有不少巫师——甚至不少衣着怪异的——入场了,”我的目光在树林与薄雾间流连,“我们交谈不过五分钟,罗伯茨先生就起了疑心,你说他这么敏锐,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呢?”

赫敏立即接话:“因为有人一直给他施遗忘咒。他一感到不对劲,咒语就让他忘得一干二净。但一直有巫师进场……他会一直感到不对劲。”

“所以,你觉得这样的行为很不好?”塞德里克问。

“我只是在想反复多次的遗忘咒会不会对大脑造成损伤。”我轻飘飘揭过话题。

-

和迪戈里一家分别,又穿过一排排奇形怪状不伦不类的帐篷,终于在场地尽头的空地上找到了一个写着“韦兹利”的小牌子。

幸好巫师的帐篷和麻瓜的区别不大,我带着哈利、赫敏很快支起了两顶双人帐篷——如果韦斯莱先生不总是兴奋地帮倒忙的话还能更快。

帐篷提前处理过,搭建好后就会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各种空间家具一应俱全。

等我们收拾好一切开始就餐时,天空已经大亮,比尔三人刚刚抵达,营地仿佛一瞬间活了过来,一走出帐篷就有各种吵吵嚷嚷的声音往耳朵里灌。

我坐在靠里的一边吃早餐,来来往往的魔法部官员都热情地跟亚瑟打招呼,我还看到了混迹在人群中的约瑟夫。

妖精联络处主任莫克里奇…..实验咒语委员会温普尔……逆转偶发魔法事件小组记忆注销员皮斯古德……神秘事务司缄默人博德和克罗克……

逆转偶发魔法事件小组负责处理未成年巫师因情绪失控或其他意外产生的偶发魔法。如果不是我已经成年,那一天最先来见我的一定不是麦格教授。

还有一路上一直在听的魔法体育运动司司长卢多·巴格曼——帮忙弄票的那位。

亚瑟热情地感谢了巴格曼,又向他逐一介绍所有人。

巴格曼只在哈利身上多关注了两秒,随后便急切地看向亚瑟,黄黑长袍的口袋里叮当作响,估计装了不少钱。

“想对比赛下个赌注吗,亚瑟?”巴格曼极力劝说,“罗迪·庞特内打赌说保加利亚会进第一个球——我给他定了很高的赔率。小阿加莎·蒂姆斯把她鳗鱼农庄的一半股票都押上来了,打赌说比赛要持续一个星期。”

从他说出“赌注”两个字起,我旁边这对双胞胎就有些坐不住了。

亚瑟吞吞吐吐,最后出了一个金加隆赌爱尔兰赢。

巴格曼显得有些失望:“好吧……还有别人想赌吗?”

我眼疾手快地抓住弗雷德,乔治离我稍远一些——他快速看我一眼,掏钱的速度更快了,把弗雷德兜里的也全拿了出来。

“我们压上三十七个加隆,十五个西可,三个纳特,”乔治说,“赌爱尔兰赢——但维克多·克鲁姆会抓到金色飞贼。”

“我们还要加上一根假魔杖!”弗雷德用自由的那只手摸出一根魔杖丢给乔治。

“弗雷德。”我低低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这个人装聋。

“未成年人不许赌博,这是我的底线。”我严肃地把他的头掰过来。

“这是我们自己的钱。”他不高兴地咕哝。

简直是铁了心要梭/哈。

那边能变成橡皮小鸡的假魔杖逗得巴格曼哈哈大笑,他当场拿出五个加隆买下。

亚瑟还在低声劝,巴格曼大声打断了他。

“不要扫兴嘛,亚瑟!”巴格曼兴奋极了,“他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们认为爱尔兰会赢,但克鲁姆抓住金色飞贼?不可能,孩子们……我给你们很高的赔率……再加上那根滑稽的魔杖换得的五个加隆,那么……”

他飞快地抽出笔记本和羽毛笔,潦草地写下孪生兄弟的名字,韦斯莱先生在一旁无奈地看着。

下一秒,巴格曼手里的羽毛笔被抽走,羽毛绕着手指轻快地转了一圈,落笔拉出一条长长的横线,最后那个飞出去的y也如风筝断线般被利落干脆地划去。

“换个人吧,巴格曼先生。”我用手背把双胞胎的全部身家推远了些,“我出四十个加隆,赌……”

“赌什么来着?”我偏头看向乔治。

“……爱尔兰赢但维克多·克鲁姆抓到金色飞贼。”乔治反应过来后迅速重复了一遍。

“就赌这个。”我笑容不变,把钱和羽毛笔都放在桌子上。

巴格曼不在意下注者是谁,只是对不能同时赚两份钱这事儿还是有些不甘心。

“小孩儿攒点自己的钱不容易,还是我这个姐姐来吧。”我温和地结束了这个话题,把巴格曼递来的一小条羊皮纸卷起来抛乔治怀里。

趁着亚瑟和巴格曼聊天的工夫,我严肃地和这两个家伙重申赌博对青少年的危害性——特意压低声音不让巴格曼听见。

从小到大见过太多赌博上头负债累累的青少年,以至于我本人对赌深恶痛绝。我有个初中男同学就是对此上瘾,一家人住得越来越郊,从温布尔顿搬到布罗姆利,最后直接搬到了东伦敦的哈尼克。

双胞胎的表情怪怪的,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进去。

为了不做扫兴的大人我都自己掏钱了!真是的,加隆真的很贵……一想到两百英镑就这样没了我还是好心痛……算了,就当哄小孩吧。

“你们四个也是,”我沉痛告诫这几个更小的,“远离赌博,珍爱家庭!”

我又想了想:“如果非要参与的话,尽量让自己做制定规则的人,庄家通吃这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亚瑟和巴格曼没聊多久,巴蒂·克劳奇也来了——他是来找巴格曼的,三人又遮遮掩掩地说了会儿那件“即将发生”的大事,巴格曼刚说出霍格沃茨四个字,就被克劳奇严厉打断,随后两人便告辞离开。

随着下午的离去,一种兴奋的情绪如同一团可以触摸到的云在营地上空弥漫开来。当夜色像帘幕一样笼罩着成千上万个急切等待的巫师时,那些明显使用魔法的迹象如雨后春笋在各处冒出,最后一丝伪装也消失了。

每隔几步,就有幻影移形的小贩从天而降,端着托盘,推着小车,里面装满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有发光的玫瑰型徽章——绿色的代表爱尔兰,红色的代表保加利亚——还能尖声叫出队员们的名字;有绿色的高帽子,上面装点着随风起舞的三叶草;有真的会飞的火弩箭小模型,可以走来走去的著名队员小塑像。

当然少不了韦斯莱出品的各式玩笑商品——为了避开莫莉,这些全都是塞在我包里偷渡出来的。

不多时,树林远处响起低沉浑厚的锣声,上万盏灯笼霎时亮起,所有人都跟着灯光往赛场走去。

被剧情强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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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鱼游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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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某天突然成为巫师
连载中馥郁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