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魔的惩罚与考验刚刚开始。霍格沃茨即将成为下一个风暴眼。而我,在食死徒内部的地位因为卢修斯等人的倒台而显得略微“安全”了一点,但同时也失去了卢修斯这条相对“稳定”的联络渠道,需要重新适应新的权力结构与监视网络。
灰色的舞步,必须随着音乐的骤然变调而调整。保护西奥多,应对纳西莎的恳求,观察德拉科的命运,同时继续在伏地魔与凤凰社之间维持那脆弱的平衡……前方的路,狭窄而遍布陷阱。
我忏悔,我利用了纳西莎的绝望,给出了模糊的暗示,可能将西奥多置于更复杂的境地。
但我不后悔没有给出明确承诺。在伏地魔亲自关注的死亡任务面前,任何明确的牵连都等同于自杀。我只能继续观察,计算,在风暴中尽量护住我选择庇护的人,哪怕手段依旧灰色,立场依旧暧昧。
阿兹卡班的高墙内多了几个囚徒,霍格沃茨的城堡里多了一个背负弑师使命的苍白少年,而我的安全屋里,藏着一个同样命运未卜的蓝眼睛男孩。预言球的代价,正在以各种方式,持续偿付。
我将纳西莎的恳求以及德拉科·马尔福所面临的致命任务,原原本本地告诉西奥多,是我对他清醒头脑的信任,也是一次残忍的揭露。我们坐在安全屋那间堆满书籍、曾被不切实际的幻想所填充的客厅里,窗外是伦敦永恒的灰色天光。
我陈述得客观、清晰,不带任何倾向性情绪。包括纳西莎的绝望,斯内普的立誓,黑魔王对德拉科的注视,以及这个任务几乎不可能完成却必须尝试的绝境。我强调了其中蕴含的巨大风险——不仅是对德拉科,也对任何与他牵连过深的人。
“她希望你能在霍格沃茨,以你自己的方式,在可能的情况下,帮助德拉科,或者至少……避免最坏的结局。” 我最后说道,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脸上,“但我不会替你做决定,西奥多。你需要自己判断。接近德拉科·马尔福,在眼下,意味着主动走入黑魔王和各方势力的视线焦点,对你自身的安全是极大的威胁。远离他,是更明智的自我保护。但纳西莎的请求……基于人情,基于你和小马尔福曾是朋友……这也是一种考量。”
西奥多静静地听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没有震惊,没有恐惧,只有深不见底的思索。他比同龄人更早地见识了世界的残酷与虚伪,父亲的被捕、家族的瞬间倾颓、以及我对他若即若离却切实存在的“庇护”,都让他过早地成熟。他早已不是那个需要我提供基础防护建议的孩子。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他听到了,理解了。我相信他的判断力。他会权衡利弊,评估风险,做出最符合他自身处境和性格的选择。
是谨慎地保持距离,还是在某个极其隐秘、自认安全的时刻,递出一丝微不足道的援手?那是他的自由,也是他必须承担的后果。
交代完这一切,我准备离开。这个安全屋曾寄托了我对小巴蒂·克劳奇最荒诞也最私密的幻想——幻想一个藏身之所,幻想一段扭曲却真实的共生。如今,它庇护着一个和我同样拥有蓝色眼睛、却更加冷静早慧的少年,一个与雷古勒斯·布莱克年纪相仿,却还活着、需要面对未来惊涛骇浪的男孩。
在门口,我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他站在书架旁,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却挺直。在门口,我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他站在书架旁,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却挺直。
那双遗传自他母亲的蓝眼睛,在安全屋柔和的灯光下,没有他母亲临终前的哀伤,只有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与审视。那一刻,时光仿佛重叠。我看到了多年前固执地盯着我、谈论着燃烧意义的眼睛,也看到了另一双沉静勇敢、最终孤独葬身湖底的灰色眼睛。
一种陌生的、近乎柔软的情绪,毫无预兆地击中了我灰色心脏的某个角落。不是因为爱情或亲情,更像是一种……责任,一种对“相似之物”的保护欲,是对姑母临终托付的回应,是对这双与母亲相似的蓝眼睛所承载的、不应被轻易扼杀的未来的维护,或许,也混杂着一丝对另一双早已熄灭的灰色眼睛的、迟来的、无用的补偿心理。
我看着他,很轻地,但异常清晰地说:
“我会保护你的,西奥多。”
没有解释,没有附加条件。只是一个简单的陈述,一个跨越了算计与利益的、近乎本能的承诺。
然后,我离开了,将思考和选择的余地留给他,也将这个承诺,牢牢刻在了自己的行动准则之上。
我确实做到了这一点。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无论是食死徒内部因老诺特被捕而偶尔泛起、夹杂着轻蔑与试探的、关于“诺特家那个小子……”的议论,还是某些更激进分子可能将家族罪责迁怒于后代的危险苗头,都被我以或直接或迂回的方式,或警告,或误导,或利用其他更紧迫的事务转移了注意力。我确保“西奥多·诺特”这个名字,不会成为食死徒高层特别“关注”或“利用”的目标。他没有被赋予任何“光荣而致命”的任务,没有成为第二个德拉科·马尔福,就那样被打上烙印、推上食死徒的祭坛。
同时,在开学后,我通过极其隐秘的渠道,确保他在霍格沃茨的基本安全,尽管我无法完全控制校园内的敌意或孤立。
我持续为安全屋补充物资,维持其绝对隐蔽的状态,作为他随时可以退回的堡垒。
至于德拉科·马尔福的请求,西奥多最终如何回应,我并未过多干涉。我相信他以自己的方式处理了,或许更加谨慎,更加不留痕迹。那是他的选择。
我并不后悔我做出的一切决定。
在这件事上,在这片我为西奥多撑起的、有限的保护伞下,我的动机罕见地剥离了大部分灰色算计。驱动我的,或许是我那早已磨损殆尽的人性中,最后一点未曾完全熄灭的微光——一种对承诺的执着,一种对“不应重蹈覆辙”的固执,一种对那双冷静蓝眼睛所代表的可能性的……珍视?
也可能,仅仅是这个安全屋本身。这个我曾为一段疯狂幻想构筑的巢穴,如今住进了一个真实存在的、需要庇护的生命。
维护它的“安全”与“完整”,仿佛也在维护我自己内心那一点点未曾完全死去的、对“庇护”与“连接”的荒诞渴望。我不忍心打破这个由我自己构建、如今却有了新意义的脆弱平衡。
无论如何,我没有辜负那个在安全屋门口许下的、轻却郑重的约定。我保护了他,以我能做到的方式。
这或许是我仅存的人性所驱动我的作为。
它不伟大,不光明,甚至依旧建立在我灰色的手段和情报网络之上。但它真实。它让我在无尽的算计与背叛的循环中,触摸到一丝近乎“纯粹”的行动理由——不是为了生存,不是为了利益,甚至不是为了赎罪,仅仅是因为:我承诺过。
而这份承诺,隐约中,也像是对着多年前另一双这个年龄的灰色眼睛无声的回应。我未能保护他,甚至漠视着、间接推动了他的死亡。那么,至少,让我护住这一个。
所以,在这里,在这件事上,我没有任何忏悔。相反,我甚至可以带着一丝冰冷的、仅属于我自己的自豪说:我做到了我承诺的事。在充满罪孽与灰色的漫长生涯中,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可以称之为“无愧”的角落。
风暴仍在聚集,霍格沃茨的阴谋正在发酵,伏地魔的阴影日益浓重。但至少,在那个伦敦的安全屋里,一个蓝眼睛的少年暂时安全。而我会继续,用我的方式,履行那个轻如羽毛却重如生命的约定。
对于去找斯内普求助,我觉着纳西莎心里是有底的。这里也是,她或多或少知道西奥多和伊丽丝的关系,而算计对于伊丽丝来说根本没用。她记得伊丽丝问她要过格里莫广场的地址,所以她的绝望求助,一方面是真实求助,一方面也是有计划的部分在。
对于伊丽丝这样的人来说,情感的外泄反而是一种方法,让她看到——是啊,我真的很担心,我真的很绝望。纳西莎知道伊丽丝不会轻易拒绝,所以她表现的很真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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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蓝眼睛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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