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特凝了凝目光，继续看下去。
“你也是个巫师吗？”
“是的，我是个巫师。”
“证明给我看，”里德尔马上说，命令的语气和刚才他说‘说真话’时如出一辙，那双黑墨一般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邓布利多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里面的狡诈和狐疑一闪而过。
这种表情出现在一个11岁的少年身上，十分违和。
邓布利多扬起了眉毛。
“如果我证实了这一点，你就要跟我去霍格沃茨——”
“当然会！”
“那你就要称呼我为‘教授’或者‘先生’。”
“先生，我的意思是——请问，教授，能不能展示给我——？”里德尔毫不犹豫地更换了称呼，那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和期待。
下一秒，邓布利多从套装夹克的内兜里抽出了他的魔杖，指向了角落里的那个破衣橱，随意地挥了一下，衣橱突然着火了。
“你这个老疯子！你要干什么！？”
里德尔跳了起来，震惊狂躁地责骂邓布利多，突然火焰消失了，衣橱完好无损地立在那儿。
里德尔盯着衣橱和邓布利多，过了一会儿，他的表情贪婪地指了指魔杖。
“我在哪儿能弄到一个？”
“在适当的时候，”邓布利多说。“我想有什么东西要从你的衣橱里出来。”
果然，衣橱里传出了一阵嘎吱嘎吱的微弱响声。里德尔一瞬间转头看向邓布利多。
“把门打开，”邓布利多说。
里德尔下意识后退一步，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走过去打开了衣橱的门。在最顶上的一层，一叠破旧的衣服上放着一个纸盒子，它正在不断振动并发出那种嘎吱声，仿佛里面关着几只疯狂的老鼠。
“拿出来，”邓布利多说。
里德尔把颤抖不已的盒子拿了下来，他看上去很慌张。
“盒子里有什么你不该拥有的东西吗？”邓布利多问。
里德尔向邓布利多抛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是的，我想是的，先生，”他最后呆板地说。
里德尔打开了盖子，看也不看就把里面东西的都倒在了床上。阿莱特看向床上，那儿却只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平常小玩意儿:其中有一个溜溜球，一枚银白色的顶针，还有一只失去光泽的口琴。
盒子清空了之后，它们停止了颤抖，安静地躺在薄薄的毯子上。
“你把它们还给各自的主人，并且道歉，”邓布利多平静地说，把魔杖放回了夹克里。
“我会知道你做了没有的。我还要告诫你的是：霍格沃茨不容许偷窃。”
里德尔看上去一点儿也不窘迫，他仍旧冷冷地打量着邓布利多，那双黑色的眸子从头顶到脚底把他打量一遍，最后他用一种不带感**彩的声音说:“是，先生。”
……
阿莱特看完了所有。
当她和老邓布利多即将抽离出冥想盆时，她转头看了眼孤零零站在房间里的里德尔，他的手里握着一只口琴，盯着邓布利多的背影离去。
“我想就到此为止吧，”站在阿莱特身边的白发邓布利多说，几秒钟后他们又一次失重地穿过黑暗，然后直接回到了现在的办公室里。
“坐下吧，”邓布利多在阿莱特身边降落。
阿莱特的脑子里还是刚刚所有的画面。毫无疑问，小里德尔贪婪，冷酷，骄傲，自大，但天分很强。在与邓布利多的周旋里，他同样展现出心计，尽管它略显稚嫩。可这样的城府放在一个刚刚11岁的小巫师身上，实在不敢相信，未来的他会成为什么样子。
“他的天分很强……我很少知道有小巫师可以在不使用魔杖的情况下，就能施法。”阿莱特思怵道。
“是的，他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
“你知道吗——当时？”阿莱特问道。
“我当时知道自己见到的是迄今为止最危险的黑巫师吗？”邓布利多说，“不，我并不
知道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然而，他当时的确引起了我的兴趣。回到霍格沃茨之后，我一直密切地注意着他，既然当时我已经知道他是如此的孤独和无依无靠，不管怎样我都本应该去为他做点什么，而且如今我已经体会到，我应该做的那些事不单单是为了他，同样也是为了其他人。”邓布利多低头微微啜饮了口茶，茶微微有些凉了，他却似乎没有察觉，继续说道。
“他的力量，正如你听到的，当时已经很发达了，对于一个如此年轻的巫师来说，这非
常的惊人——极度的耐人寻味和不祥——他已经发现了自己有办法控制它们，并且开始有意识地运用。而正如你看到的，这已不仅仅是典型的年轻巫师的那种随意试验：他已经对其他人使用了魔法，去恐吓、去惩罚、去操纵。那只缢死的兔子，还有被他引诱到山洞里去的那两个男孩和女孩，这些故事都很发人深思……‘如果我想要，就可以让他们受伤’……”
“他身上那些显而易见的残忍，掩饰和控制的本能让我感到不安……”
阿莱特忽然插嘴道:“可你那时候不在乎。”
邓布利多抬起头看向阿莱特，与此同时他放下了茶杯。
“你那时候知道他的感受，对他颇有兴趣，可你并不干涉他，只想看看他会变成什么样子……恕我直言…”阿莱特微微皱眉。
“你和做实验没什么区别。我的意思是…现在的这一切，有你的一份原因，不是吗？”
邓布利多看着阿莱特的目光微微一顿。随后他闭了闭眼睛，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
“教授，我一直都很敬重您，您博学，睿智，强大，宽和，可你却对一个孩子如此残忍？您有没有想过，您没有教育他的原因在于——”
“您一开始就对他带有偏见？”阿莱特厉声质问道。
邓布利多看着阿莱特沉默了一会儿。
“我明白你的意思，因此我常常感到后悔……如果当初我真的教导他，会不会结局不一样？”
“但你要知道，阿莱特…里德尔是迷情剂的产物，他天生就不懂爱，他的性格更让他不屑于这样的东西。”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看着一瞬间怔愣在原地的阿莱特。
阿莱特眸子里挣扎了一会儿，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僵硬地抬了抬手:“我还有事，教授。”
她转身走了两步，脚步顿了顿，侧头低声说道:“但我知道一句话，教授。”
“每个圣人都有过去，每个罪人也都有未来。”
说完，阿莱特毫不犹豫地走出校长办公室。少女倔强的嗓音仍旧回绕在邓布利多的耳边，让他一瞬间愣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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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狡猾的里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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