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看清扑倒在野餐布上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在毒刺扎入前他及时躲开，但现在的状态不像没事的样子。
远处的两人相互击掌，跑来架起斯特。
莱迪亚拿回防护器，瞥了眼闭着眼睛骂骂咧咧的太上皇，“真的没事？”
“没事，”卡尔冒出来，“我在给他的红酒里加了吐真剂和返帧剂，配比看来还有问题。”
“你能不能用动物做实验。”
“就是在动物身上做完实验才拿出来，”对方不以为然地耸肩，“咱爸对这场测试很感兴趣，不然怎么会得手，我都坑过他多少回了。”
派斯坎咬牙切齿地看向卡尔，恨不能打死他，可惜就算变成兽形也只能叽叽喳喳地骂人。
但他们也没有多少时间在这吵，交流会很快就要开始了。
作为赞助商的托帕尼家族，惠丽会在宫里监督资金分配；艾娜·巴洛还要继续观察实验；卡尔要在半个月内找出吐真剂和返帧剂合适配比，确保计划顺利；派斯坎和巴克罗汀一个对外，一个对内代表国家，要实时关注外网，堵住黑子的嘴。
莱迪亚本来也有任务，不过现在只需要辅助奥菲完成原本属于自己的任务就好。
走入国王的办公室，便见他们对着河道照片发愁。
首都亚特兰并非沿海城市，拥有的河流躲在市中心外比较偏远的位置，而国家的设想是让人鱼使用的河道穿过繁华街道，所以人工造出了一条河。
在逆流之河的下游另挖分支，为常年水位涨幅严重的河流分担水流，引入人工河。
他们想效仿人鱼用水晶铺底，可那样预算不够，所以在施工初期选择用洁白的石砖代替，再在边上安装循环系统。只是后来人鱼和河水消失，植物从缝隙中钻出，顶坏周围的石砖。
莱迪亚瞄了眼设计图，“拔草铺砖，那不是每年都要定期修剪？”
奥菲翻转设计图，“所以我们打算让它继续当绿化带。清除石砖和杂草，把海神的眼泪和鹅卵石混在一起，再种植琉璃花。”
但这样又要面对新的问题，没有这么多海神的眼泪。
“珊瑚怎么样，”莱迪亚提议，“逆流之河来自海洋，琉璃花能直接在里面生长，不如就加点珊瑚装饰。”
瑞内安无情否决，“陛下，不要忽视珊瑚移植的致死率。”
海洋生物有自己的脾气，有点不顺就能表演当场自杀。何况现在的珊瑚不喜欢晒太阳，相当容易被晒死、热死和吵死。
她又想到往里面丢点水晶、宝石、鱼鳞，因为琉璃花不能一年四季都开着，总要有点装饰物。然而提议仍被否决，毕竟首都的安全到不哄抢值钱矿石的地步。
商量到最后，她们还是选择让人鱼投票选择想要的植物，毕竟是为他们准备的“红毯”。
时间很快来到半个月后，各星球飞船停靠中转站，由派斯坎带领的飞行潜艇相继将星球代表及随行人员带入蓝海。
与此同时，许多民用飞行舱在人鱼的保护下抵达空间站，接受来游玩的旅客。
巴克罗汀浏览外网售出的舱票，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塔兰无所谓地说：“谁不想见见蓝海人鱼，已经攀比上了。”
他将光幕转向首相，上面正在播放其他星球的直播。里面的主播正在观看交流会直播，实则就是在拿蓝海各处和自家比，还没见到蓝海人鱼就认为蓝海在夸大其词。
每个星球多少有其他文明探索或安居的痕迹，生物进化方式相似没什么特别，所以大家看见和自己国家相似的生物会以为他们一样。
但蓝海人鱼和其他人鱼确实不同。
他们只是外貌特征相似，习性和能力上出入极大。
莱迪亚听着主播说人鱼如何如何，问：“哪个星球的，赏他领导人一个浪尝尝。”
塔兰道：“不如送他深海一日游。”
“那要看他有没有鳃。”女孩在镜头转过来时瞬间藏到死角，借着遮挡来到河道边迎接主角。
然而异常比料想中来得快。
贝壳、鹅卵石和加工过的玻璃圆片在水下闪闪发光，载着人鱼代表的木舟从远处缓缓漂来，船头的人表情却和商量好的不一样。
瑞内安板着脸，眼神仿佛要吃人。首领用只有人鱼能听到的语言提醒她注意表情管理，但效果甚微。
还没等人想明白，祭司快速朝自己陛下行个礼就冲到皇宫门口，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把别国外交官踹在地上。
拦还是不拦呢？
守门士兵无声询问神官，将神官的指示看得比外宾的求救声更加重要。
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林瓦：“他偷摸祭司的手。”
嗯，真是个拒绝不了的理由。神官挥手让士兵退下，祭司踢开挡路的脚，就这样让被打的官员出现在直播里。
这时直播前的观众没人再敢质疑他们的武力值。
把守网络的斯特陛下看着瞬间干净的光幕，大笑地拍响桌子，问边上人那个眼熟的家伙是谁。
“A036的外交官，”前首相塔罗接受下属消息，“都挺欠的。异常人员4739名，确定嫌疑的215名，已暗中逮捕215名。”
“没往年多，这届犯人真不好带。”
“戴什么戴，不戴不戴。”
达达利剧烈挣扎，放弃反抗，被塔兰按着把镜花胸针别在衣服上，无语地叼着点心。
从他踏进大厅，这位大学同学就把自己拉到角落，远离所有热闹，不得不让他地方对方使诈。到现在，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这位国王只会往他身上塞东西。
塔兰揽过零号星国王的肩膀，说出目的，“我知道你肯定有后手，那个话匣，吐什么，咽了。”
达达利差点没被噎死，“你，拿什么，跟我换？”
“额，显形液配比，外加两成补偿金。”
“成交。话匣吧，怕痒，”瞧对方不明白，达达利比画半天，“就花托下面有两个小角，那是叶子，你就······那个现场，带我。”
塔兰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安心，在最后的来宾到来后，开始这次交流会演讲。
其实就是照稿子念，非常简单方便，可看见鼻青脸肿的A036外交官，严肃忽然变成很难的事情。
他想，没在案发现场真是遗憾。
随着交流会正式开始，大家便分散开，有人像抱团似的只和关系好的谈，有的则在交流会上谈生意。对他们来说，交流会就是这种用处，近距离接触，谈点好处。
瑞内安按计划和塔兰待在一旁，本色出演让气氛变得比以往都尴尬，然后再分开。
达达利趁机凑到他身边，评价瑞内安比塔兰更像威风霸气的老虎。
“塔兰陛下、莱迪亚殿下、达达利国王，”来自地球的东方代表也向这边走来，先后和他们握手，“关于上次谈的技术交流，这是我方代表，周树先生。”
塔兰说，“你们能来是蓝海的荣幸。关于种植技术，安全起见，在交流会结束后，卡尔博士会联系你们。”
“可以理解。”
即使地球作为后来加入的成员，中方和平的理念对不喜欢战争的星球有致命吸引，其中就有蓝海。
作为友方，两国拥有许多共同语言，且对方的某些技术相当感兴趣，比如种植方面，花圃市市长每年都顺带写进信里。
两人不知聊了多久，反正塔兰从未这么放松过。等莱迪亚扯他衣角时，抬头已不见瑞内安身影。
一切都很顺利，傲慢的C9联邦总统自然地来到“人鱼首领”旁边，用最近的话题成功引起对方注意。
东方代表察觉对方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便自己找理由离开。三人趁人多，也按计划好的路线离开大厅。
听着声后忽然传出的嘈杂声，塔兰离内部正在打架的大厅更远些，对着耳机那头的人问：“人呢？”
斯特扫视一墙监控，“五分钟前经过花园，一分钟前出现在河道。”
“花园到河道要半个小时，”塔兰突然沉默，想到了令人不快的事，“啧，老鼠真多。”
他找寻十几年前的皇宫地图，被荒废的小路赫然在河道和花园之间，而河道的一条岔路通过地下去往外面，另一条通往被改造的人鱼寝宫。但在改造时，他命人给寝宫的河道修建围墙和栅栏，知道指令的只有他和莱迪亚。
问题是外面有士兵把守，交流会期间没人可以出去。
在计划里，瑞内安离开时会打开通讯器和定位器。现在他们没收到信号，只能靠运气选择。
等等，塔兰猛然想到被忘记的“移动式监控”。
栅栏的一端是河，一端是深绿色的湖，正好方便孩子躲藏。
就见光幕那头的孩子们手拿探头，鬼鬼祟祟地朝湖里游。湖底的绿藻像是隐身衣，挂在他们身上，将孩子们伪装成自己的同类。
随着他们愈发靠近，探头范围内出现消失的二人。
他们坐在木船上，进行不愉快的谈判。显然对方对瑞内安的不配合感到不屑，正在对她施压。
然而他在祭司眼中如浮游生物，努力表现强大却不值一提。
幼崽：“这个吗？”
塔兰：“对。”
“我也要去。”
“我也要去。”
······
达达利：“幼儿园老师组织春游？”
塔兰：“过程不重要。”
莱迪亚：“重要，没有家长。”
塔兰：“他，他们，正在找家长的路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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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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