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子,景子。”谢景一抬头,林铢澄的大头迎面而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把他脸推一边。
“你早饭要吃多久啊,我看你嚼煎饼,一口,一口你已经嚼3分钟了。”他拽着谢景就往外跑,“发什么呆啊,要迟到了。”
“等一下,等一下。”谢景溜到冰箱旁,拿上酸奶。“喂,钥匙都不带,你怎么骑自行车?”
林铢澄随母姓,倒不是因为家庭等原因。
简单来说,是林悦女士怀胎9月,辛辛苦苦生下来大胖小子,觉得竟然跟什么身体上的罪都没受的老公一个姓,便宜他了。原来岳父岳母不同意,甚至到了要离婚的地步。她一怒之下,取了林铢澄这个名字。郑先生后来不断劝说父母,最后终于松口了,他表示:那能咋办,我娶的人。
林母出差几个月,把儿子送到谢家。刘女士很高兴,但她不知道的是,这很方便两位同学打游戏。
“诶呦,酸奶,你拿的太好了。”他接过来,又无语地扔回去,“下回给你自己拿的就不要装着,还扔给我。”
“哈哈哈哈哈哈,走了。”林铢澄黄桃过敏,故意拿两瓶黄桃味的,早起犯贱,神清气爽。
“煞笔。”
意料之中的迟到以及由于从海边回来,去林母那里收拾东西,折腾几天,确切的来上学已经开学第二周周五了。
早上早读的时候,班主任刘梦跟他俩商量。
“你前几天没来,全班的座位已经自己选好了,固定好了。今天班里有人早上请假,他就坐在最后一排,那里。”她指了指最后一排那个孤零零的座位。“但只有一个位,等一下,我叫班长,你和他搬桌子凳子来,拼成同桌就行了。”
谢景瞟了一眼黑板,请假的空处写着一个名字:季雨时。
“林铢澄?”
“老师,我是。”
“你下午请假,是吧?”刘老师拍了拍谢景,“这个座位你别急,因为是自愿选的,我下午午自习临时留一会,问一下有没有人想调一下。但要是没有,我也强制换不了。但是你们要是眼睛看不清,要给我特地说。我尽量调,或者搬凳子到前面。都可以解决。”
“然后,林铢澄下午请假,你是什么时候回?”
“早上第四节后。”
“行,你妈妈已经请过假了,假条已经批了,走之前跟我打声招呼,直接去门卫那里就行,门扫脸可以开。也正好他下午请假,你先跟季雨时坐。今天先这样,好吧。”
谢景:“嗯”
林铢澄一脸得逞的小人奸笑。
“你他妈怎么请的假。我要告诉林姨,你装病。”
“这可不能乱说,我这是真实症状。”
“刚起床的轻微低血糖也叫做疼到满地打滚,窜到惨绝人寰,你他妈竟然连奄奄一息也说得出口?”
“合理推断。”
“牛。”
“那个……笔记。”
“滚。”
谢景提着书包坐到座位里面,靠着窗,看着摆放整洁的书、本子,出神的说,“对了,刘老师让咱俩明天不要迟到,7点15准时到。”
“你快点,我就谢天谢地了。”
“难道不是你赖床?”
“我靠……”
“同学,早读,不要聊天。”语文老师是个美人胚子,但也得亏是个漂亮的,不然这一身的打扮多少带点精致的土气,就比如,黑色恨天高,搭配花开富贵、非常艳丽的到脚踝的长裙。
她有点胖,但圆润的脸庞给她添了一点特别的亲切和美感。“还有,那边书最上面,正好语文。你俩看一本,把课文预习一下。剩下的任务在黑板上。”
“对了,没领书和资料,一会儿下课找班主任或者问一下课代表。”
谢景看向桌上一小摞书,大概是今天上课的所有科目。
季雨时的字很工整,楷体的意味,又有书法的韵味。对于一些字数多的笔迹,整齐舒服。是阅卷老师很喜欢的那种,也是谢景很喜欢的那种。
这个人很有意思,至少谢景目前为止是这样认为的。
季雨时不同书的课本上都会随机的有一些吐槽或者小画。而且语文尤其多。
这看起来有点幼稚。
比如,第一首沁园春,他用红笔画了个粗略的一百红票的毛爷爷,配文是:有的人,哪怕什么样子,我都爱得死去回来。9月3日
还有《哦,香雪》文章连环画,裹头红围巾的旁边一句:他好可爱。然后是突然用颜色笔框起来的,甚至加粗打上三个感叹号:这根本控制不了。
以及,物理书首页的一句:吴利,这简直就是为物理而生的名字。
谢景想了想,吴利,哦,是物理老师的名字。
还有数学封面上,画的海边景色。上面是:我会记住9月1日这一天的,永远、永远。
他看了看旁边已经进入梦乡的林同学——课本并没有要给他看的风险。
“下课时间到了……”广播里的女生优雅讲话,伴随着铃声。
从早读到早上最后一节,谢景心虚地、又莫名理直气壮地用了素未谋面的同学的书。
午休是在班里,住宿生可以回宿舍,很多提交申请午休宿舍的走读生也回了宿舍。
教室里,零零散散分散着7、8个人。林铢澄是等到午休开始才走的,谢景懒得腾地儿,把书放回原位,安安静静地睡了。
耳边一阵悉悉索索,他蹭了蹭脸。正准备睡去,被碰了碰。
谢景没管,但手没停。
“怎么了,现在不是午……”他皱着眉起来,忍无可忍,抬头又立马停住声。
深绿色的窗帘总是拉不住,刚才用书压着,但现在又露出一条窄窄光条。
那仅有的光里,他看清了那双海洋似的眼睛。
这种感觉很奇怪,谢景难以形容。就像是前几天的自己又附身,连同涌动的海和跳动的心。
空气凝结了,似乎两个人都愣住了。
太巧了。
“季雨时,雨水、时间。”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的,但谢景——一位擅自看过书的坏孩子。
确实听懂了。
“谢景,感谢,景色。”他连忙和季雨时伸出的手相握,“早上,刚来,班主任,坐这。”
季雨时仍刚刚低头看着手。
我靠,是不是因为两个位置,我怎么偏偏坐里面,他看不顺眼啊,有洁癖?
“早上我朋友,也是这个班的。他坐外面,但下午请假了。”他想起身,“我跟你换。”
季雨时突然又拉着他的手:“不用。”
“你”
“现在换,很吵。”
“哦,我能趴书上吗?太低了,不舒服。”
“嗯。”等谢景趴下。
突然旁边的人靠近,吞吞吐吐的话裹挟着更多热气,喷洒在耳边。
“我的东西,你都可以用。”
痒,之后是好听的声音,沁人心脾。
他眯起眼偷偷望去。
抬眼的那一刻。季雨时又凑过来。
饱满的唇珠,微薄的M型唇,然后是舌尖软红一掠而过。“我同意的。”
谢景偏头往后躲,假装换姿势,蹭了蹭脸。
搞什么,我知道了。正常说话不好吗,非要这样,但午休声音小一点,好像也没问题。
不对你哪边的?声音小,就是要近才行啊。重点是他耳朵好红。我要睡不着了。啊啊啊这跟他不正常说话有什么关系……
按照谢景想的起来就可以换位置,但午休结束,紧接着数学老师火急火燎就要上课。
下课季雨时带他去办公室,找各科老师领书。预备铃过后往回走,踏着上课铃,季雨时又坚决坐外面,默默站在旁边等他。
谢景没办法,在他的座位上呆了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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