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课是一点话都不说。”
“什么。”季雨时猛的听到他的声音，把笔转两圈，握了握。
“前几天的笔记你有吧，下课借我看看。”
“哦”他低头抿嘴。
他，人，刚还好好的，一说话咋浑身不自在。谢景看着他把那道作业题改了又改，磨磨唧唧晃了半天，急死了。
他怎么一直看着我，他，他一直看着我。我刚想的式子是……
“选C。”谢景拿着笔笔指在选项上。
季雨时低头微微点点头，改了答案。
谢景：好无聊。
临近下课，他看着窗外还葱绿的银杏叶出了神。
“学习不是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事，是一节课一节课的积累。欸~有些同学，又开始不自觉了。”生物张老师拖着阴阳的调调，“我说，最后一排那位，一节课了。”
季雨时噌得一下站起来。
“不是你，算了，站起来了，就回答这个问题。”
谢景窃喜，贴一张便利贴到他桌角。上面写着谢啦和一个笑脸。等坐下，他又说：“你有没有马克笔之类的，我写个名字。嗯，我的新书都要写，全部。”
季雨时左手去掏侧面的包，像是摸到什么随即停下来，看着他说，“我帮你写。”
“没事没事，有很多。”
“嗯……”他又低头，喃喃道，“我的笔漏水，我自己才知道怎么弄不脏手。”
“行吧，你写。”课间，他还在写，谢景出来逛两圈。
“你们认识吗，感觉好熟。”谢景凑进班里靠暖气的人群圈子。
“哈哈哈哈哈，她是我小学同学，我给你说，这是我初中同学。”体委齐夏介绍旁边的人。齐夏是个1米91的高个，白白的，有点胖。
“圈子太小了，这把熟人局。我和她同初中，但是”班长张歌把手搭在旁边的坐地炮的肩上，“不一个班，她是尖子班的。没见过面，刚才发现竟然是同学。”
“哈哈哈哈，还真是凑巧。”说完，谢景带着杯子，喝了口水。
“嘿，你们知道吴利晚上要查改错吗？”高昌明倏的从后门冲进来，插入对话。
他是一个万事通，特别喜欢凑到老师面前，穿梭于各个班级之间。但有一个年级主任兼班主任的大姑刘梦，外号又叫悲惨世界。
谢景：“什么改错？”
“这周的作业里的所有错题，还要查笔记。对了，你是今天早上新来的吧，幸福啊~”高昌明仰头靠着墙，“还有，明天周六是要上半天课的，德育处还要查仪容仪表。”随即从座位掏出4桶红烧牛肉面，“我卖3桶，一口价5块，有人要吗？”
齐夏：“卧槽，你他妈是真黑。”
“哈哈哈哈哈，你买，我为您服务，泡好端上来。”
谢景：“我要。”
齐夏交钱：“来个来个，水温必须超过1000度，不然差评。”
高昌明白眼：“神经病，死猪不怕开水烫。”
谢景补刀：“腋压锅。”
“哈哈哈哈哈”
————
晚自习开始。
8点30是个易困的节点。最好的证据是谢景已经撑不住了，头一点一点的。最后还是倒下了，头贴着季雨时的胳膊。
他……体温好高，头发好软，季雨时心里想着，但嘴上也喃喃出声了。“他发色好浅，有点卷。”
“谢啦，景哥，修正带还你。”前桌女生陈甜甜背手伸过去。她开心地转过来：“我还想借一下数学，还有生物。不会啊，跟。”
季雨时已经把语文书翻开，竖着挡在前桌靠背上。
陈甜甜只看见谢景一点点发梢，红脸不敢看季雨时——他话并不多，还总是面无表情，很难亲近的凶。“跟讲的完全不一样。”她把话吐完，东西拿好，快速转过去。
景哥。。。。她直接叫景哥，我是不是也要这么叫。但跟她一样了，都怪她动作太快了，叫的早。
但全名，不行，谢的笔画太多了……
一个纸团砸过来。
高昌明眼神示意给谢景。
（季雨时心声）叫醒了，他睡的好乖。额头上有印子了，眼睛都睁不开。
像小猫。
“让让，我出去。”谢景揉了揉眼睛，拿着泡面。
四个人从后门又溜进来。偷偷换座位到最后一排。现在，季雨时被一群泡泡面的围攻了。
“景哥，你睡觉呢，还是修仙渡劫啊。”陈甜甜扒开书，看见大型偷吃现场。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草，不知道以为学的已经冒烟了。”她同桌胡诚也转过去，“哈哈哈哈哈哈香火旺啊。来口来口。”
都是男生，那也没啥，更何况聊一下午了。
谢景挑一口送过去。
“哥”季雨时抓住手。
哥？你这叫的，这，求人办事才这样吧。你不会馋很久了吧，但不敢说？
“你”
季雨时从桌兜搜罗出一双筷子递过去，又低头写作业。
牛，他肯定是想吃。连筷子都偷偷准备好了。
谢景内心叭叭叭，最后这一筷子到底是被送进了季雨时的嘴里。
胡诚拿新筷子倒是也尝到了，但就是感觉这一直冷着脸的人怪怪的。
齐夏：“哥们你定力不错，将来必是大才。这个环境也学的进去。”
谢景探出头，看起来像靠在季雨时身上：“你懂什么，他这叫强者适应环境。”
“好好好，适者生存。”齐夏吸溜面条。
“诶，后面的。”班长从第一排站起来。“上贡呢？吃席不合适吧？！”
“哈哈哈哈哈哈我快香死了。”全班顿时声音四起。
“有病吧，晚自习为啥要吃泡面？饭点不吃？”
高昌明：“现在吃有氛围。”
齐夏：“偷情般的刺激。”
谢景：“两位，横批，基情四射。”
“哈哈哈哈哈三个男人一台戏。”全班炸锅了一样。
“哈季雨时夹在中间，冷静得不像一个图层。”
“写作业的人机哈哈哈哈哈哈”
齐夏：“他现在叫强者，好吗？”
谢景：“强者，强降雨？及时雨？”
齐夏：“及时雨，季雨时。好巧的名字哈哈哈哈哈哈”
谢景：“及时雨，及时雨？怎么样？你默认吗？”
季雨时出乎意料地点点头。
及时雨，他最先提出的，是……特殊称谓。
突然安静了，但什么也没发生。
全班吵吵闹闹的时候，总有一瞬间会停止。就像空气中有一口大钟，响起的时候，强制镇静了一切。声音又起来了好一会儿。谢景吃干净，开窗透气。
“吵什么！整个楼道就你们班最吵，在一楼都能听见。”吴利很生气，全班很害怕。
“吵得跟菜市场一样。作业太少了是吧，要不要物理再加点？改错拿出来，放旁边，现在查。没改完的现在出去，一会儿查到你，明天物理课不用上了。”
查到最后一排。
“你今天新来的是吧？下午从我这领书了。”
“嗯。”
“之前的内容得看看，你同桌都有。雨时，你辅导他一下。”
季雨时：“嗯。”
“齐夏，你的呢？”吴利一看他跑回座位找东西，半天也没有个所以然来，“没写是吧！”
“不不，我写了，但是……好像没带。”
“没带？没写就是没写，或者你写了多少给我看，总要有个东西啊。”
“高昌明，你的呢？”
他慢慢悠悠坐好，“没写。”
“你还挺有理，坐的跟爷一样，以后你就是这个班的大爷，齐夏是二爷。”
“哈哈哈哈哈哈哈。”全班绷不住了。
“明天上课前补完，补不完你俩就滚出去。一会儿后门不准关，我随时进来看，谁说话搬个桌子讲台上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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