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锋芒

时光如水,悄然流逝。距离那场改变命运的“海难”已过去两年。八岁的尤里,身处海军本部马林梵多,身份是海军英雄蒙奇·D·卡普名义上的“养女”兼非正式弟子。多弗朗明哥为她安排的“孤儿”背景天衣无缝,加上卡普一时兴起的收留,让她在这片象征着“绝对正义”的堡垒中,暂时找到了立足之地。

她没有像普通孩子一样进入海军学校,而是被卡普带在身边,以一种近乎放养却又暗含苛刻的方式“培养”。卡普似乎看穿了她内里的不凡,并未将她视为需要呵护的花朵,而是丢给她最基础的体能训练和海军六式的入门理念,让她自行摸索。

尤里乐得如此。她深知力量的重要性,也明白在卡普这等强者眼皮底下,必须谨慎隐藏真实的实力进度,尤其是那早已觉醒、且随着年岁增长日益凝练的霸王色霸气,以及她那在无人知晓时,早已达到预见未来片段的顶尖见闻色。她将这份惊世骇俗的感知力用于规避风险、洞察训练要点,外在则表现出远超同龄人、却又在“天才”范畴内的进步速度。

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训练场度过,挥汗如雨,打磨着身体,锤炼着卡普随手丢给她的、最普通不过的海军制式长剑的剑术基础。她的双刀流天赋尚未显露,仅以单剑练习,动作精准、高效,带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冷静和杀伐之气,那是深植于堂吉诃德血脉中的本能,被她小心地约束在基础剑技的框架内。

卡普偶尔会来“视察”,看着她在烈日下一遍遍重复着枯燥的劈砍突刺,身上青紫交加却一声不吭,那双碧蓝色的眼眸里只有专注和坚定。他会哈哈大笑着拍拍她的头(力道之大让她每次都一个趔趄),塞给她一包仙贝,或者随口指点一两句发力技巧,往往一针见血,让尤里受益匪浅。这种粗犷的师徒关系,透着一种奇异的默契。

马林梵多的海军士兵们也逐渐熟悉了这个沉默寡言、训练起来却如同拼命三郎的金发小女孩。她漂亮得不像话,尤其是那双琉璃绀碧色的眼睛,沉静得仿佛能倒映人心,但身上总有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有人同情她的“遭遇”,有人惊叹她的努力,也有人私下议论她与卡普中将不明不白的关系,但无人敢轻易招惹——毕竟,能被卡普中将另眼相看的人,绝不会是简单角色。

尤里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她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和目的。她利用卡普弟子的身份便利,如饥似渴地吸收着海军体系内的知识——航海、军事理论、世界政府架构、已知的恶魔果实图鉴,以及,最重要的,关于四海乃至伟大航路各方势力的情报。她需要了解这个世界,更需要了解她那位远在北海的“哥哥”的动向。

通过极其隐秘的渠道(多弗朗明哥早已铺设好),她断断续续地得知,堂吉诃德家族在北海的势力正在稳步扩张,“Joker”的名号开始在地下世界传播。多弗朗明哥偶尔会传来模糊的指令,多是询问海军内部某些无关痛痒的人事变动或物资调动的信息,显然是在测试她的渠道能力和忠诚。尤里谨慎地筛选着回复的内容,既展现一定的价值,又不触及海军核心利益,维持着这种危险的平衡。

平静的日子在她八岁这年被打破。卡普接到命令,需要前往东海处理一伙日益猖獗、袭击多个海军支部的海贼团。不知是出于何种考量,或许是觉得该让她见见血,又或许只是想路上有个能帮他偷藏仙贝的“同伙”,卡普决定带上尤里。

“小鬼,跟老子出趟门。”卡普挖着鼻孔,说得随意,“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海贼是什么样,别整天在训练场里对着木桩较劲。”

尤里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是,师父。”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以海军相关人员的身份离开马林梵多,踏入真正意义上的“任务”。她知道,这既是机会,也是考验。

航行的过程还算平稳,卡普的狗头军舰在东海这片相对温和的海域堪称巨无霸,寻常海贼远远望见便望风而逃。尤里大部分时间待在甲板上,进行日常训练,或者安静地看着蔚蓝的大海,琉璃色的眼眸深处,无人知晓她正在以超越常理的见闻色,感知着周围广阔海域的风吹草动。

她能“听”到远处鱼群的游动,能“看”到海底暗流的走向,甚至能模糊地捕捉到更远方船只上人员的情绪波动。这种强大的感知力,让她对周遭环境有着绝对的掌控感。

几天后,军舰抵达目标海域,开始搜寻那伙名为“巨斧”的海贼团。根据情报,他们最近在这一带活跃。

就在某个午后,尤里正靠坐在船舷边擦拭着训练用的长剑时,她的见闻色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常——从东南方向,传来一阵混乱、惊恐的情绪波动,夹杂着嚣张的狂笑和武器碰撞的噪音。距离,大约十海里。

她抬起头,望向那个方向,碧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

几乎同时,军舰瞭望台也传来了警报:“报告!东南方向发现船只!疑似海贼船正在攻击商船!”

卡普从船舱里打着哈欠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半包仙贝:“哦?找到了?全速前进!让老子活动活动筋骨!”

军舰立刻调整航向,破浪前行。随着距离拉近,已经能用望远镜看清前方的战况——一艘悬挂着狰狞巨斧标志的海贼船紧紧咬住一艘中型商船,海贼们正利用钩索和跳板试图接舷,商船上的护卫勉强抵抗,形势岌岌可危。

“准备炮击!吓唬吓唬他们!”卡普下令。

然而,就在海军炮手准备就位时,一阵突如其来的侧风让海贼船猛地加速,瞬间拉近了与商船的距离,同时也进入了海军火炮的一个射击死角。

“啧,麻烦。”卡普咂咂嘴,正准备亲自跳过去解决。

就在这时,一个金色的身影如同猎豹般从船舷边窜出!

是尤里!

她没有请示,甚至没有多看卡普一眼。在见闻色精准的预判下,她早已计算出最佳介入时机和路线。脚下猛地发力,海军六式中的“剃”的雏形(她自行摸索,远未纯熟,但爆发力已足够惊人)让她瞬间跨越了十几米的距离,轻盈地落在了一根连接两船的钩索上!

海风吹拂起她熔金色的马尾,碧蓝色的眼眸冷静地扫过下方混乱的战场。她手中紧握着那柄训练用的长剑,剑身在阳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光。

“喂!小鬼!你干什么?!”卡普在船上喊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惊讶,却没有太多阻止的意思,反而抱起胳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尤里没有回应。她的目光锁定了一个刚刚砍翻商船护卫、正狞笑着扑向一名吓呆了的妇女的肥胖海贼。

就是现在!

她足尖在绷紧的钩索上一点,身形如同离弦之箭,俯冲而下!

速度极快,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战斗直觉。

那肥胖海贼听到头顶风声,愕然抬头,只看到一道金色的残影和一抹急速放大的剑光!

“噗嗤!”

训练长剑精准地刺入了海贼粗壮的手臂(尤里刻意避开了要害),力道之大,直接贯穿!海贼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巨大的斧头“哐当”落地。

尤里借力一个空翻,稳稳落在商船甲板上,长剑顺势抽出,带起一溜血花。她看也不看那捂着手臂惨叫的海贼,目光已经转向下一个目标。

她的加入,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冷水。虽然力量远未成熟,剑术也仅限于基础,但她那远超年龄的冷静、精准到可怕的时机把握,以及那双琉璃绀碧色眼眸中偶尔闪过的、洞悉一切的锐利,都让周围的海贼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她如同鬼魅般在甲板上穿梭,每一次出剑都简洁有效,或是破坏敌人的平衡,或是刺伤其非要害部位使其失去战斗力,总能以最小的代价化解商船护卫的危机。她的战斗方式,不像是在厮杀,更像是在执行一套精密的清除程序。

卡普在军舰上看得啧啧称奇:“这小鬼……有点意思。看来老子没看走眼。”

战斗很快呈现一边倒的态势。在尤里出其不意的干扰和海军即将到来的压力下,“巨斧”海贼团的士气迅速崩溃。最终,在卡普随手扔出的几个炮弹(精准地炸在海贼船周围,以示警告)的威慑下,残余的海贼们纷纷跪地投降。

尤里站在一片狼藉的商船甲板上,微微喘息着,训练服上沾了些许血迹和污渍。她手中的长剑剑尖滴着血,碧蓝色的眼眸扫过那些惊恐地看着她的海贼和劫后余生、充满感激的商船乘客,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番迅捷狠辣的出手与她无关。

卡普哈哈大笑着跳了过来,大手重重拍在尤里肩膀上:“干得不错嘛,小鬼!没给老子丢脸!”

尤里被他拍得身子一歪,皱了皱眉,没说话,只是默默收剑入鞘。

商船船长带着幸存的船员们千恩万谢,尤其对尤里这个看起来年幼却实力不俗的小女孩充满了好奇和感激。

这次小试牛刀,并未引起太大波澜,毕竟对手只是东海一支不入流的海贼团。但在卡普眼中,尤里的表现无疑印证了他的判断——这是一块璞玉,一块内里蕴含着惊人力量与潜质的璞玉。

而对于尤里自己而言,这次经历是她迈出的第一步。她开始适应这个世界的战斗节奏,也开始尝试在不暴露真实实力的情况下,运用自己的力量。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未来的道路还很长,她会一步步向上攀登,直到拥有足以影响棋局的力量。

远在北海,某个阴暗房间内,通过特殊渠道得知了这次事件简要汇报的多弗朗明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呋呋呋呋……卡普的弟子?第一次任务就崭露头角?尤里,我亲爱的妹妹,你果然从未让我失望。”

“继续成长吧……在你变得足够‘有用’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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