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苏玉璃后背狠狠撞在库房木门上,霉斑簌簌往下掉,呛得她喉咙发紧。外头侍卫的脚步声像密集的鼓点,混着冰涎蛊“嘶嘶”的吐息,仿佛潮水般涌来。她喉间泛起铁锈味,攥着玉简的手止不住地发抖——那玉简上的蟾蜍眼正渗出暗红血丝,顺着纹路爬向她掌心。空气中的寒意越来越重,烛火在风里明明灭灭,映得墙角蛛网泛着诡异的青白色,那些蛛丝在幽光中轻轻颤动,宛如无数细小的毒蛇在窥探。
白袍男子闷哼一声,捂住渗血的左肩,广袖上暗红绳结跟着颤动,宛如一条随时准备攻击的毒蛇。他腰间玉佩突然蓝光一闪,和苏玉璃手里的玉简“嗡”地共鸣起来,那声音震得她耳膜生疼,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穿刺耳道。共鸣声在狭小的库房里回荡,与远处传来的锁链拖拽声交织在一起——那锁链声越来越清晰,带着冰碴摩擦的脆响,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挣脱束缚,步步逼近。
“我叫沈烬!”男子咬牙撕开衣襟包扎伤口,小臂上半朵龙纹刺青看得苏玉璃瞳孔猛地一缩——那刺青的尾端缺了一角,和她银簪内侧的龙纹残角竟能拼成完整图案。“二十年前,你娘把半块玉牌塞给我,说‘如果璃儿活着,带她回家’!”他急切地把玉牌硬塞进苏玉璃掌心,指腹的老茧擦过她手背,带着常年握针留下的粗糙感。符文刚对上,地面“轰”地亮起霜蟾宫地砖图腾,墙角蛛网瞬间结满冰棱,那些冰棱折射着幽冷的光,扎得人脸生疼,仿佛无数把微型冰刀在切割皮肤。
沈烬指尖抚过图腾,眼底翻涌着化不开的寒意:“当年龙族和蟾族死战,你娘用自己的血给封印续命!可皇后那贱人......”话音未落,房梁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灰尘扑簌簌往下落,其中竟混着几根冰蓝色的鳞片。苏玉璃心头警铃大作,本能地想要躲避,还没来得及反应,“咔嚓!”一声巨响,三只冰涎蛊倒挂着扑下来,爪子寒光一闪,直奔她咽喉——那爪子上凝结的冰晶里,隐约能看到扭曲的人脸轮廓。
“小心!”沈烬甩出银针,幽蓝火焰“轰”地爆开,瞬间将冰涎蛊吞没。冰涎蛊惨叫着化作冰渣,每一粒碎冰落地时都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但外头侍卫已经破门而入,为首女官举着淬毒银针狞笑,她额角青筋随着扭曲的表情突突跳动,眼中闪烁着阴毒的光芒——那光芒深处,竟倒映着霜蟾宫玉蟾蜍神像的紫宝石眼。“沈烬,皇后早料到你会反水!”苏玉璃惊恐地发现,女官脖颈的蟾蜍刺青正扭曲变形,缓缓长成一张狰狞的人脸,那嘴角咧到耳根的模样,连牙齿都是冰棱做的。
“去霜蟾宫地宫!”沈烬猛地把她推进暗门,自己转身迎敌,衣摆扫过图腾时带起一阵冰雾,雾气中隐约浮现出龙与蟾蜍缠斗的虚影。“见到水晶棺千万别......”话没说完,冰雾“唰”地吞没了他的身影,只留下一声闷响。苏玉璃跌进暗道,玉简烫得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几乎握不住,指腹瞬间起了燎泡。黑暗中传来铁链拖拽声,和那晚栖梧宫的响动一模一样,听得她头皮发麻——更可怕的是,隐约还有女子低泣声,混在阴森的风声里,忽远忽近,那哭声带着浓重的水腥味,仿佛从溺亡者的喉咙里挤出。
摸着潮湿的石壁往前走,苏玉璃突然一脚踩进黏糊糊的东西里。她哆嗦着举起火把,火把的光芒摇曳不定,照亮眼前景象的瞬间,她差点尖叫出声——满地冰涎蛊残肢中间,半具穿着龙纹服饰的骸骨蜷缩着,手里还死死攥着块银簪残片!记忆如潮水般翻涌,小时候母亲总爱用这银簪别起她的碎发,簪头的莲纹蹭过她耳垂时,会发出细碎的银铃声。她颤抖着掏出怀里的银簪,残片严丝合缝地嵌了上去,银光一闪,照亮骸骨腕间褪色的丝带,上面绣着“璃儿平安”四个小字,丝线早已被血浸透,变成暗紫色。
“娘......”苏玉璃喉咙发紧,泪水大颗大颗砸在骸骨上,溅起的水花在火把光里泛着血色。幼时母亲教她读书的场景、临终前枯瘦的手紧握着她的画面,走马灯似的在眼前闪过——母亲总说紫禁城的红梅开得像血,却从未带她看过。就在这时,暗道剧烈摇晃,头顶裂缝渗出幽蓝黏液,在空中凝成皇后的脸!“龙裔血脉终于凑齐了!”虚影尖笑着,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进苏玉璃心里,黏液滴在她肩头,瞬间冻住了发丝。更深处传来水晶棺开启的轰鸣声,伴随着锁链崩断的巨响,那声音震得整个暗道都在颤抖,石壁上渗出的水珠瞬间成冰。而她握紧银簪,簪头龙纹渗出滚烫的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滴,黑暗中,一双泛着幽光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那眼睛周围布满冰晶鳞片,瞳孔是竖立的细线,同时,一阵阴恻恻的孩童笑声在耳畔响起,那笑声空灵又诡异,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让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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