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药起了作用,还是江澈肚子里也没什么可拉的了,第一节课上完了以后,江澈就已经没什么事儿了。
他对着纪酿粉色的水杯发了一节课的呆,下课铃刚一响,就拎着纪酿的水杯去了水房。
仔仔细细洗涮了半天,江澈才满意地去给纪酿打热水。蒋素扶着吕新靠在走廊的窗台前,支着下巴问:“我说,纪酿是给你灌了什么**汤了,你怎么就偏偏对她情有独钟呢?”
吕新翘着自己的伤腿说:“可不是吗,你看你那不值钱的样儿,纪酿是长得有一点好看,但也不是什么绝世美女,你能不能跟兄弟说说,你到底喜欢她哪儿?”
江澈听着吕新和蒋素的话,脸色越来越冷,拧紧了杯口转身掐住吕新的后颈,往下一按冷冷地说:“我再说一次,说我可以,别说她。”
吕新连连求饶道:“不说不说!松手松手!”
江澈松开手,暗带警告地瞥了蒋素一眼,大步走向七班,去给纪酿送杯子了。
吕新捂着自己的脖子低声骂道:“他妈的,要女人不要兄弟!”
蒋素“嘿嘿”笑了两声说:“你算什么兄弟,你现在顶多算个伤员。你信不信,你要是不伤着,刚才他都得揍你。”
吕新愤愤地说:“揍我?他还敢揍我!还不是你开的头儿?”
蒋素努努嘴说:“但我又不像你,说的话一点都不过脑子。”
吕新一下子急了,拖着自己的伤腿一跳一跳的,像是案板上垂死挣扎的鱼,不服气地说:“你才没脑子!老子上周测验数学146!你打了有40没有?”
蒋素挑眉一笑,松开了扶着他胳膊的手,从一侧拿走了吕新的拐杖,回了班级。留下在原地金鸡独立的吕新,独自凌乱。
走廊里响着吕新撕心裂肺的求饶声,“哎,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了,你回来!救救我!help!有没有好心人!sos!”
这个粉色的水杯,果不其然还是出了事,不知道是谁给杨萍打了小报告。课间操的时候,江澈被杨萍请进了办公室。
江澈简直都被气笑了,一脸无语地同杨萍说:“老师,别说水杯了,我俩小时候被窝都挨一块儿……”
杨萍抬手拍了下他的头说:“说什么呢!那不是小时候吗!我不管你俩小时候怎么样,在学校注意点儿!”
江澈无辜地说:“那我早上拉肚子了,还不许人家关心关心我,给我接杯热水了?老师,少男少女的小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还是猜不明白。”
杨萍对着江澈也是无奈,拿起手边的水杯,自己喝了一口说:“去去去,滚蛋!”
江澈临走的时候,扒着门和杨萍说:“老师,今天是我拉肚子了,人家好心去校医室给我拿药,送点热水。这事儿和纪酿没关系,要是付老师说的话,您帮我们解释解释,要怪怪我行不行?”
杨萍拿起桌上的一个小面包,冲着江澈丢了过去,骂道:“要怪怪你,那我岂不是天天都要被你气死!你这么能扛罪,你去七班多好!”
江澈接住飞来的小面包笑着说:“这不是实力不允许吗?天生长了个理科脑子,我去七班,付老师也不要我啊。”
杨萍揉着太阳穴,冲他摆了摆手,懒得再理他。
江澈也放下心来回了班,坐在座位上,摆弄着桌上剩下的几颗药,想着早上纪酿紧张的神情,心里美滋滋地想,这肚子也算没白拉。
期中考试纪酿因为江澈提前给她补习了数学,考得倒是不错,整体名次也提高了不少。
三中出成绩一直很快,周四周五考的试,周日中午纪酿捏着自己的成绩单,来五班寻江澈一起回家。
江澈看着纪酿的成绩单,摸了摸她的头说:“进步了。”
纪酿的头发被他揉乱,却也不生气,像是小狗狗整理自己的毛发般,只乖乖地摇了摇头。
纪酿扑闪着灵动的双眼问:“你呢?”
江澈从桌洞里摸出自己刚发下来就被揉成一团的成绩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还好啦。”
纪酿瞧着那团纸皱了皱眉说:“你要拿它去踢球吗?”她展开成绩单,见江澈的名字出现在第二排,高兴地笑了。
她凑近江澈神神秘秘的同他耳语道:“我们都考得很好哎!”
江澈太了解纪酿了,很上道地问:“所以……”
纪酿笑眯眯地说:“所以……我们去庆祝一下好不好?”
江澈双手相扣放在脑后说:“当然可以,你想去哪儿?”
纪酿手指点了点唇说:“还没想好,我们一边走一边想好了。”
江澈跟在她身后,瞧着她因为下楼梯而晃动的马尾辫,心里有所猜测,但也没说出口。
他带着纪酿去了离三中最近的商场,走到一家自助餐门口,江澈偏过头看向纪酿问:“吃这个可以吗?”
纪酿看了看自助餐门口的招牌,晃了晃脑袋说:“我们换一家好不好?”
江澈自然应允,不过临走时,他顺着纪酿刚刚的目光,睨了眼那块招牌,上面79/人的字被印得很大。
江澈揉了揉自己的眉骨,有些后悔拉纪酿来了这儿,在商场的四层转了好几圈,江澈才找到一家人均十元的小档口。
他带着询问看向纪酿,纪酿瞧着面容和善的服务员,将印着菜单的传单主动递给她,看着上面便宜的菜品,纪酿这才点了点头。
那天江澈和纪酿一人点了一碗酸辣粉,不过江澈的那碗加了爆肚,纪酿的那碗没有。但那少得可怜的爆肚,最后却也都出现在了纪酿的碗里。
纪酿望着江澈夹过来的肚丝,挡住自己的碗口说:“江澈,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江澈垂着眼,不太敢抬头去看她,放在桌下的手攥成拳,指甲掐进手心的疼痛,让江澈保持着清醒与自控。
他声音较平时要低些,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这算什么惯坏,你再坏点儿,我也养得起。”
江澈将自己碗里的肚丝尽数夹给了纪酿,这家的饭便宜,但量少,江澈很快就吃完了碗里的粉,坐在纪酿对面看她吃饭。
纪酿吃饭很慢,一是怕酸辣粉的红油溅在自己的衣服上,二是这十几年里养成的习惯。
江澈看着纪酿夹起一筷子粉,左手攥着一团卫生纸抬至脸前,伸出小指,勾住颊边的碎发,绕至耳后。
拨开一切的遮挡,纪酿这才放心地噘起红唇,小口小口地吹着筷子上的粉,唇边一圈红油显得她的唇更加红润挺翘。
可江澈望着她的模样,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带她毫无顾忌地走进高级餐厅的大门,而不是长长久久的将她困在这小小的档口里。
并不是说高级餐厅要多高级,有多优越,也不是说小档口有多差劲,各有各的好处罢了。
江澈在乎的并不是高级餐厅和小档口,而是纪酿每次出门都要有所顾忌的态度。酸辣粉和麻辣烫当然好吃,可他希望这不是纪酿每次的选择。
他可以陪她吃很多次麻辣烫和酸辣粉,但前提是纪酿想吃,而不是因为它便宜,而不得不去选择吃。
江澈看着纪酿被辣得通红,微微发肿的唇瓣,起身去外头买了两杯奶茶。插好了吸管,推到纪酿面前。
纪酿慢慢捞完了碗中最后一条粉,才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靠在椅子背上,抱着江澈买的奶茶,默默消化。
江澈如往常般安静地等她,抬头看到纪酿失神的目光,知道她不太开心,却也不想揭她的伤。
商场电梯口,摆了几个娃娃机,像是在促销。里面的娃娃很可爱,一块钱一个币就可以抓一次。
纪酿扒着娃娃机的窗口看了许久,看中了其中一个憨态可掬的小狐狸。摸了摸口袋,还是咬着牙,换了几个币。
抓了两次都以失败告终,纪酿有些丧气,转头将游戏币投进了旁边装着小狗狗玩偶的游戏机,却一次就抓住了那只离出口最近的小狗狗玩偶。
她蹲下身掀开游戏机出口的塑料挡板,高兴地抓着玩偶,回头想要送给江澈。却不想直直撞进江澈怀里,江澈揽住她,手中还拿着她刚刚一直想要的那只小狐狸。
从商场出来,纪酿抱着喜欢的小狐狸,江澈眼里带笑,珍惜地捧着那只小狗,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红晕。
纪酿抬脚迈上花坛边,视线与江澈平齐,微微倾身问:“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呀。”
江澈对上纪酿清澈的双眼,还是没忍住问道:“没玩够吗?”
纪酿摇摇头说:“不是,我只是不想回家。”
江澈颔首,心中了然地问道:“又吵架了?”
纪酿轻笑了声说:“哪有什么吵不吵的,我们家你还不知道吗?三天两头无缘由的冷战罢了。”
纪酿蹲下身,捡了根木棍在地上乱画,低声说:“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是好是坏。”
江澈摸摸她的头,正巧手机振了一声,江澈按亮手机,看了眼消息问道:“许泽他们叫我去体育馆打球,要不要去?”
纪酿歪了歪头,思索了片刻点头说:“要去。”
江澈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和纪酿一起坐在后排,低头看到纪酿泛红的指骨,伸手用手背触了触,如他所想,一片冰凉。
他自然地拉起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揣进自己的口袋里。隔着口袋,纪酿的手落在他腿上,手背上方是江澈温热的掌心。
纪酿的心漏跳了两拍,脸颊红了又红,眼眶也湿了又湿,最后带着雾气转向一侧,望向窗外。
真好,她还有江澈。一个不论何时都以她为先,永远站在她身后,毫无理由支持她,保护她的江澈。
也只有在江澈那里,她才是自信的,江澈像是一个巧匠,能够将她破碎的自尊都捡起,轻轻的一点一点地缝补。并告诉她,没关系,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毫无顾忌,毫不犹豫地选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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