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剧场

是啊,刘挽不确定。

刘彻张嘴想要告诉刘挽一个肯定的答案,刘挽的声音已然继续响起道:“成为父皇心腹大患,大汉的祸端,非我所愿。匈奴被灭,西域各国臣服,教育得兴,科举开启,世族被压制,兴商道,国库富裕。今日之大汉强盛了,父皇是否满意?我是不是可以功成身退了?”

最后一句完全是对应上了太医说的话,刘挽认为如今的大汉已经很好,她为大汉能做的都做到,大汉不再需要她,她可以功成身退。

可是,大汉当真没有任何问题存在,刘挽已然成为大汉最大的问题所在了吗?

不,并不是。

“你别忘了百越诸夷之地反反复复。西域各国也罢,匈奴残兵也好,他们畏于你,并非都是真心臣服,一但有机会,他们必犯大汉。你认为你可以功成身退了?”面对问题,最好将问题重新丢出去,让对方自行寻找答案,刘彻焉能让刘挽认为自己可以功成身退。

可是,刘彻突然感受到一滴滚烫的泪,多少年,刘彻没有感受过了?

不,更贴切的说,极少落泪的刘挽她落下的泪才更让刘彻无法忽视。

“父皇。药太苦了。父皇,我想表哥了。”刘挽的声音中带着哭腔,还有对那一个逝去的人的思念。

“那么多年过去,父皇,我好像越发记不清表哥的样子了。父皇还记得表哥吗?我害怕表哥是不是也把我忘记。我在变老,等到将来他会不会认不出我来?”刘挽的声音很轻,既有对忘记霍去病的愧疚,又害怕等到她老了,再相逢时霍去病会不会认不出她来。

“父皇,我想吃表哥做的烤鱼,烤鸡,他们都做不出那样的味道。”刘挽思维跳跃太大,好半响刘彻没跟上。

不过,刘彻道:“父皇给你做。”

别人做不出来的味道,刘彻认为自己肯定可以。

是以,从来不进厨房的刘彻,命人准备了鱼还有鸡,亲自给刘挽做。

自不必说,阖宫上下谁人听到这样的消息不为之震撼,也再一次明白一个道理,刘挽果真是刘彻疼到心坎上的女儿。

于刘彻而言,霍去病不在了一样是他心里永远的痛,刘挽对霍去病的感情更不必说,远胜于刘彻,刘彻既知刘挽心里没了目标,因此才会没了活下去的心思,他能做的无非是想办法让刘挽有目标。

只是刘彻的手艺啊,一个从来没有下过厨的皇帝,哪怕有人在一旁指导,不好意思,做出来的菜连刘彻都嫌弃,色香味没一样占的。

刘彻无奈,让人利落的做,什么时候能做出霍去病当年的手艺才能送到刘挽的跟前。

太医们提醒刘彻,刘挽毕竟病了,病了不好吃太油腻的东西。

刘彻不客气的怼了,刘挽病了,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这不让吃,那不让吃的,刘挽半点胃口都没有,干脆连吃都不吃了,怎么,他们认为很好?

太医们思来想去最终还是不吱声了,刘挽是心病,心病啊,心病须心药医,但凡刘挽想通了,有了目标,有斗志,一切必将迎刃而解。

刘彻亲自盯着人做的菜,末了不太好意思的跟刘挽道:“父皇的手艺不太行,做出来的菜叫人看了半点食欲都没有,就别用来为难你了。我让人盯着做的,你尝尝味道,应该不错。”

从小到大刘挽是一个相当挑嘴的人,她要吃好喝好了,哪怕行军打仗都一样。

病了这些日子,刘挽连吃饭都没有几分精神,更别说其他了。刘彻是一听刘挽有了想吃的东西自二话不说立刻去做,无非希望刘挽多吃些。吃好了病也一定能好。

刘挽如今的情况瞧着不好,毕竟病了大半年,刘彻心里十分的担心。

“谢父皇。”刘挽由衷感谢,吃还是得吃,刘彻这个父亲为了她这个女儿也是煞费苦心。

刘彻摸摸刘挽的头,“过去那么多年,你忘记去病的模样,朕也快忘了。不过,他不会怪我们的。他知道我们一直念着他。只是时间流逝,我们忘记他的模样却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他会明白的。大汉江山强盛不假,周边列国谁不虎视眈眈,想大汉多年被抢掳,边境百姓才过上十来年太平安宁的日子,他们比谁都更盼你好。”

“大汉善战之将不在少数,不再需要我了。”刘挽不仅培养文臣,武将也是手把手的教导,力保不管论文论武,大汉都不缺。

没有她,大汉其实同样不需要着急,大汉不缺人才。

“胡说,争功者为功可以不择手段,你在那儿压着,能让边境少些战事,才算让百姓能够过上安稳些的日子,你怎么可能是谁都能够替代的。”刘彻从不认为刘挽是可以取代的。

论文论武,甚至在生财有道的事情上,没有一个人能够比上刘挽,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取代刘挽。

刘挽抬头昂视刘彻道:“我以为我已经不被父皇所需要。”

刘彻心头凸凸直跳,有些想法不过一闪而过罢了,但刘挽不是旁人,是最了解他的女儿啊,他的任何想法都不可能瞒过刘挽,也瞒不过刘挽。

“我知道这些年随我做得越来越多,父皇心里未必没有生出忌惮,只不过一时半会想不出取代我的人,父皇才只好容我继续活着。我啊,不想和父皇斗,和旁人斗也就算了,都是为大汉。和父皇斗,只会让一切大好的局面毁于一旦,那并非我的初衷。这一病也好。多少年过去了,表哥在父皇的心里一直都是最好的,无人可比的。我要是现在去了,是不是断不会在未来同父皇落下一个反目成仇的结局。”刘挽的想法从来不怕告诉刘彻,此时娓娓道来,刘挽神色显得有些轻松。

对吧,如果可以是这样的结局也不错。

只是,不知至于此,卫家的结局,卫子夫和刘据的结局会不会改变?

刘挽在那么一刻捏紧了手,随后又放开了,她这样苟延残喘过于痛苦,能做的不能做的,她已然竭尽全力,倘若他们依然无法把握改变命运,只能是时也,势也,命也。

刘挽豁然开朗,迎向刘彻道:“父皇,我曾说我的生死都在父皇的一念之间,父皇想让我生我即生,父皇想要我死只一句话。我这一病,正好。”

没什么不好的。

势大的刘挽是不是成为了刘彻的眼中钉肉中刺,几句话说不清楚,但刘挽会将决定权交到刘彻手中,且让刘彻彻底的想清楚,他要刘挽生亦或者死。

最终,刘彻没有回答刘挽,出了刘挽的竹苑,刘彻即吩咐道:“朕记得前些日子有人来报,西域来了不少人挑衅,一个擅长心算,一个武艺高强,他们的目标都是泰永,那就让他们进上林苑吧。”

华刻闻之一愣,目标是刘挽的人,他们是要跟刘挽对上呢,刘挽现在的身体情况是可以跟人对上的?

刘彻停下脚步,余光扫过华刻一眼,华刻立刻应下,“奴这就去安排。”

“办大一些,所有想挑战的人都让他们到上林苑。”刘彻补上一句,华刻纵然心存疑惑,观刘彻的态度即明白,这个事情刘彻已然决定,用不着别人教他到底该不该做,他所需要做的只是将事情安排好。

消息传扬出去,难免让人诧异,刘挽生病的消息谁能不知道。

一个作为无数人恨不得她早点死的存在,她一病大半年不见好,多少人拍掌叫好,恨不得刘挽赶紧没了。

结果拖了大半年,太医们个个都说没法子,刘彻到处召集名医,希望能够寻到一个有本事的人救刘挽一救,至今依然没有任何消息,有人都在等着他们认为的好消息传来了。

现在刘彻突然下令,想找刘挽挑战的人大可以前往上林苑,别管谁都行。

怎么的?刘彻这是想干什么?刘挽病着呢?

倒是平阳长公主一听即明白了,“泰永得的是心病。”

一旁的卫青应了一声,刘挽的病吃了那么久的药都没有用,自然是心病,其中未必没有刘挽对刘彻试探,然而这样的法子,真是胡闹。

卫青心里未尝没有责怪刘挽的意思,架不住刘挽病了,刘挽病了这些日子,心疼她的人没有不急的。

“我听说泰永今日提到了去病。”平阳长公主不知是有意亦或者无意的提了一嘴,卫青抬眼,眼神中流露出的情绪,平阳长公主自明,“看来宫里宫外不安分的人并不在少数,泰永和陛下说的话都能传出,泰永确实松懈了。”

卫青半天没有作声,考虑的何尝不是,他该怎么提此事。

当然,或许这里头还有刘彻的事。

平阳长公主朝卫青安抚道:“陛下既已出手,你只管放宽心。”

卫青怎么可能放得宽心?

刘彻出手又如何,卫青更多时候也拿不准,病了半年的刘挽是不是也遂了刘彻所愿。卫青的心里是害怕的,害怕刘彻连刘挽都容不下。

“不过,泰永的功劳确实太大了。”平阳长公主顺嘴补上一句,“和你不同,她也过于得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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