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刘挽只不过调了两组牌,末了不忘同楼瑜道一声谢,楼瑜于此时道:“长公主客气了,我调一回,你来我往,扯平。”
刘挽无所谓的耸耸肩道:“请。”
是的,她可以调,别人同样也可以。
刘挽大方得很,刘嘉好奇无比的问:“二姐,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打乱对方的牌啊。”刘挽如是答来,每个字刘嘉都能听懂,可是组合在一起却没有几个人能懂。
“牌不都是那么一些吗?怎么打乱?他能想要什么牌就要什么牌?”刘嘉按理解的追问,万万没有想到刘挽立刻回上一句,“为何不能。”
一片静默,刘嘉明白刘挽话中的意思后,瞬间反应过来,不确定的问:“想要什么牌就能要什么牌?”
刘挽重重点点头,对面的楼瑜再一次露出一抹笑容,似在无声的认同刘挽。
其实震惊的哪里止一个刘嘉,一旁的人群里,平阳长公主随口一问:“你也可以?”
刘挽已经将牌取好,抬眼自信而肯定的道:“我也可以。”
本来心都提起来的人们在这一刻稍松一口气,而刘挽将牌摆好立起,杂乱的牌让人有一种想要帮刘挽整理的冲动,下一刻,刘挽将13张牌倒下,随之再立起,所有的牌都从小到大摆得整整齐齐。一干在刘挽身后的人......
喂,这是在变戏法吗?
“长公主经常玩吗?”对面的楼瑜似是不经意的询问。
刘挽侧头道:“我除了一开始教他们玩,大概有十几年没有碰过了。”
玩乐这个事,棋逢对手才有意思,刘挽教人玩麻将是让人有更多的娱乐选择,反正没有她,以聪明的人们早晚也会弄出来,至于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样子,更多在于引导。
楼瑜闻之顿住了,半响才道:“如此说来倒是我占了便宜。”
不料刘挽笑笑道:“倒不至于。你我都清楚,区区144张牌,记住它们的位置并不算难事,何况才72张罢了。无关于我们打或者不打。”
144张牌记住它们的位置,并不是要记住它们,喂,刘挽要不要先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一个个震惊脸,结果一个抬头发现楼瑜并不意外,甚至对上刘挽都透着意味不明。
“该你出牌了。”作为赢家,牌拿好了,接下来该是出牌的时候了。
“二筒。”楼瑜打出牌,刘挽立刻道:“碰。”
楼瑜一怔,结果刘挽打出一个六条,对面的楼瑜也马上道:“碰。”
碰呗,谁还能不碰?
接下来楼瑜又打出一个一条,这一回刘挽摸了牌道:“杠。”
四张牌放在角落时在,再从尾端摸了一张牌,“再杠。”
楼瑜不由捏紧了双手,这回刘挽面前只有四张牌,刘挽再摸一张牌,“糊。”
一次性杠了两次,再糊,完全没有要给楼瑜再出牌的机会。
刘挽再将一旁杠上的牌打开了,一群人看了上面的筒子,只有最后一对是条子。
“长公主确实本事了得。”楼瑜在此时也终于意识到刘挽的厉害,几番操作下来,一如刘挽告诉刘嘉的那样,她打乱楼瑜的牌,再一步一步的把局面变成对她最有利的。
刘挽谦虚的与楼瑜对视,“阁下也不赖。”
可不是吗?直接来个天和,这就已经可以看出楼瑜的手段。
“长公主请。”不过才打了两局,你来我往也要看看对方的本事,如此才会决定接下来该怎样应对。
于楼瑜而言,他算是第一回遇上对手,不过是调了位子而已,他原想刘挽有些本事,但也不会太过厉害,结果一看,他是轻敌了。刘挽一手露得让他提起十二分的小心。
“请。”重新洗牌叠牌嘛,才区区的72张牌,别人记起来或许认为难,对刘挽和楼瑜来说,其实非常的轻松。
刘嘉实在忍不住好奇的询问:“二姐,你们怎么知道哪张牌在哪里?”
“洗牌的时候想让它在哪里就能让它在哪里。你注意看他的手,他在把他想要的牌拢到他的手里叠起。”刘挽一边洗一边开口,楼瑜那点手段都让刘挽说破了,虽然有些尴尬,手下依然没有停下。
“长公主手下同样不错。”楼瑜同刘挽道一句。
“没办法,我要是不学着点我必输无疑。毕竟我能乱你一回,你也能乱我一回。”刘挽将牌叠起,感慨无比的道:“区区72张牌,你手中的牌你知,我手中的牌你也知,不过看谁最后能乱谁而已。”
楼瑜挑挑眉道:“棋逢对手,甚幸也。”
谁说打麻将算算的事不值一提呢?在楼瑜这儿,能和他打得不相上下的暂时只有一个刘挽。
“确实甚幸。不介意我的人给你号个脉?”刘挽注意到楼瑜的气色不好,刘挽既然认为棋逢对手有意思,自然希望这样一个对手能够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自幼心脉有损,药石罔效。长公主不同,长公主是心病。一个病人不听病嘱,不愿意服药,这是存了心志。”楼瑜确实是个聪明人,不过是一个照面,楼瑜已经明白刘挽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刘挽摇头道:“不至于,只是有些灰心罢了。”
灰心二字落在楼瑜的耳朵里,叫楼瑜再次呆滞,灰心啊,该是什么样的事才会让一个心系家国天下的公主灰心了。
“听闻长公主幼年时便立志荡平匈奴,以令大汉无人敢犯。”楼瑜听闻刘挽的种种事迹,对刘挽这样一个传奇人物,心中多有敬佩,这样一个人,纵然是敌人,也不应该灰心。
“我做到了。”年幼时刘挽立下的宏志,于旁人观之以为不过稚童所言,根本不会放在心上。然今天的刘挽做到了,而且做得非常的好。
“长公主了不起。我等楼兰臣民闻长公主之言,亦敬亦服。”楼瑜陈述的是一个事实,或许有人希望刘挽可以死去,因为那样可以让他们寻到可乘之机,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但不得不说,刘挽灭匈奴,镇守西域,让无数国家的百姓都过上了好日子。
刘挽之功不仅在于大汉,也在整个西域。
“商道兴,大汉更派使臣前往各国以教化他国臣民。我楼兰国内可见大汉的书籍,也见大汉的使臣在我们各国之地教我们的百姓耕种织布,修路造桥。”楼瑜平静陈述刘挽的作为,这些事情都是真真切切的,也是让他们国中的百姓真正获利的。
“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我一番作为并非只有好心。”刘挽不至于被人夸几句便乐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她不仅要收拢大汉民心,西域各国的民心倘若也能归于大汉,那才是真正屹立不倒的长城。
楼瑜听到刘挽的话,长长一叹甚为感慨的道:“纵然知道长公主用计,谁又舍得不为长公主所用。毕竟,胆有动汉使者,长公主以灭国,乌回的结局,不过才几年而已,谁人敢忘。”
用计的刘挽也向各国表明,胆有敢动大汉使臣者,无论是谁,死一个使臣必叫他们以国赎其罪。
“既为我大汉尽力,我大汉自当护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吧。”刘挽让人往各国收拢人心,得到各国的认可,也须为他们保驾护航。
初初开始无人意识到大汉派往各国的使臣们到底都在干什么事,等有人意识到,立刻有人想办法解决这些汉使,难免有人动了杀心,敢动手的人最终的结果自不必说,刘挽知道杀一儆百的道理,更要成为大汉前往各国使臣的坚强后盾,以令西域各国皆知,大汉的人绝不是他们想杀就能杀的。
只要各国的人不敢直接动手杀人,论谋略能够往他国去,并且立足的人自然是没有了后顾之忧。
大汉做的这点事,在大汉内也引起不少人的不满,有人认为刘挽此举未必不是在帮他国兴起,只怕是要养虎为患。
患并非大汉有意扶持才存在的,恰恰相反,而是因为这些不安分的一个个国,一个个人的私欲才存在。
有人在的地方必免不了争斗,刘挽用阳谋以笼络人心,纵然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也是无解。
杀又不能杀,杀了反而让他们的国被大汉所灭,留了将来没准他们的百姓都要成为汉民了!各国内纠结的国不在少数,一个个既是头痛,又舍不得不吸收大汉传播而来的各种技术。
“大汉很幸运。”楼瑜长叹而答,这会儿轮到刘挽掷骰子,楼瑜道:“长公主善棋吗?你我一边打牌,一边手谈一局如何?”
嘶,一片倒抽声,一心二用?
“有何不可。”刘挽既不是怕事的人,有人想比,她一定会奉陪到底。
“取棋盘,落子。”刘挽掷出个五点,吩咐人取棋盘。刘彻兴趣勃勃的道:“朕也好些年没有和泰永下棋了,正好让朕看看你长进了没有。”
刘挽没能忍住翻白眼道:“父皇不陪我下棋,舅舅更不跟我下,我这些年都自己跟自己下棋,棋艺怕是退步了。”
对喽,没有对手,棋下得忒没意思。刘彻那儿呢,不乐意和刘挽动脑,卫青是认为自己没有可以教刘挽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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