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剧场

不仅是平阳长公主这么想,早些年喜欢萧定的时候,刘嘉确实想方设法讨萧定的欢喜。

可是后来突然有一天,刘嘉意识到不对啊,萧定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是不远不近的,怎么会一直不远不近呢?当年他们的婚事是相互愿意才定下的,萧定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同意这门亲事?

这个答案刘嘉没有找任何人问过,她只自己去寻。

后来刘嘉明白了,因为她是大汉的公主,因为她代表刘家的利益。甚至也代表刘挽的利益。

明白萧定的有所图谋,知萧定是个有野心的人,其实刘嘉并没有不喜,但之前对萧定的各种喜欢,不知怎么的渐渐淡了。

萧定相貌出众,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存在,也引起无数女郎对他的倾慕。

都知道萧定和刘嘉定了婚又如何,大汉风气开放,看对了眼,春风一度并无不可。

刘嘉从来不问萧定和哪些人有过关系,既是不在意,也并不想过问太多。只是曾经的欢喜不知怎么的渐渐淡了,她冷眼旁观萧定一步一步的走向权利的中心,明明还是那张好看的脸,却再没有办法引起她的任何波动。

其实有时候刘嘉面对刘挽也会好奇,她曾经自己很是欢喜萧定,会一辈子的欢喜下去,结果怎么突然间便不喜欢了呢?而刘挽呢?霍去病病逝已经多少年?五年了,五年的时光不足以让刘挽完全忘记霍去病吗?

刘嘉没敢问,她怕问到刘挽的伤心处。她只能感受到,纵然时间流逝,时至今日,刘挽并没有放下霍去病,而且刘挽并不打算让别的人再像霍去病一样占据她的心。

嗯,站在刘嘉的立场,如果为她自己一个人考虑,她巴不得刘挽从今往后心里不会再有别人,这样一来刘嘉能够拥有刘挽更多的关心。

可是,刘嘉同样明白一个道理,刘挽倘若一辈子念着霍去病,未来多少年里,刘挽都要一个人。只是想想,刘嘉同样为之心疼。

她的姐姐,她该拥有世间最好的一切,刘嘉比谁都盼刘挽能够一生平安喜乐。

“我们刘家的女人从来不是着眼于情爱的人。”平阳长公主听清刘嘉的话,反而放下心中大石。

那些人以为刘嘉年幼时定下了萧定,便会为萧定神魂颠倒,由着萧定牵着鼻子走。未免太小瞧刘家的女人了吧。

从骨子里,刘家的男人和女人都不是安分的主儿,比起情爱,他们更关注的是权势。

男人,女人,都只是工具,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所需要的工具。

平阳长公主一脸欣慰的离开,卫子夫有些闹不明白平阳长公主到底为何而来。

“母亲管姑姑做甚。今时不同往日,平阳姑姑不安分,手里捏了盐务依然不知足,想跟二姐一般样样都能插手。她也不想想,二姐那是样样都插手?分明是事事为父皇开拓局面,以利大汉。一但章程定下,事情步入正轨,二姐哪桩事不交由旁人去做,完全没有再插手的意思。反倒是姑姑,意图揽权,恨不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刘嘉对上平阳长公主,很是不屑于平阳长公主某些行事的风格。

卫子夫脑门直抽抽,对刘嘉毫不掩饰的披露平阳长公主的诸多算计,提了一嘴道:“想想你舅舅。”

提起卫青,刘嘉长长一叹,“人人都说我们舅舅占尽便宜,从一个骑奴成为大将军,更娶了皇帝的姐姐,大汉的公主,世间独一份的荣宠。他们也不想想,若非舅舅能征善战,击溃匈奴,他能成为大将军?平阳姑姑和舅舅的婚事,没有谁占谁的便宜,无非是形势所逼,双方各有所图,相互达到目的罢了。”

委屈,平阳长公主是绝不可能有所谓的委屈,论相貌卫青数一数二,论本事,诚然刘彻是有意提拔不假,刘彻有意提拔的人里,如今依然身居高位的人还剩了谁?卫青算是其中的佼佼者。更算是无可超越的存在。

卫子夫有心管管刘嘉的嘴,别该说不该说的全说了,但方才的那番话,在刘彻跟前直说也并无不妥,也让卫子夫缓了缓,没有喝斥。

“外头的事你少操心,不想见萧定不见就是。总归有了孩子,你这一辈子只要痛快,以后回想起来都不会后悔,随你了。”卫子夫何尝不是认了。

卫长公主性子温和,最像卫子夫,平日最有姐姐的模样,如今夫妻和睦,平阳长公主并非小人,做不出为难卫长公主的事。卫长公主不需要卫子夫过多操心。

刘挽嘛,卫子夫很操心,再操心却也无法。便只能按捺住。

刘据作为太子,整个大汉上下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卫子夫能帮刘据的十分有限,好在有一个刘挽,纵然刘挽不在长安,送往刘据身边的先生,隔一段时间就有,每一个都不同,刘据越发的沉稳,也越发的内敛自信。落在卫子夫的眼里,卫子夫是暗松一口气的。

独刘嘉啊,自小卫子夫承认因为上有大的,下有小的,她对刘嘉的关注并非所有孩子里最多的,甚至她能坦然承认,她对刘嘉的关注算是几个孩子里相对最少的。

再少,卫子夫也了解自己的孩子,对待自己的孩子,卫子夫是一视同仁,盼望他们一生都能平安喜乐。

从前卫子夫生怕刘挽将刘嘉宠坏,后来她明白了,宠坏不宠坏,刘挽比她这个当娘的更有分寸。

卫子夫不希望儿女太出挑,偏一个刘挽作为万众瞩目的对象,她是拉不住。对长大后乖张行事,只遂自个的心意的刘嘉种种行为,生怕她失了分寸,后来却发现,连刘彻都不认为刘嘉有何不可,她只管问刘嘉的心情即可,其他人的一概不必管。

“母亲放心,我断不会委屈自己。”刘嘉露出笑容肯定无比的告诉卫子夫。

自那以后,萧定见不着刘嘉,再没有人敢到刘嘉的跟前为萧定说一句情。

对此,很多人都诧异无比,想刘嘉在回宫待产前都和萧定有说有笑,全然看不出哪里不高兴。

结果回宫之后,刘嘉干脆在宫中待产。

宫中医女多,为了刘嘉舒心,谁都不会认为不合适。萧定初初虽然心下犯嘀咕,也并没有显露出过多的情绪。

直到宫中传来消息,刘嘉诞下麟儿,萧定自然是万分高兴,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后继有人是人生重中之重的大事。

然而所有的好心情都在入宫后想去看望刘嘉被拦下时消散无踪。

刘嘉相貌出众,虽不及刘挽,却也是一等一的美人。且刘嘉性子落落大方,从不是计较的人,年少时对于刘嘉爱慕他的事,萧定极是引以为傲。

可是,随年纪的增长,萧定明白,比起情爱,权势更重要。

为了拥有权势,萧定利用萧家所有的人脉,连自己都完全利用上。只为了能够顺利的出仕。

谁能想到,自察举制后,刘挽会推行科举之制。

本来萧定作为家中的嫡子,家族没落,早非昔日可比,纵然是世袭罔替,怎么样也不可能轮到萧家。

因此,从小萧定很清楚的知道一点,他如果想要功名利禄,他能靠的只有自己。

所以,喜不喜欢,爱不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样一个人能够为他带来荣华富贵和名利。

事实证明萧定是对的,无论刘挽当初多不愿意刘嘉选定萧家,甚至并非没有劝过刘嘉解除和萧定的婚约,刘嘉不愿意,最终,萧定依然娶了刘嘉。

诚然刘挽寻过萧定,道破萧定的诸多心思,萧定在刘挽面前从来不曾掩饰。

他对刘嘉哪怕有所算计,同样也有真心,这一点萧定敢于承认,也相信刘挽明了。

婚后这些年,萧定虽有借刘嘉之势的意思,待刘嘉同样算温柔体贴。

他自问算一个好丈夫,和刘嘉作为夫妻之间相处也算融洽。

可是,只是一句话而已,不过是一句试探的话罢了,怎么刘嘉突然翻脸无情?

翻脸还会吵上一架,刘嘉连见都不愿意见他一面,这才是最让萧定捉摸不透的。

“郎君请回,长公主说了不见。”萧定并非一个轻易放弃的人,他一向认准了目标即一往无前,绝不回头。

当年选择刘嘉,诸多手段显露经营,一件一件都是为了爬得更高。

现在,刘嘉依然有价值,而他不能失去刘嘉。

可是,刘嘉都出月子了,萧家先前派人来寻刘嘉,想让刘嘉回府好好的办个满月宴,结果刘嘉丢了一句,既是为孩子办的满月宴,萧定想办尽可办去,孩子随时可以抱回去。

没能见到刘嘉,萧定完全拿不准刘嘉到底是不在意他们的孩子,亦或者又是一种试探。

最终,萧定不敢说出将孩子抱回去办满月宴的话,只能请卫子夫出面问起满月宴一事,不料卫子夫传达的意思是萧定自行安排就是。

对啊,作为孩子的父亲,萧定别管想怎么安排孩子又有谁能拦了?卫子夫并不打算以皇后的身份施压于人。尤其在刘嘉确实不在意孩子的满月宴办不办的事情上。

当然,卫子夫是不同意刘嘉的态度的,无奈刘嘉道出该看看萧定对孩子的态度,卫子夫在那样的一刻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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