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睡吧。”
根本睡不着。
路忆然一个人在卧室里,卷起被子翻来覆去。
听见奶奶半夜醒来,嫌空调冷风吹得她头痛,嚷着要回乡下。
于是路航诀天还没亮就起床,倦倦地搓了把脸,下楼捞起车钥匙,开车送老太太回去。
路忆然失眠,闲着也是闲着,索性跟他一起出门。想起他今晚喝了酒,不能开车。
“我来开吧,我有驾照。”
奶奶在后座打盹,两人说话很轻,路航诀嗯一声绕到副驾,钥匙甩给她。
她慢腾腾开车,天都快亮了才刚到目的地。
把老太太安全送回家,车子匀速返程。
朝阳熨在天边,温热刺眼的光粼粼忽闪,汇入一片翠绿憨实的菜地,再远处是整齐和谐的房屋,各家洗净的衣物挂在天台随风轻曳。
路忆然降下车窗玻璃,闻到风里甜涩的草木香,腥湿的土壤气息。
先前那片鱼池已经不在,被填平,变成一片番茄地,郁郁葱葱,从视野边缘划过。
车子忽然靠边停下来。
路航诀在副驾放空,解开安全带,一手搭在窗沿撑着额头,眼睛被光线刺了一下,微微眯起。
他转过头,目光落向窗外,漫无目的。
“然然,后天我要回一趟滨城,有事给我打电话。”
她一怔。
转头看着他:“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一周,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来。”
蓦地,她心口像掠过一只飞鸟,了无痕迹,只剩羽絮扑闪的回声。
她醒过神,扯一个清淡的笑,语气百味交集:“你该不会已经在漠北成家立业,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吧。”
他轻嗤:“业是立了,家还没成。”
哦,好了不起哦。
“立的什么业?摆摊卖煎饼果子?”
路航诀笑意疏懒,似乎把这句话当成完美的商业建议,从善如流:“行啊,回去就支个摊子。”
“嘁。”
她别过脸,望着不远处高低错落的树苗,心里忽然不是滋味。
怕他有所隐瞒,怕他避重就轻。怕他再也不回来。
可是这份焦灼担忧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太丢面子。
她咽了咽干渴的嗓子,一时无措起来,鬼使神差地,伸手打开车斗,翻找他的烟盒打火机。
然后有样学样,点了根烟。
还没抽就被他夺走,凶得要命:“找死?”
她轻咬唇,茫然片刻,空气里蔓延的几缕烟丝呛进她眼里,她不适地揉了揉,像哭了一样。
回来又不把她接走,那他回来干嘛,走亲访友?
她真讨厌他,心情郁闷得要死:“你想回来争遗产吗?”
虽然本来就是他的。
路航诀掐灭了烟,含讥带讽地瞥她一眼。
“你叫遗产?”
她眼眶一热。他的意思是......
“我总有一天会带你走,懂了吗?”路航诀捏她的脸。
她眉心微蹙,心头抽了一记。
忍不住扯开安全带,窸窸窣窣越过中控,爬坐到他身上,搂着他脖子一顿乱亲。
亲到喉结,他闷哼一声,手掌搭上她后脑勺摸了摸:“怎么跟小狗一样。”
“你才是狗。”她继续亲。
他好笑地嗯嗯两声,看出她这几天情绪不好,否则不会连亲吻都这么焦灼,生怕漏掉任何一个敏感点,亲了又亲,直到他给出过分色.情的反应她才心满意足。
他回一个轻柔的吻,莫名其妙说:“找个时间,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吧。”
她皱眉:“不要,我没病。”
“等真的憋出病来就晚了。”嗓音染了一层欲,逐渐低沉,他掐一记她细瘦的腰,呼吸悬在她唇边,要吻不吻的距离,勾得她心痒,问她,“路政宏给你打了多少钱?”
她半个身子已经软了,老实说:“两万。”
“退了,哥给你转四万。”
她一时失笑,不怕死地调侃他:“好大方啊,你到底是哥哥还是daddy?”
“你找抽。”他温柔笑骂,含着她的唇轻轻碾磨。
光线洒入车内,消毒湿巾的味道缓缓弥散。几经折腾,她伏倒在他肩上急促喘息,感受他指尖韵律。
她又泪失禁,水湿了他的衬衫。手指已经攥得泛白,她只能哆哆嗦嗦咬住他肩膀,他乐见其成,贴在耳边轻笑,继续欺负得花样百出。
这个变态,她应该好好罚他一顿,把她的名字纹在他身上,给他下蛊,让他患上分离焦虑,到时他想走都走不了,只能每时每刻黏着她,只要离开她超过一秒,他就抓心挠肺,痛不欲生。
路忆然蹭进他颈窝,吮吻,舔咬,幻想自己是一条盘缚自如的蛇,迟早绞死他。
‘哥,你还能去哪?你还舍得离开我三年吗?你不舍得吧。我流泪你会心软,生病你会心疼,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你会嫉妒得发疯。虽然你从来不承认,但我全都知道,我知道你衣冠禽兽,本性疯狂又下流。’
‘我真想绑住你,锁住你,把你用在我身上的招数全都拿来挑逗你,想对你处以极刑,想看你呕血濒死的表情,会不会跟情/热时一样好看,一样蛊惑人心。’
‘我在社交平台发的照片,你每张都有看吧,喜欢吗,用它纾解了吗?’
‘你会不会觉得我卑鄙?可是没办法,我是你带大的,我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生气吗?无奈吗?我把你咬疼了,但你还是要惯着我。’
‘我想了很久,等你死了,我一定要把你做成标本。但是做标本之前需要掏空内脏,我舍不得在你身上开刀,好可惜。’
‘假如这一次,你没有按时回来,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狗东西,你不配被原谅,我翻遍全世界也要找到你,把你弄晕,穿细高跟踩你的脸,让你眼球开花。’
...
“让我眼球开花?路忆然,你好有本事啊。”
路航诀含住她耳垂,齿尖用力磨蹭,恨不得让她溺在情/欲里支离破碎。
她浑身一颤,完了,好像把心声说出口了。
可是覆水难收,车里的动静愈发凌乱,漫过她轻软绵长的呜咽。
路航诀一门心思收拾她,似乎想把皮带束到她脖子上勒紧,或者直接把衬衫揉成团,塞进她嘴里让她发不出声音。但他没这么干。
他一手把她摁在座椅上,迎着她翘起的白皙狠厉一扇。
“跟我作是吧?”
她带着哭腔低吟一声,湿漉漉的脸庞埋进臂弯,忍不了一会儿就伸手抱他,要他哄。
路航诀阴沉着脸,眼神漠然不顾,动作却截然相反,充血结实的手臂温柔圈揽,把哭红的小怂包搂进怀里,手掌时轻时重地掐揉,像惩罚又像安抚。
她撒娇说我错了,哥,你别当真。
他肯定不信,但又不舍得折腾她,谁让她是个委屈的泪失禁体质,一哭就难哄。
她伏在他肩上抽噎,彼此交颈相拥,他揉她的头发,倦然舒懒的呼吸缠在她耳畔,像汲取她身上的暖香。
沉默半晌,他亲吻她红透的颈侧,一手不忘掐她后面,力道愤怒又无奈,最后还克制不住地扇了一记,她咬牙忍着,而他好像出了口恶气,说然然,你一点也不听话,一天到晚折腾人。
最后,他隐忍的沉喘在她耳边拖长,蔓延。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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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凶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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