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躁动,暑气是钻进肺里的热虫。
冰杨梅甩给她了,年糕跟着他走了。
袋子里的冰气凝成水雾,滴落脚边。
她攥紧袋口,步伐踩过水渍。
别墅区里很多这样倾斜而上的坡道,她蜗步而行,横着伸出手臂,抚过一排矮树丛。
枝叶划过指尖,沙沙声吵醒三年前的夏天,她趴在他身上翻书,频繁的沙沙声扰他清梦,他一手搭在额上,喉结随不悦的闷哼轻轻震动,她狡猾地赔偿一个吻,长发散开在他胸膛,他宽热的手揉她软茸茸的发顶,低喃她的名字。
她侧耳靠近:“哥,你要说什么?”
路航诀闭着眼,一笑置之:“没什么,说你很乖。”
——“这几年乖不乖?”
他在问年糕。
路忆然抬眼看去。
彼此的距离已经拉开快十米。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走得很闲很慢,时不时抬手逗一下年糕,年糕踮着后腿往上蹦跶,鼻头去碰他的掌心。
他抬起手臂的时候,扎进西服裤腰的黑绸衬衫会被带起来一些。
路忆然顺手揪了片叶子。
大夏天的,穿这么人模狗样。
热死他。
袋子甩落一滴冰水击中她小腿。
以为是虫子,她吓得抽帧乱蹦。
“路灯。”
路航诀回身喊她,她立刻驯化受惊乱舞的四肢,装作若无其事。
“......都说了不要叫我这个外号,你真的很烦。”
她骨架小,刚来那会儿瘦得像条杆子一样,又姓路,他就叫她路灯。
路航诀眯眼打量她,冷不丁戏谑:“走这么慢,你属蜗牛的?”
是是,就他是属火箭的,走得风驰电掣无影无踪。
路忆然蹭蹭加快脚步,超过他。
路航诀站在原地,两人错身。
等她走远了,他才气定神闲继续往前。
年糕纠结片刻,屁颠屁颠跟上路忆然,她回头瞪一眼:“跟我干嘛?跟他去。”
狗子傻愣一下,夹着尾巴原地打转,眼巴巴望着信步前行的路航诀。
路航诀闲闲打个响指,它又跑回他身边。
好啊。亏她这几年喂它吃这么饱。
臭墙头草。
她高一那年,跟路航诀一起照顾一只刚出生的小狼狗,起名年糕。
狗如其名,长大后黏人得要命,她去超市买个东西它要跟,出门上个学它也想跟。
后来他们在房间里折腾得天翻地覆,路航诀下手有点狠,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甚至哭出来,年糕听觉灵敏,却什么也不懂,爪子疯狂扒拉门板,以为她被欺负了。
她一开始也是这么想。
以为路航诀有见不得光的凌虐欲。
每次结束,她手腕泛起一圈红痕,手铐钥匙在他那里,他不解开,她就永远被锁住。
累了,她趴在枕上歇神,空调温度打得很低,路航诀靠坐在床头,划动手机不知在看什么,分神瞥了她一眼,扯过一条毛毯盖在她背上。
她侧过脸贴着枕头,湿漉漉的眼神看他:“哥,你还记得我刚来的时候,你带我到乡下钓鱼吗?”
“记得。你掉池子里了,傻不傻。”路航诀空出一只手揉她脑袋,注意力还在手机里。
她弯起嘴角,笑自己傻,也笑别的:“后来你把我捞上来了。哥,那是你第一次抱我。”
路航诀沉嗓“嗯”了声。
一点都不走心。
经常觉得他根本就不爱她,只是喜欢跟她接吻缠热而已。
后来他一声不响离家出走,她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从之前的“哥,抱我”,变成满脑子“路航诀你给我去死吧,不等到你遗体火化的那一天我就不姓路”。
...
回到家,保姆阿姨在开放式厨房忙活,回头匆忙一瞥,“然然回来啦,可以吃午饭啦。”
说完又愣了下,再次回头。
“小诀?!”
哪里小,都二十五岁了,可恶的奔三老男人。
路航诀笑了下,车钥匙随手一甩,咣当一声飞到茶几上,吓人一跳。
“刘姨,好久不见。”
是好久了,三年了,她都从高中生变成大学生了。
路忆然腹诽完,洗手坐下来。
午餐是一锅艇仔粥,她给自己盛了一碗,拿勺子搅一搅散热。
“路叔叔呢?”
刘姨还沉浸在路航诀突然归家的惊喜中,似乎有一堆话想问,路忆然又问一遍,刘姨才擦着碗碟慢半拍说:“啊,他呀,还在公司呢,先生最近又是开会又是出差的,可忙了。”
忙什么,忙着跟外面养的小狐狸打得火热吧。
“我妈呢?”
“她跟先生吵架了,出去跟朋友打麻将解闷,晚点才回来。”
“哦。”
两人都离婚这么多年了还要同居,摆明了想互相折磨一辈子。
算了。大人的事情,想管也管不了。
她埋头喝粥。
好烫!
“怎么啦?哎,晾凉了再吃呀,快喝水。”
刘姨刚说完,一杯冷水已经从对面推到她面前。路航诀的功劳。
她故意不接。
自己倒了一杯。
路航诀已经喝完一碗粥,端碗起身时掠她一眼,没说什么,嘴角牵起戏谑的笑,转瞬即逝。
又笑她。
有什么好笑的。
她舔了舔。
嘴唇都烫肿了。
手机震动。
接通:“喂?”
“那个,忆然,你今晚有空吗?”林应楠腼腆道,“我想请你吃个饭。”
“......行吧,我有空。”
应完又被对方拖着闲聊几句,终于挂断电话。
路航诀不知何时坐了回来,腿伸过来碰到她。
她踢回去。拎包走人,看都不看他一眼。
“刘姨,我去拍摄了。今晚不回家吃饭,我跟朋友在外面吃。”
“好,注意安全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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