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外行对面试者曾经的多年工作经验嗤之以鼻，那么同行呢？只能说，各怀鬼胎。
AII公司
对面坐着的HR一直在各种打听：
“你们公司这一块是怎么运营的？有几个岗位？每个月预算多少，转化多少？最近几个月业绩如何？”
蔡筱薇甚至连自我介绍都没做：看来，他们本意不是招聘，而是挖内幕。这就跟有的公司会让新入职的年轻员工冒充学员去竞品公司套话术、流程、报价单等资料，是一样的。
看蔡筱薇没有说出有效情报，面试官末尾说了句，“我们希望这个岗位的负责人，有团队管理经验，能利用之前的行业经验，搭建我们的团队。你有管理经验吗？”
蔡筱薇，“没有。”
走出AII公司，蔡筱薇随便在路边找了个饭馆，边吃边刷手机，看到自己经常调研的头部机构给自己发来了面试通知，好巧不巧，该公司就在附近。蔡筱薇一扫刚刚面试失败的阴霾，重新燃起了找到工作的希望。
FK公司
HR把一沓表格递给蔡筱薇，“先填一下表格，还有做个性格测试。填好，喊我就行。我就在旁边的办公区域。”
蔡筱薇接过表格，“好的。”
边填边想，之前求职的时候，也遇到过性格测试的公司，可是，这些可以人为主动作假的结果，有什么意义呢？这些测试的答案，是出于本心的，还是出于塑造人设，不都是因人而异的吗？或者，谁会傻到给出不利于自己的结果选项呢？
填完表格后，面试继续。
HR，“这个岗位跟你之前的工作很相似，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选择离职吗？”
蔡筱薇，“部门结构调整，人事变动。”
HR，“那是裁员吗？”
蔡筱薇，“也算吧。新领导上任，老员工一个不留了。”
HR点点头，“你先等一下，我去找业务经理给你面试。”
业务经理，“你之前的工作经验，很符合这个岗位。可以问下，你现在是在职，还是离职？什么时候能入职？”
蔡筱薇欣喜，“我目前已经办完离职了。一周内可以入职。”
业务经理，“好的。你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蔡筱薇，“我想问一下，咱们这边的人员结构？这个岗位是一个人还是多个人负责的？还有因为是文案策划的工作，可以问一下是部门内的需求支持，还是分公司，其他部门以后都要配合对接沟通工作？”
业务经理，“基本上跟你之前一样，主要针对SEM小组的投放，也有分公司的一些活动支持，但基本上分公司也有自己的员工在负责，对集团总部这边的文案策划需求有时候会有，但是很少。这个岗位，我们目前设定是2-3个人。小组的形式，方便大家头脑风暴，碰撞出更好的创意文案。我对你挺满意的，希望有机会成为同事。”
虽然，业务经理说得合情合理，但这跟之前例会上总监说得也算如出一辙：
“他们公司，实行的是试用期岗位淘汰制。一般公司一个萝卜一坑，有的是2-3个人的岗位，但一般是工作量决定的，而他们是为了让新人竞争，末位淘汰，新人候补，继续车轮战。如果有些岗位常年招聘，多半就是这种情况，比如销售岗。我听我之前的下属爆料，FK目前就是岗位淘汰制。所以，你们就知足吧。公司对大家还是很仁慈的。”
所以，HR跟蔡筱薇聊到了薪资问题的时候，蔡筱薇拒绝了。
HR，“低于预期考虑吗？”
“不考虑。”蔡筱薇斩钉截铁地说。
HR不可思议得看着她，再次确认，“真不考虑一下？”
蔡筱薇，“如果是其他公司，考虑；如果是FK，不考虑了。”
HR，“好吧。如果面试通过的话，我会再跟你联系的。”
走回家的路上，蔡筱薇把面试经理跟陶思思吐槽完。
蔡筱薇，“你说，公司这样搞，就不担心没人干活，影响公司正常运转吗？三个月工作都熟悉了，再招一个新人进来继续卷生卷死，让大家一直处于淘汰焦虑中，正常人能做好工作吗？”
陶思思，“因为公司是从人员成本考虑的。“
蔡筱薇，“人员成本？”
陶思思，“对啊。试用期8折，但却可以一直用想要努力表现，力图转正的新员工。三个月以后，要么是能力出群，要么是摸鱼偷懒。后者，直接被积极主动的新人取代，理论上，公司没什么损失。”
蔡筱薇，“那得多优秀，才能在一轮一轮的车轮战中存活下来啊。”
陶思思，“公司要的本来就是精英。淘汰的要么能力不行，要么情商不行。而且，铁打的公司，流水的兵，公司只要开着，继续招人即可。不存在没人干活，公司就黄了。如果公司真的靠员工活着，那才是真的要黄了。”
蔡筱薇垂头丧气，“学到了。”
AII的面试只是走个形式，如果看简历就能知道你有没有团队管理经验，还非让你面谈问东问西的，压根儿也没想过用你。FK的虽然不算是恶意压价，但也跟趁火打劫差很多，就是明明能给到，但就是压着价给，摆着一副“我们可是头部，大品牌，上市公司，想来我们公司养老的人，多了去了。”但别说养老了，通过使用期都艰难的很。
即便如此，蔡筱薇依然有些后悔：下次，下次还是先接受吧。或者，说可以考虑一下也行。不能再一口回绝了。虽然他们公司确实没必要接受，但以后还是多争取一下吧。
回到家，洗完澡，蔡筱薇躺在床上继续用手机刷着面试信息：
刷了一个月，每次出来的都是那几个公司，那几个岗位，主动过去咨询一下，要么已读不回，要么说你不合适。这种不是打广告的，估计也是个坑，常年招人的公司，多少有点毛病。连自己的员工都留不住。
但是，公司不以为然，总觉得频繁换工作的员工不够稳定，“你为什么频繁换工作？”如果不是实在干不下去了，公司奇葩、领导傻比，谁乐意一天到晚的面试玩呢？面试也会遇到一堆深井冰，庙越小的，妖风越大。一副趾高气昂，堪比奢侈品柜姐的工作态度。我们只是来面试的，不是来要饭的。
两次同行面试的失败经历，让蔡筱薇重新思考了一下自己未来想要从事的职业。无意闲聊，看似刁难苛刻，但有问必答的真诚，让蔡筱薇得到了一个图书行业营销策划的面试机会。这个公司距离蔡筱薇住的地方，就隔了两个十字路口。
虽然知道自己没有行业经验，这次面试可能注定跑空，但蔡筱薇本着学习的心态，还是决定好好准备这个来之不易的面试机会。
图书机构
没有走形式的填表格，HR的寒暄问询，接待人员直接领着蔡筱薇来见了总裁。
总裁是位气质出众的女士，但她只是扫了一眼蔡筱薇的简历，蔡筱薇就知道了自己没机会。
总裁简单问了几个问题，明确说了句，“我们还是倾向于找有行业经验的人来做。虽然，我们业内在网络营销这一块做得很糟糕，比不上你们这种教育品牌营销机构出来的人专业。”
蔡筱薇，“嗯。我个人十分喜欢图书出版行业，看岗位内容跟自己之前的工作内容，有些想通的地方，所以就硬着头皮主动跟面试。我知道从行业经验来说，我不占优势，但我也算是第一批新媒体运营者，从公众号、微博、各大自媒体平台，我都有平台运营推广经验。最近几年一直侧重文案策划，但在教育行业也快十年了，就想着能不能有个机会去到自己更感兴趣的行业领域。既能用上自己的营销策划技能，也能发挥自己在各平台上运营推广的经验，又能接触一个刚感兴趣，更能充满热情的去学习，去工作。”
总裁似乎对蔡筱薇的坦白很满意，以往一旦表明不合适，对方就直接走人，或者态度也不算友好的怼一句，蔡筱薇这种抱着学习和接触的态度，得到了总裁的笔试机会。“这样吧，我们简单介绍一下这个岗位需要做的工作内容，刚好最近有个明星作家有一个年度营销策划活动，你不需要写的很详细，只需要把你的创意和想法表达出来，给我们出一个活动方案即可。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蔡筱薇，“好的。不打扰您了。”
走出图书机构，蔡筱薇照例去附近寻个饭馆吃点。边吃边继续刷面试信息：这可能是个机会，但可能只是对方给了自己一个台阶。
或者，又是一个骗个方案罢了：
“如果你遇到了这个问题，你怎么解决？”
“你们之前是如何运营的？”
“好的，你回去先写一个方案，我们考虑一下，你也考虑一下。”
刚毕业那会，即便对方不要，蔡筱薇都恨不得给人家写个方案，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但是现在，如果不是当下就表明意向态度的，确实也不必在对方身上继续浪费时间了。
面试，除了看看公司环境如何，日常通勤方不方便；了解一下这个岗位适不适合自己，能否胜任，以便顺利转正；对方的态度，也是一个需要察言观色，深度揣摩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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