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岑虽然这些年没怎么接触过生意上的事,但这个圈子里并没有什么秘密,类似的事他也见过不少。
于是回道:“还用看小说吗?我见过好多这种例子。”
“是吗?”
“嗯。”
应岑说完还特意强调道:“我喜欢的是女生,我不会爱上你的。”
霍章柏并没有生气,似乎还觉得有些好玩,于是和他一起继续闲扯了下去,“有女朋友吗?”
“没有。”
“有喜欢的女生吗?”
“没有。”
“喜欢过某个女生吗?”
“……没。”
应岑虽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一一回道。
然后就听霍章柏继续问道:“那你怎么确定你喜欢的是女生?”
应岑被他问的一愣,一时哑了声,满脑子都是怎么和他证明自己喜欢女生,而忘了取向是天生的,根本无需证明。
“我……”
应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最后只能干巴巴地回了句,“反正我不喜欢男人。”
霍章柏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嗯。”
“你不生气?”这和应岑想象中的反应似乎有所不同。
“我为什么要生气?”霍章柏反问道。
应岑想了想也是,他们之间本就是一场交易,又没什么感情,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霍章柏为什么要在意?
“那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应岑试探着问道。
霍章柏听到这儿终于有了动作,隔着黑暗转头看向他。
夜色深沉,应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随着一颗心随着他的动作不由提起,莫名紧张了起来。
朦朦胧胧间,他似乎也对这个答案期待着。
然而霍章柏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地了句,“睡觉。”
-
应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天已经亮了,身旁空荡荡的,霍章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应岑回到自己房间洗漱完换了衣服,然后向楼下走去。
餐厅已经准备好了饭,吃完饭司机送他去了学校。
今天的课很多,从早上一直上到下午。
付辛和白格昨晚估计又一起打游戏了,第一节课困得不行,俩人一个比一个睡得香,叫也叫不醒。
只有他和郁京杭抬头听着。
郁京杭最近不知怎么了?突然合群了起来,上课总是和他们混迹在最后一排,但学霸就是学霸,坐在哪儿都听得一样认真。
快下课的时候老师突然说道:“下下周就考试了,所以下周我们就不上课了,复习周大家自行复习,希望大家过个好年,都别挂科。”
老师的话音刚落,下面立刻乱了起来。
有求老师画重点的,也有唉声叹气的。
只有应岑有些恍惚,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这个学期竟然已经要结束了。
很快就是新的一年。
世界就是这样,无论离开的是谁,日月依旧轮转,四季依旧交替,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止。
正愣神时,应岑突然感觉到有什么碰了碰他的胳膊。
应岑转过头去,发现是两本笔记,封面上写着郁京杭的名字,笔锋凌厉流畅,很少能在现实生活中看到这么漂亮的字。
“你上个月没来,这是我记的笔记,重点用红笔标出来了,你可以看看。”
应岑愣了一下,连忙回道:“啊……谢谢!”
说着便翻看了起来。
郁京杭的笔记和他的人一样,干净漂亮,条理分明,重点都特意标注了出来。
应岑本来还有点担心,虽然他一直对学习不太上心,但也不想挂科补考。
这个学期他一直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上个月家里又突遭变故,足足耽误了一个多月。
本来还觉得这次考试要完蛋,但看完郁京杭的笔记瞬间多出了几分信心。
郁京杭待人总是淡淡的,这一次也是,回了句“不用谢”便扭过了头去。
今天是课最多的一天,应岑很久没这么认真过,回到霍家的时候觉得脑袋都是昏沉的。
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只是他没什么胃口,因此随便挑捡着吃了几口便回了房间。
洗完澡后本来想直接上床睡觉,但想起郁京杭今天给他的笔记,应岑还是又重新爬了起来,坐到书桌前开始复习。
无论如何,期末不能挂科。
要是让霍章柏知道也太丢人了。
应岑虽然平时并不怎么在意学习,但也不是废物,当年A大也是他自己考上的,只是考上之后就彻底放飞自我了,每次期末都是飘过。
这次一个多月没去学校,他心里也难得没底,因此学的很认真,连房间里什么时候进了个人都没发觉。
直到面前被放下了一盘洗好的水果,应岑这才抬起头来。
然后就见霍章柏站在他身侧,目光落在笔记本上,夸了句,“字不错。”
应岑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笔记,回道:“这是我室友的字。”
说要在旁边的白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这才是我的字。”
霍章柏看着纸上狗爬一样的字,面上的神色倒没有变化,只是不紧不慢道:“我收回刚才的话。”
应岑:“……哼。”
霍章柏笑了笑,把水果推到他面前,“休息一会儿再学。”
应岑点了点头,拿起一个草莓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抬头看了一眼表,才九点多,霍章柏今天回来得还挺早的。
“今天公司不忙吗?”
“还好。”
霍章柏也没继续打扰他,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去。
应岑没回头,只是余光悄悄看着他,然后就见霍章柏走到门口时却又突然停下。
应岑见状连忙收回目光,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应岑。”身后传来霍章柏的声音。
应岑连忙扭过头去,然后就见霍章柏站在门口处正望着他。
“别学太晚,早些休息。”霍章柏叮嘱道。
应岑嘴里还吃着草莓,因此只点了点头,回了句,“嗯。”
霍章柏得了回应,冲他笑了笑,便推门走了出去。
屋内重新恢复了一片安静。
应岑转过身本想继续学习,然而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在了一旁的水果上。
果盘里摆着硕大鲜红的草莓,每一个都极甜。
应岑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草莓是他最喜欢的水果。
嘴里似乎还残留着草莓的清甜,应岑重新拿起一颗草莓放在面前,却没吃,而是把他当成了霍章柏一样抬手戳了戳。
“到底是为什么?”
霍章柏已经三十多岁了,又是商人,这样的人早已见过了风霜雨雪,人情冷暖,一颗心刀枪不入。
哪来的那么多好心来帮一个并不相熟的人?
应岑曾以为他们是钱色交易。
可是这么多天以来霍章柏并没有对他做过什么。
唯一的一次也是吓唬他的,还说不喜欢这种事。
这就让应岑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应岑觉得自己一定能透过现象看本质,于是拿出一张白纸抽丝剥茧地分析了半天,但却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他果然不适合学习……
应岑扔了手中的笔,有些挫败地又吃了一颗草莓,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闻徵。
也是,当局者迷,说不定可以问问别人。
于是他翻出了闻徵的微信。
他们俩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次他告诉闻徵霍章柏给应氏注资的时候。
他说霍章柏的条件是自己在霍家住一年。
闻徵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沉默了许久,给他回了句,【闻了个寂寞:戴套,保重,岑岑我对不起你。】
【香草圈:关你什么事?】
【闻了个寂寞:我要是有二十亿就好了,我一定给你。】
【香草圈:心意领了,认命。】
这段时间应岑过得忙乱,闻徵不知是不是还在难过,两人也没再联系。
应岑不知道他在干嘛,试探性地发了个消息。
【香草圈:?】
【闻了个寂寞:在,岑岑你还好吗?】闻徵几乎是秒回。
【香草圈:还好。】
【闻了个寂寞:那就好,这段时间担心你担心的吃不下饭,但你现在住在霍家,我又不敢去看你。】
【香草圈:问你个事儿。】
【闻了个寂寞:你说。】
【香草圈:假如有一个中年男人,单身,长得还不错,也有钱,想要包养你,你也答应了,但他却从来不碰你,而且外面也没有别的情人,看起来有些性冷淡,你说这是为什么?】
【闻了个寂寞:他不行?】
“我艹。”应岑看到这三个字,只觉得一瞬间醍醐灌顶。
什么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就是啊。
为什么霍章柏这种条件的男人三十多岁还没结婚?也没有任何绯闻。白白投二十亿让自己在霍家呆一年,却至今也没碰过自己。
而且昨晚……
应岑仔细回想了一下,霍章柏确实都没有起反应。
难怪自己问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都不回答。
原来是喜欢谁都没用。
应岑顺着这个思路继续往下推理霍章柏为什么会帮自己?还让自己在霍家呆一年。
很快便有了答案。
估计这么多年他一直没结婚,也没情人,外面大抵也有了一些关于他行不行的猜测。
所以拉自己做挡箭牌而已。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切都解释通了。
原来并不是不想,而是不行。
所以如果这真的,这就意味着他只需要在霍家呆一年就好了。
那这二十亿的帮助收的真是有些不安心。
想到这儿,应岑不禁对霍章柏闪过一丝同情。
原本还想帮他找找医院什么的,但霍家这样的财力肯定什么名医都找过了。
看来是真的没救了。
应岑愣神这会儿手机不停地响,他低头看去,全是闻徵发来的消息。
【闻了个寂寞:???】
【闻了个寂寞:不是?霍家那位不行?没听说过啊。】
【闻了个寂寞:怎么会?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闻了个寂寞:所以你俩现在还是清白的?】
【闻了个寂寞:霍家那位大手笔啊!二十个亿就只看着。】
【闻了个寂寞:不过你也不能掉以轻心,听说那方面不行的人心理都很变态,他将来不会折磨你吧?】
【香草圈:你知道是谁了?】
【闻了个寂寞:是的,你不如直接报那位的姓名。】
【香草圈:他说他帮我不是为了这个。】
【闻了个寂寞:主要是有心无力吧。】
【香草圈:有道理,想明白之后安心了许多。】
【闻了个寂寞:我怎么觉得更加吓人了?】
【香草圈:是吗?】
【香草圈:算了,不聊了,继续复习了。】
【闻了个寂寞:行,我们也到考试周了,考完见面。】
【香草圈:好的.jpg】
应岑本以为想明白之后就能安心学习了,然而没想到脑子却更乱了。
笔记本上工整隽永的字好像突然变得一团乱麻,他一个也看不进去。
满脑子都是刚才和闻徵的聊天记录。
不是……
应岑的脑海中闪过霍章柏的脸,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长得这么帅,怎么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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