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摘下了手套,按下了手机的接通键:“怎么了?阿荀。”
“我在看古玩街的资料,年后一复工就准备开始施工了,你觉得呢?”他虽然很不想问他,但除了问木良栖以外,他找不到第二个人来告诉他这些,“我看初步方案还行的样子。”
“不急,古玩街的设计稿不行,毫无新意,这样是吸引不到人的。”齐知节淡淡回答着,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揉着自己酸痛的鼻梁。
“你不急我急,你就告诉我,还有哪些地方要改,我立刻安排人去做。”电话里的人声明显急躁了起来,短短几句话里,他不难听出这里头压抑着的多元情绪。
他并未急着开口,而是给了些时间让木荀冷静:“出什么事了么?”
“没事。”
“阿荀,我听得出来你不开心。”
“我能有什么不开心的,这样吧,你把你觉得有问题的部分发到我邮箱里来,我还有事,先挂了。”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也许是受不了自己的心事被窥探。
又或者是受不了齐知节毫不掩饰的关心。
这通电话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挂断了,只留下一盏老式台灯下沉默着的齐知节。
之后的几天,他先搁置下了修玉扳指的事情,开始着手去改古玩街这个项目的计划。
而木荀也没闲着,他很努力的开始翻那些金融书,企业管理的书,在齐知节将修改意见发过来以后,他也放下了身段主动去找他,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改。
只是,他还是很难听懂,更别说是学会那一套做生意的逻辑了。
齐知节看着眼前满脸愁容,瘦了一圈的木荀,不免有些心疼:“一下子不懂也是正常的,你不用担心,这个项目我会盯着的。”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一个项目而已,我等会还有个趴要去,先走了。”他故作不在意的模样,又把那副吊儿郎当的气质摆了上来,将墨镜往鼻梁上一戳对着齐知节挥了挥手便离开了咖啡厅。
齐知节看着他清隽的背影,轻蹙起眉。
木荀没有骗齐知节,他的确有场趴要去,是陈肆专门为他组的喝酒趴。
陈肆给他满上了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生意是做不完的,开心点嘛。”
“你刚谈了个光利润就有两千多万的单子,你当然开心。”木荀接过他手中的玻璃杯,忍不住刺了他一句。
明明说好一起做败家太子爷的,这小子却总是瞒着自己偷偷“上分”。
陈肆耸着肩笑的贱兮兮的:“没办法,天赋摆在这儿。”
其实他只是随口的一句话,却叫木荀的心口止不住的一阵酸麻。
他仰头将玻璃杯中的液体灌进肚子里,烧的他的喉咙直冒火。
其实味道也不比他从前喝的二锅头好多少,可是它的价格大概足够买好几箱的二锅头了,还有包厢里不起眼的果盘,和超市里卖的没有两样,可它的标价是八百八十八一盘。
就如同他,似乎也和这些人没什么两样,但其实是全然不一样的。
这些人勾勾手指就能让从前的自己埋入尘埃里,这些人在原地踏步他却要费劲全力才能追的到。
他沉默的又灌下好几杯洋酒,在欢乐场里却笑不出来。
耳边是朋友互相劝酒的吵闹声,是永远不会停放的网络神曲。
明明身边已经吵得他耳朵都疼了,可他却还是觉得孤独。
他忽然好想漫河,忽然好想何叔,忽然好想齐知节。
后半场的时候,他已经喝的趴了,赖在包厢里不肯走。
陈肆想强行把他抬走,可奈何就是拗不过他:“祖宗,凌晨三点了,你不回去难不成在这儿过夜呀。”
男人紧闭双眼,蹙着眉似乎听不见他说什么,只在嘴里喃喃着:“齐知节……”
陈肆将耳朵趴在他唇边才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你要见他?”
“齐知节……”
“……”
无奈,他只好翻出木荀口袋里的手机找齐知节的电话。
他在最近通话里看了一圈,只看到一个备注名为“齐老狗”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就是齐知节的电话。
于是便直接莽了过去。
他想着齐知节这样年岁的人可能都早睡,打了应该也没人接。
没成想,才三秒钟就接了。
接的他猝不及防。
“阿荀,怎么了?”电话里传来沙哑沉闷的男声。
一听就是刚睡醒的声音。
“那个,齐老…老师是嘛,我是木荀的朋友,他现在喝醉了不肯走,嚷着要见你。”吓死他了,差点就要叫“齐老狗”了。
“地址。”
“娱天四楼002包厢。”
“好,我很快过来。”
陈肆没有想到他的很快是真的很快,从他挂断电话的那刻算起,差不多也就过了十分钟。
男人依旧是一身大衣,头发被风吹的有些蓬乱,喘着粗气冷着一张帅脸站在了包厢门口。
刚想给木荀披件衣服的陈肆顿住了手上的动作,很奇怪,总有一种被压迫的感觉。
“这…这么快啊。”他将拿起的毯子又放了回去,走到齐知节跟前想寒暄点什么。
毕竟是泽华的太子爷,他可不敢得罪。
但是男人却并不想理他,径直从他身边略过朝着木荀走去。
陈肆尴尬的挠了挠脑袋,走都走过来了再折返回去显得他更尴尬了,所以也不管有没有人在听,自顾自的说了句:“我去结账……”
他总是不解为什么齐知节对自己总是没有好脸色。
齐知节当然没管他去了哪儿,而是径直走到了包厢的沙发前。
他半蹲下来,在闭着双眼满脸通红的木荀的身边轻语:“回家吧,阿荀。”
就好像多年前他在巷子里说的一样。
木荀醉的迷迷糊糊,直到鼻息间窜进了熟悉的古龙香水味,刺激了他被酒精麻痹的神经,他才勉强的清醒了几分。
他睁开那双狐狸眼,齐知节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便映入了他的眼帘,即使他没法看的真切,却也还是觉得好看。
恍惚间,他忽而抬起手臂勾住了男人的脖颈,像一只会勾人的小狐狸般顺势向上攀去,将脸埋进了男人厚实的胸膛里。
齐知节仿佛石化了一般,半蹲着一动不动,反应了许久才试探性的开口:“阿荀?”
男人没有回应他,而是将他的脖子圈的更紧了。
不知道是不是醉酒的原因,木荀浑身都是滚烫的,贴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只觉口干舌燥。
他反握住他的手臂,像是安慰他一般。
就在包厢里的气氛开始升温的同时,付完帐回来的陈肆呆头呆脑的回来了。
“付完了,我们……”走吧。
陈肆抛着手里的车钥匙,一开始没注意房间里的光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只见木荀勾着齐知节的脖子脑袋也埋在他的怀里,而齐知节正用一种可以吃人的目光扫向他。
他接住被自己抛在半空中的钥匙,愣在原地一时不知应该何去何从。
“陈先生还要站在这里看多久。”齐知节抬眸,语气冷冽。
“抱…抱歉,那个…我先走了,木荀就拜托你照顾了。”陈肆说完,便急匆匆的出了包厢。
他再也不想和木荀一起喝酒了。
随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偌大的包厢里,再次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齐知节想把木荀从沙发上彻底的拽起来。
可他却只是抱着自己便不肯再动。
“齐知节,为什么……不要我…你是不是…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嫌弃我是…是草包。”木荀终于开了口,闷着声音略带着一点点哭腔。
陈肆:我没惹你们任何人。
今天有事耽搁了~晚了一些,还有小可爱没睡嘛~大家晚安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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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才不是草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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