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这么叫我，挺……奇怪的。”沈星顾连忙稳住脚步，“像平时那样叫我名字就行。”
归序应了声知道，沈星顾这才步伐矫健地跨到阳台洗漱，末了才回到自己课桌前，将饭盒尽数打开，另外用碗将盒里的米饭分了一半到归序面前。
“都是给你吃的。”归序将分出来的米饭往沈星顾的方向推了推。
“我怎么吃得了这么多？总不能让你在这等了一上午，就是来看我吃饭吧。”
“把我当成你的小狗就好，小狗只会听你的话，不会有意见。”
沈星顾硬是将筷子塞进归序手里：“怎么能说自己是狗？你这么大一个人。听话就吃饭，不然我可要扣工资了。”
“嗯。”归序这才老老实实和沈星顾同桌吃饭，等饭盒里的食物都被清得差不多，他才问起沈星顾之前的小组作业的事。
趁归序在收拾桌面，沈星顾从自己床头取下手机，点开群里的作业要求，截图发到和归序的聊天窗口。归序刚刚把垃圾扔到门外，看完对方发送过来堪比小作文的说明：“我知道这个老师，他布置的任务一直很刁钻，给分也不高。”
“怪不得班群里都在叫苦连天，我们组现在还没什么进度，分工也没讨论，还中途加了几个不熟的人进来，一想到要和他们社交就烦。”沈星顾没忍住抱怨。
“可以都交给我。”
“你还能帮我和他们讨论？”
“你愿意把号给我的话。”
沈星顾这个微信号是特地注册的小号，专门用来大学交际，重要的**信息几乎都不在上面，况且归序提出的建议十分有诱惑力。“没问题，我把手机号和密码发给你。”
……
归序趁着没课，尝试着登录了沈星顾的微信号。置顶只有两个室友，其余都是各种各样的课群和二手群之类。他扫了一眼联系人，看上去多半是大学同学，连疑似家人的账号都没有，要么是沈星顾家里人都很潮，要么就是这个号并不是对方社交的主账号。
他隐约猜到沈星顾和父母关系不好，但应该不至于一位家人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点进朋友圈，里面和祝筝之前在宿舍看的时候一样，没滑几下就是女生的自拍分享，也有男生发出来的照片，沈星顾自己唯一发布的内容只有青年大学习打卡。
他退出朋友圈，默默将几个联系人设置成仅聊天。
做完这些，他才点开小组作业群，参与群内的分工抽签，宣布结果后，所有人在限时内完成自己的部分。这份作业对大一的同学而言棘手，对归序来说却是小菜一碟，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完成内容并上传到了群聊。
因为逼近截止时间，其他人也陆陆续续上传文件。归序随意扫过几眼，很快就把明非渊写的最后几行截图下来，发到群里。
归序：【[图片]这几行错了，改成这样会好一点。】
【[图片]】
祝筝：【？沈星顾你被夺舍了】
其他熟悉沈星顾的人也陆陆续续在群里扣了个问号，归序怔了一下，一时顺手没想到能惹出这么大一串符号群。
归序：【嗯。我一会去庙里辟邪。】
祝筝：【？？？快让神子来好好收拾你】
明非渊：【起猛了，我再睡会。】
神子本人直接退出群聊，他正要切换账号，发现一个小红点直接跳到他的面前。他点进去看到历史聊天记录，这才猜到对方是之前邀请沈星顾出去约会的女生。
她之前给沈星顾发的消息没得到回复，于是又发了一条：【其实上次在湖边把作业给你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长得很好看，对你很有感觉，所以才想和你聊聊，不是随便开玩笑的】
归序指尖略微停顿，接着才在对话框里打了一句发送：【我有对象。】
女生半晌没回，归序冷着脸将消息记录删除，转而用另一个社交软件给沈星顾发消息，说作业处理完，可以直接登录账号。
沈星顾随手回了个OK的表情包，紧接着登录自己的微信号，刚上线就看见之前邀约自己的女生，头像右上角有小红点。
他随手点进去：【不好意思，那祝你和你对象99，打扰了】
沈星顾满脸莫名，下意识回了一句：【你说什么，我有对象？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有对象？】
对方：【？】
【你自己说你有对象啊，你精神分裂？不想来就不来，能不能别把人当猴耍？】
沈星顾：【？】此条未能发送成功，侧边一个显眼的红色感叹号。
对于毫无理由被陌生人指控精神分裂这件事，沈星顾多少有些不满，为了查找其中缘由，他点开和归序的会话窗口：【你有看过我微信收到过的消息吗？】
【不知道该怎么问，就是我什么都没说，对面就说我有对象，你有什么头绪吗】
归序：【我不清楚，抱歉。】
沈星顾：【也对，你怎么会知道。】
归序：【所以你有吗？】
沈星顾怔了一下，舒怀唐算不算一种对象？虽然说只是出于家族利益毫无感情的联姻对象，但两家人都一心撮合，说要一下子撇干净关系，似乎并没有这么容易。
沈星顾：【勉强……算是有吧。】
发完这句，归序那头半天没有说话。沈星顾没多在意，而是点进小组作业群，看到归序替他完成好的几乎无可挑剔的作业，当场切回聊天框夸得天花乱坠，就差没举灯牌隔空应援。
归序：【应该的。】
沈星顾对着这三个字皱了皱眉，他发了这么多，归序就说这么点？
但想来归序话一向不多，他没多在意，直接切出微信开始刷本。
……
归序面上伤得不重，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恢复如初。沈星顾在宿舍，接过对方手里的课本，没忍住提了一句：“伤好点了吗？”
“嗯。”归序面上没有半点表情，“习题作业我写好了，夹在里面，可以直接交。有详细过程，利用的定理也有标注，有兴趣可以看看。”
沈星顾注意力不在课本习题上，视线在归序脸部转圈，淤青稍微变了色，流血的伤口也早已结痂，但看上去依然显得惨烈。“之前的药水还剩一点，我帮你抹？”
“不用。”归序斩钉截铁地拒绝。
“这没什么，你之前不也给我上药吗？”沈星顾说着，自顾自从床头翻出药水和棉签。
归序起身要走，沈星顾硬是一只手将人按住：“你非要走的话，我可要坐你腿上了啊。”
“……”归序只能不动。
沈星顾见对方老老实实在床铺上坐好，便开始用棉签往药瓶里沾药水，轻轻点在归序伤口上。
棉签逐渐从嘴边移到耳际，沈星顾特意凑近看伤口，视线却无意间捕捉到耳垂边上的一点红：“你耳朵这里有颗红痣啊。”
说完还用指尖轻轻戳了一下。
归序没回话，沈星顾像是不撬开对方的嘴就不罢休似的：“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你这是天生的吧？我姑姑脸上也有痣，不过她是后天……”
“别在我耳边说话。”归序脑袋一偏，和沈星顾隔开距离。
“是不是我太吵了？那我下次靠近你耳边的时候什么都不说。”
“别离我的耳朵太近。”归序微不可察地蹙眉，“太烫了。”
“原来只是怕热？还以为你不想听我说话。”沈星顾不由得冁然一笑，恶作剧似的整个人抱在归序身上，甚至依靠自身重力，将人压倒在床上。
他故意继续压在归序耳边说话：“热不热？下次再这么冷冰冰的，还惹我误会，我就直接把你捂融化。”
“我说化了，可以了吗？”
“哪有，我微信上夸你这么长一段，你也不多回几个字。”沈星顾依然没有要放过归序的意思，直到身下人用力直接将自己掀翻，他才愣愣地坐直身子看向对方。
“不要碰我。”归序的目光如寒刺一般扎在沈星顾身上，“钱我会慢慢还给你，以后除了学习方面的事，不要再和我有交流。”
“为什么？我答应你，以后不碰你行吗？”沈星顾没试过被别人当面如此清晰地划清界限，想不到自己只是开个玩笑，对方就没有半点要留余地的意思。
明明之前还聊得好好的。
“不是你的错。”归序踌躇半晌，从口中挤出这句。
“那为什么……”
“不要问了。”归序避开沈星顾的目光，“谢谢你的药水，我回去了。”
沈星顾连忙跟着从床梯上爬下去，结果一时心急，还没下到最后一节梯就摔倒在地。
大抵是听见沈星顾的惨叫声，归序连忙回过头，将地面上的人扶起来。
“明明就还是关心兄弟，还非要跟我绝交。”沈星顾不满地摆了个鬼脸。
“不是，就算是马路边不认识的人，我也会扶。”归序扔下这句，匆匆从宿舍门口离开。
沈星顾对着归序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
他怎么有个这么嘴硬的朋友。
大概明天会开始日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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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划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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