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搞，别张口就来。”沈星顾没忍住开口喷了祝筝一句，那头归序也收回棉签，将药水瓶盖盖好。
“这不是开个玩笑吗。”祝筝定睛一看，这才看清沈星顾对面坐着的人，不由得尴尬一笑，“学长好啊，这么早过来？怎么还有猫？”
“这是绒绒，归序养的。”沈星顾趁机又使劲撸了几把，惹得祝筝和明非渊也凑上前来看，见归序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大胆上了手。
“学长怎么在这里？”明非渊问。
“给沈星顾上药，”归序视线落在沈星顾嘴角，“他受伤了。”
沈星顾本来奇怪这几人怎么都互相认识似的，后来他才知道，三个人都在院学生会，多少有点交情。
祝筝抬眼望去，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沈小少爷这伤还要别人伺候上药？学长不说我都没发现他有伤。”
“他欠我人情，就随便给他找点事。”沈星顾连忙挽回自己面子。
“你是这么想的？”归序似乎顿了一下。
“这……怎么了吗？我就是怕你心里不舒服。”
归序淡淡：“我下次不来了。”
“那又不好，你不来我就见不到绒绒了。”沈星顾立马讨好地笑，归序却没有半分被打动的意思，五官纹丝不动，一张冷脸仿佛焊死在上面。
沈星顾又讪讪地慢慢敛了表情。
“你可以自己去医院看它。”归序语气不见起伏，“上次的病房，记得吗？206号。”
“真的？”沈星顾立马两眼放光，像极了看见零食点心的小朋友。一直到归序毫无波动地走出宿舍，他身上的那股劲也还没消退。
“完了，”祝筝现在才想起来发窘，“我污蔑神子和别人乱搞，我是不是要折福了？”
沈星顾：“……我被污蔑就没人在意是吗？”
……
沈星顾第二天就迫不及待来到医院。原本他打算先到宠物店买点猫粮，但想到自己买的不一定适合绒绒，便退而求其次带了猫玩具。
他记不清路线，特地找了护士给自己带路，这才顺利到达206号房门口。还没跨进去，他远远就看见归序已经站在绒绒床边，喂小猫吃刚从包装袋里倒出来的猫粮。
“今天不用回庙里？”沈星顾凑上去问，顺带将一个鱼形状的抱枕放在绒绒旁边。
绒绒就像对待仿真玩具小鸟一样，先是好奇地用爪子拍两下，接着就和小鱼尽情玩乐起来。
“不用。神子的工作不忙，主要是有仪式的时候需要回去主持，以及其他需要我的突发状况，都会在线上通知。”
“那不是要随叫随到？”
“没那么夸张，没空可以拒绝。”
“你要做多久？”沈星顾没来由地想起明非渊和他说过，每个神子的任期不同，便忍不住问。
“住持给我定的期限是一年。”
“这么久？”沈星顾简直要皱眉，归序估计也有二十了，这住持居然要别人给他做一年处男，“不能中途退出吗？”
“按理说会折福。”
“怎么天天折来折去的，这也叫神吗？神不给世人送福还倒扣，我看它自己才要折福。”
归序听言竟然轻笑一声，一根食指轻轻压在自己唇上：“嘘。”
“原来你会笑啊？”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对方传染，沈星顾下意识也弯了嘴角，“还以为你只会冷着一张脸。”
“我是普通人，有自己的情感。”
“普通人就该多笑一下，”沈星顾说着，用手指指腹推了推归序的唇角，“你这么好看，笑起来就更好看了。”
“……嗯。”归序默默把脸换了一个角度，避开沈星顾的视线，像是不知道如何回应一般，显得无措又难为情。
沈星顾伸手摸了几把绒绒的毛，小猫似乎被摸得舒服，轻轻地喵喵叫了几声。
“能带绒绒出去散步吗？”沈星顾手上还不停摸着猫背。
归序从身旁的包里摸出一根牵引绳，给绒绒系上：“嗯，走吧。”
医院后院有一片空草地，不少人会带着宠物来这里晒太阳。光是沈星顾知道的，绒绒就已经跑丢过主人两次。原本以为有牵引绳就万无一失，结果等沈星顾从归序手里接过绳子的时候，前者还没拿稳，绒绒就趁机飞也似地奔了出去，和它那副高贵的外表一点也不相称。
沈星顾下意识追过去，这才发现绒绒正朝着草地上一只橘猫而去。他心下一慌，绒绒不会是要搞出猫命吧？
他脚步一急，不知道磕到什么，猫没追上，反而当场摔了一个狗吃屎。眼看绒绒就要凑到小橘猫跟前，他匆匆忙忙要爬起身，却不想自己脚滑，又摔了回去。
……大平地连摔两下，丢死人了。
“没事吧？”归序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他旁边，直接将他从草地上扶起来，嘴角似乎还有隐隐约约的笑意。
“你看绒绒——”
“没事，做了绝育，它只是好奇而已。”归序面上的笑意不减反增，“疼吗？”
“疼死了，你还笑话我。”沈星顾从自己头发上捻下来一根草，恶作剧似的塞进归序的衬衫口袋。
“不笑你。”归序和沈星顾面对面坐在草地上，前者抬手仔仔细细地将对方头发上、衣服上沾的草叶清理干净。
归序最后拈走沈星顾耳边头发上的一片树叶：“你也很好看。”
“怎么……这么突然啊？”沈星顾愣了愣。
“没什么，礼尚往来。”归序摊开掌心，任由风带走自己手上的青绿，“也是实话。”
其实说过沈星顾好看的人也不少，五官是放在人堆里也很引人注目的类型。但这句话由归序说出口，似乎格外有说服力。“知道你欣赏我了，不用夸来夸去，说多了就假了。”
“脸不会假。”
“那是，纯天然的。”
归序轻笑。
……
既然挨打抹药的事一笔勾销，按理来说，沈星顾除了去医院看绒绒以外，应该不会经常见到归序。
可世事总有意外。
最近天气一直不好，阴雨连绵，衣服半天都晒不干，就算干了也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沈星顾没什么除臭剂，只能勉强拿花露水往衣服上喷，总算是比之前好闻一点。
“要吗？”沈星顾拿着花露水，对着祝筝晃了晃。
祝筝一脸嫌弃：“你这花露水也没好闻到哪里去。”
“不要拉倒，正好我省下了。”沈星顾把东西收回，换好衣服之后觉得一身花露水味穿梭在校园之中略显不妥，思来想去，还是认为有必要再准备几套衣服。
网上下单一时半会到不了，商场也离得远，还是回家拿最方便。
趁雨下得不大，沈星顾毫不犹豫地把下午的课旷掉，开车往自己租住的公寓开去。
车刚在楼下停好，沈星顾打伞下车，没走几步，余光发现雨幕中似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调转方向，定睛一看，发现归序正站在公寓楼墙边，光滑的墙体没有任何能够遮蔽雨点的地方，人就这么被细细的雨丝淋了个半湿。
“归序？”沈星顾立马撑伞赶到归序身边，为对方提供半边遮蔽，“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归序一怔。
“我家就住楼上。”沈星顾伸手揽过归序肩膀，“靠近我点，别再淋雨了，没带伞也打个车吧？”
“走得急，没带手机。”
“算了，先别说了，赶紧跟我上楼换身衣服。”说完，沈星顾没有半点要给归序拒绝余地的意思，直接拉着人乘电梯上楼。
公寓里收拾得还算规整，沈星顾一向是看心情收拾屋子，心情好就勤快点，心情不好就大半年才清理一次。
甫一进门，沈星顾就翻出一条干毛巾盖在归序头顶，用力猛搓几下，连带着面上的雨水也一并擦干。
他拉过归序的手臂，想替对方也一并擦干，结果刚一碰就没忍住诧异：“怎么这么冷？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暖暖身子吧，我给你找衣服。”语毕就硬是把人塞进浴室。
沈星顾和归序身高差不多，硬要说的话，沈星顾可能比归序矮上这么几公分。因此要在衣柜里找到归序能穿的衣服并不难。
难的是——
“那个，归序，我家里没新内裤，你等我下楼去买。”沈星顾走到浴室门边开口。
“不用。”
“挂空挡不好吧？”
“你这里有浴巾。”归序话音刚落，人就从门里走出来，袒露的上半身还沾着水珠，该有的胸肌腹肌一样不少，结实得恰到好处，既不显得突兀，又没有过分孱弱。
虽然见识过归序的手劲，但亲眼见到看上去仿佛脆弱美的对方有这么一身肌肉，沈星顾还是没忍住一怔。
抱着大家都是男人的想法，沈星顾上手摸在归序的腹肌上，实打实的，造不得半点假。
“你这还挺……”
“别碰我。”
归序猛然后退一步。
似乎是没想到对方会有这样的反应，沈星顾伸出的那只手还僵在原位，愣愣地对上归序的视线。
这是……脸红了吗？
星顾：随便给他找点事。
小归：不需要我是吧:)。
有深柜我不说是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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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阴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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