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孩子什么身份吗?你知不知道玄鹰为什么拼死违反丞相也要救下这个孩子?”
皓鸽皱紧眉头,等着下文。
可那人却冷哼一声:“因为这是他的孩子。”
“不可能!”她内心否认这个答案,她三岁跟随玄鹰,十四年间从未见他与女人亲密过,从何而来一个孩子。
“呵...不信么?你曾经也是唯一一次失手错过杀害目标的时机,玄鹰暴露受了重伤,在阙婴阁中养伤数月,你们不曾见面吧,而当时照顾他的便是这个孩子的母亲。”
“我凭什么信你?”
“你浑身是伤,内力虚弱,还带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孩子,你俩都是孤儿要往哪里去呢?”
“......”
见她沉默,这个男人走上前去想要抱走她怀中的婴儿。
她握住剑柄,冷声威胁道:“你在往前走一步,我就杀了你。”
男人止住步伐,正式开口:“我叫谢竟,你应该听说过我吧。”
“掩日?”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把这个孩子交给我吧,你...”话音未落谢竟眼冒金星,仿佛失去理智般冲向她,皓鸽连忙后退,下意识的握住剑柄想要拔出却没有成功。
那男人又突然安静下来,冷哼一声:“你拿了他的剑又能如何,看来他还真的为你们而死了。”
皓鸽只见他从背后拿出剑柄却不见其剑身,步步紧逼,丛林茂盛,一轮月光照射她的面庞如冷玉一般,下一秒他挥舞剑柄,一道寒光刺破天际向她划来,她堪堪闪躲,扬在空中的发丝却被那深厚力量而削断。
她的气息太过紊乱,又没有武器傍身,她眼神流转与群山之中,寻找一条相生之路。
“这样下去会死....”
在他将要发起下一次攻击时,她内力集中于胸膛,奋力一跃凭着重力跌下万丈山崖。
谢竟眯了眯眼,向下望去一片深渊,黑夜笼罩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于夜色中,深谷中却回荡着他的话:“你一定会后悔保护这个孩子,我们后会有期,皓鸽。”
如他所愿,作为对鸟类天生异禀的她拥有无上的视力,她精准的落在悬壁。
“呃...咳咳咳....”岩石上呕出一摊血,天空骤然倾落雨滴,她紧紧护住怀中的孩儿,颗颗眼泪划过脸庞。
她没有拔出他的剑......
剑都是认主特别有灵性的家伙,主人生命垂危时剑便再不出鞘。
而死在玄元阁的玄鹰并没有死,魏丞相给他吃了赤魂怜因草,那是一种及其珍贵的药材,魏丞相特意让神弩从白藏那边带回来的,听说吃了这种草药身体犹如千百只蚂蚁撕咬,万条毒蛇吸血,坠入冰山也坠入火海使人生不如死,但就是不会死去。
“怎么样玄鹰,我大费周章的找了这只草药喂给就是你还不能死。”
玄鹰此时陷入梦境中,梦境是那个女孩留的泪,她哭的好伤心,跪在地上身上布满伤痕,洁白的皮肤衬得血液更加渗人,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血液吞噬。可他的身体如千斤顶般的重,他想要上前去把她拥入怀中却发现从地底下伸出无数张手生拉硬拽着,势要把他拖入深渊,耳边开始回荡着:“你十恶不赦,下地狱吧...下地狱吧...”
他气喘吁吁再次睁开眼,双手双脚被绑与刑架上,再然后是那张他看了十几年却感到无比恶心的一张脸。
“咳咳...怎么...你舍不得我死?...呃...”
“哈哈哈哈你说对了,我要你亲眼看见那个皓鸽和那个孩子一起死,哈哈哈哈哈...”他猖狂地笑着,嘲笑玄鹰的不自量力。
“他们不会死在我面前,你先会。”他的眼神愈发狠厉,反观身披麒麟玉袍的人却毫不在意他的威胁。
“玄鹰,你以为你在我身边卧底了这么久,我难道什么都不知道吗?我本以为你会忠诚于我,谁知道还给我养了一个白眼狼,你可真是我的好手下,但你不想想她会有什么好下场?”
玄鹰额头冒出豆状般的汗滴,纷纷落下浸湿了他的玄衣,但他相信他们会活的很好,笑道:“你不会知道她的下场因为你很快就会死...”
“呵...你的嘴原来不仅欠还很硬啊...西梁国四公子傅悯,不受傅王重用,于是呢就卧薪尝胆来我这里甚至一度做到我最相信的手下,现在暴露了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
“你有本事就弄死我...呃...”傅悯青筋暴起,他一声不吭似要把木头撕烂。
“我不会弄死你的,你毕竟是西梁公子,看看你到底有多不受重用,看看你的皇兄父王会不会救你...哈哈哈...”他转过身去,阴诈的神色转化为狠厉,道:“看好他了,别让他死了。”
“是!”
眉间如蜿蜒曲折,他的伤口重新崩溃撕裂,药效不知要持续到何时,他逐渐坠入荒芜的意识中。
秋雨掠过,崖间茁壮顽强生长的一棵无名树,携带着一场秋雨的萧瑟,襁褓中的婴儿苏醒回归到人类幼时的状态开始哭闹,皓鸽伤口破裂,内力无法支撑到她的伤口愈合,她这一觉睡得不太踏实。
墨黑的睫毛缓缓撑开,她的视线缓缓恢复到光明,身上的衣物被雨夜淋的沉重,紧贴着她的身躯。
皓鸽撑起身子,看了看怀中哭着的幼童,还好他没有被淋到。只能轻轻地摇摆着向她曾经出任务时见到母亲安抚幼婴时的动作学着,她环顾四周,处于悬崖峭壁。
她屏息凝神,将仅有的内力输送于心神,抓住峭壁上突出的岩石与藤蔓顺利到达山顶。
偌大天涯,无处为家,相望故居,未予梨花。
群山巍峨,只有她身处的山峰唯有一颗梨花树,其余山峰丛林众生,她感觉到了...杀意。
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杀意,这时箭出弓的声音划过空气,神弩箭赫然冲向她的颈喉,她闪躲不及飞弦般的箭蹭着她的肩膀而过,鲜血顺着手臂蜿蜒留下。
“追上来了...”
她向相反的方向逃去,却发现四面为敌。
“要逃不掉了吗?...”
正准备殊途同归之时,剑出鞘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再是人的鲜血喷涌而出的声音,甚至那些人都没有发出悲惨的嚎叫,皓鸽抬头望过去,那个身影她似乎在哪里见到过却不清晰,仅仅一刀就让数十人悄无声息的躺在血泊中,此人内力与武功都是不可轻视的高手。
“你是谁?”
红衣绸缎,银兰环腰,悬挂玉夔纹韘形佩,身壮体高。
她环顾四周,止水的杀手几乎被他一瞬间全部杀死,神弩大约是逃走了。
剑入鞘,他转过身居高临下自顾自的讲:“你们止水的杀手可真是厉害,我才砍了一刀竟然都扛不住。”
她吸了一口气回答:“我已经不是止水的人了。”
“我知道,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个机会,加入掩日,不仅你的伤可以得到治疗同时你抱着的这个孩子也会健康成长,给你一刻考虑一下我说的选择。”
她锁紧眉头,呼吸紊乱疑惑开口:“你的条件是什么?”
“条件?条件就是你伤好了要去做你的老本行。”
她陷入沉思,玄鹰用生命换来她的自由,此刻她又要回到被束缚的牢笼中,可是这是他的骨肉...
“我答应。”
那男人身形挺拔,双手背后慵懒的望着京华那座城市,听到此话略有些诧异,转过身去随意的瞟了一眼她怀中的孩子,不以为意的道:“这么快?你可想好了,如果背叛组织那么你的下场不会比现在好。”
“我明白。”
男人眼眸暗下一个度,走过她身边扔下一包草药,丢下一句:“边走边疗伤,你的内力回到地方自己在修炼去吧。”
说完顺着峭壁上一个一个凸起的岩石跳了下去,她重新绑了一下怀中的布袋,紧随他身后。
她默默想,或许她生来就没有自由注定一辈子都要为此奔波,那不如就坦坦荡荡,照顾这个孩子长大,以后说不定哪天死了到地底下也能跟玄鹰有个交代,她握紧挂在身侧的那把玄剑。
一路上,一前一后的走着,白昼交换,夜幕降临,山洞中篝火燃起,星星暖火照的她的脸色如嫩玉般,怀中的婴儿陷入深深的梦境之中,那个不明所以的人背靠在洞口的岩石望着那轮明月,好像是陷入了沉思。
“你知道你叫什么吗?”他突然开口。
皓鸽不明所以道:“不知道。”
他嗤笑声:“我知道你三岁就流浪了,后来被玄鹰收入麾下,你其实是有名字的。”
皓鸽眯了眯眼睛,谨慎的问:“你知道我的身世?”
对于她自己的身世她从来没有向别人求实过,因为她既然流浪就足以证明她的家人不再爱她,抛弃她那她也不会有多么留恋。
“你姓谢名念安。”
“你怎么知道?”
“......以后你自然会知道,我的代号叫枫鸣,加入掩日只有出任务时你必须出现其余时间...你可以带着这个孩子。”
“我知道了。”
“枫鸣,原来这就是掩日的老大,闻名于天下却不曾见过其人,没想到居然如此年轻。”她内心暗语。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傅行。”
枫鸣的视线眺望在傅行与她之间,带着笑腔不可置信道:“什么?他姓傅?”
谢念安不明所以,对他不知从何而来的笑意感到疑惑,而那人却笑得一发不可收拾,捂着嘴靠在岩石上,鬓间的碎发随着他的笑意纷纷摇晃。
“你笑什么?”谢念安没忍住问道。
“咳咳...没事没事,时辰不早了,别把这小鬼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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