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余榆还不太习惯家里有人,毕竟他已经独自生活七年了。
他成年以后就从家里搬了出来。
无他,他出柜了,老余同志不太接受,那他就走,让父亲眼不见为净。
余榆承认,把程时留下是有很大私心在的,但作为一个正经人,他从没有越过雷池半步,反而是程时总在不停地撩拨他。不是狗腿地给他捏腿,就是裸着上半身在他面前做家务。
余榆很想跟这位小弟翻脸,严肃地说下这个问题,但始终无法开口。他自知程时的所作所为放在直男身上并不算过界,是自己的原因才给这些行为盖上暧昧、拱火的标签。
他又不敢向程时坦白,让他稍稍收敛些。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合眼缘的,正调查,呸,考验着呢——万一,万一把人吓跑了,人连手机都没有,以后还怎么联系?
稍稍打消了顾虑后,余榆大手一挥,给程时买了手机,办了电话卡,并以此“压榨”程时,让他多在家里住段时间还钱。
而此举正中程时下怀。他还不想和亲爸亲妈、前爸前妈和前朋友们联系,也还不想出门重新认识世界,这个小平房已然被他下意识当做避难港。
也正因着不想走,程时每天都不闲着,自觉包揽了全部家务。他做了一段时间,倒还生出乐趣,每天变着法地做菜做甜品,甚至觉得后半辈子都这样也不错。
余榆每天下班回家,看着程时喜盈盈的笑脸,吃着暖暖的、合胃口的饭,踩着几乎能照镜子的地板,穿着熨烫的整整齐齐的、带着洗衣粉香味儿的衣服……如此一来,空荡荡的家有了生气,他渐渐舍不得让程时离开。
日子一天天过去,尽管余榆只查出一点点程时的背景,心里的警钟催促着他远离程时,他也压根没法狠下心赶程时走,让他回隔壁住,或是让他出门找工作。
他吃人嘴短,还没给人开工资,自觉是理亏的一方,便一直忍着不说。可他轻微错落的呼吸、不自觉绷紧的肌肉和被勾的牙痒痒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一个不落地映在程时眼里。
二人就这么表面和和气气实则各有想法地过了三个多月。
事情迎来了转机。
那天晚上,余榆加班应酬,合作方恰好是程时的某狐朋狗友,为了稍稍了解一下心动嘉宾,套点话,在酒桌上喝了不少酒。到家时,人已经晕晕乎乎要醉过去。不过收获颇丰,也不算亏——他可以放心喜欢程时了,尽管这份心动来得措不及防又毫无道理。
到家的时间不算早,程时已经睡了。
余榆摸黑进厨房给自己倒杯温水,囫囵喝下,勉强压下胃部的不适,然后轻手轻脚地收拾衣物,准备洗澡。
刚打开浴室的灯,程时就醒了。他向来觉浅。
沙发是斜对着浴室门的,程时一睁眼就看见领带已经扯得歪七扭八的余榆。衬衫领口大敞着,下摆也早就从裤腰里拉了出来。
在程时眼里,一整个任君采撷的模样。
浓郁的酒精味道刺激着程时的感官。
他鬼迷心窍地咽了咽口水,起身走向余榆。
程时身上还穿着余榆的衣服——新的内衣很多,够程时穿;外衣虽然大了一码,但程时穿着也没问题,也就没人提买衣服的事。
稍大的领口松松挂着,随着程时走动而滑落,露出他一侧的肩膀。他并没有理会,走到余榆面前站定。
太犯规了。
余榆盯着程时露出的肩头想。
要给程时买合适的衣服了。不然天天这么看,他迟早要把持不住。
二人对视间,程时对余榆有了性趣,余榆对程时也是。
“抱歉,把你吵醒了。”
剩下的话被程时堵进了肚子里。
余榆只看见程时突然靠近,接着感受到嘴巴贴在一个软软的东西上。
湿湿的,温温热热的。
一片烟花在余榆脑海中炸开。
他呆愣的时候,程时的舌尖灵巧地舔过他的嘴唇,试探过后又收回舌头,轻轻吮着他的唇瓣,仿佛在给他反应的时间。
余榆喝了酒,脑子本就有些混,这会儿被心动嘉宾亲着,温润的感觉很舒服,不自觉放松下来。
程时的舌头一寸寸舔舐着余榆的唇,抚慰着他唇上的纹痕。干燥的唇渐渐湿润,偏凉的温度也渐渐升高,染上程时的温度和程时的味道。嘴唇不再干燥,但唇的主人却愈发觉得渴。
余榆微微张开嘴,程时便轻而易举地撬开他的牙关,勾着他的舌头挑动,四处惹火。
余榆听到自己心跳声扑通扑通,仿佛下一秒心脏就要雀跃着离他而去。他试着与程时交缠,但酒精麻痹下的肌肉僵硬,笨拙地咬到侵入的舌头。程时被咬也不恼,退出去吻了吻湿润的嘴角,然后在鼻尖一啄,顺着曲线流连至眉间,再到眼尾。
程时亲下来时,余榆乖乖闭眼承受;程时一起身,余榆又睁眼看着他,固执地要看清他每一步动作。
程时抬手捧住余榆的脸,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口吻说:“三鱼哥,别看我了,把眼睛闭上。”
余榆眨眨眼,听话地闭上眼睛,任由程时在他嘴里作乱。程时霸道地舔过他口腔的每一寸黏膜,唇舌相缠,直亲得余榆忘了换气。
在余榆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时,程时好心地放开他。
“不会换气你也不说,憋的不难受吗?”
程时打心底里觉得好笑。这人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平日里难以接近的气息消散的一干二净,反而任由自己靠近,就算是换不上气了也没有挣扎。
“难受。但我喝了不少酒,呼出的气不好闻。”
闷闷的声音打在程时心上,泛起涟漪。
他蜻蜓点水地啄了一口。
对方口腔里残留的酒味儿已经淡了许多,浅浅品尝像微醺般美妙,让程时沉溺在其中。
若是对别人,程时都这么挑逗了还没有反馈动作的,他早就要撂挑子不干;但对着余榆,他不嫌他站着不动呆板。
程时自己也惊讶自己对余榆的耐心。
或许是因为余榆很温柔吧。
他愿意给有些过节的陌生人提供住处三个月,还为他买了手机;他甚至从没问过陌生人为什么被身无分文地赶出来……
程时亲了亲余榆的下巴,刚冒头的胡茬儿有些扎嘴。他又顺势向下亲余榆的脖颈,最后落下一吻在喉结上。
听见余榆闷哼一声,感受到他原本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虚虚搭在自己腰上,程时满意地来回舔舐他的喉结,用舌尖挑逗,用牙齿轻磨。
随着余榆愈加混乱的呼吸,程时松开他的胳膊,双手顺着衣摆钻进余榆衣服里。
咕咚——
余榆咽下一口口水。
他按住程时作乱的手。
“不行。”
程时不懂余榆为什么突然叫停。他试图继续刺激他,但手腕被余榆抓的很紧,动弹不得,甚至有点疼。
“为什么不行?你情我愿的。”
程时不再动弹,看着余榆。
“我们刚认识三个月。”
“三个月怎么了?有刚见面就上床的。”
“我们不相爱。”
“刚见面就上床的也不相爱。”
程时感觉自己耐心要被醉鬼耗尽了。
“所以你他妈到底做不做?”
余榆很坚决地摇头,但不撒手。
程时觉得他有病才在这儿跟余榆耗着。他再度吻上双唇。
余榆没有躲,也没有像刚才那样接受自己。
程时**当头,气急败坏地问,“还有什么问题?”
“我们相互不了解。”
“刚见面就上床的也不了解!”
“可是你都不知道我的名字。”
“刚见面就上床的……等等,我怎么就不知道你的名字了?”
醉鬼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抿唇不应声。
“你叫什么名字?”
“余榆。”
醉鬼有问必答。
程时:……好好好 ,跟你住三个月了,我还真不知道你叫什么。
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程时挣开了禁锢住他的手。他一边伸手在余榆身上四处点火,一边问,“哪个yu?”
“榆树的榆。”
刚回答完,余榆感到身下传来一阵痛。
“为什么告诉我假名字?”
余雨鱼不说话。
程时的手更加用力。
“嘶——”
“我不信你。”
但是我也没全骗你。余雨鱼,余与榆,读音是一样的。
程时觉得余榆很会伪装。他们相处了三个月了,程时都没发现自己被骗了。他觉得很不对劲。
“为什么不信我?”
“因为你骗我。”
程时想了一下,没印象自己骗了余雨鱼,他记得自己一直对余榆说的实话。
不对劲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这不像他,他明明是个嘴里少有实话的人。
不过程时没打算这会儿就思考到底哪里不对劲,他还想吃肉呢。
“现在知道你名字了,可以继续了吗?”
“不行。”
“真是操了,还为什么?”
“因为我们没有谈恋爱。”
“刚搞一夜情的人也没谈恋爱。”
“那不一样。”
“哪他妈不一样了?”
“你别说脏话。”
“好,哪不一样了?”
说完程时就愣了。
太不对劲了。
余榆一说话,他下意识就照做了。
接二连三的不对劲扑灭了程时的**。
他改主意了,他现在要弄清楚原因。
“他们相互不喜欢,但是你喜欢我。”余雨鱼突然回答。
“不是,你别他妈瞎说,谁他妈喜欢你了?”
“不要说脏话。”
“谁喜欢你了?”
操,怎么又听他的话?程时觉得事情更加严重了。
“你。”余榆指指证据,“你想跟我做,所以你喜欢我。”
话题不自觉饶了几圈,程时突然明白跟一个醉鬼进行冗长的对话毫无意义。
“喂,三鱼哥,怎么才能跟你上床?”
“你看,你喜欢我。”
程时:……
“好好好,我喜欢你,能说了吗?”
程时也不惹火了,伸手在余榆脸上掐了一把,以发泄对醉鬼的不满。
“你跟我表白。”
“然后呢?”
“然后追我。”
程时:突然觉得这人好像没醉。
“喂,追你你就答应吗?”
“我不叫喂。”
“好的,楚雨荨。你洗澡吧,楚雨荨。”
程时的耐心彻底被磨灭,他也不套话了,转身回沙发上睡觉。
“我也不叫楚雨荨,我叫余榆。”
程时没理他。
他发誓再理醉鬼自己就是狗。
没睡到人也没问清楚问题的程时心情还算不错。
他心里想,余榆喝醉也太他妈可爱了吧。
“呸呸呸,程哥,不能说脏话。”
无意识地,程时又碎碎念了一句,转而心情不再美妙。
余榆那个妖精肯定给他下药了!
程时叉腰,“我俩第一个吻是我主动亲的!”
余榆反驳,“不,是我主动的。”
程时一言不合就喊外挂:“妈!我俩谁说的对?”
一天要被喊N多次的小王揉揉耳朵,“你俩时间线不一样,说的都对。”
嗯,一碗水端的很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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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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