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上岸,那大湖已然干涸成了一个坑,观岚将龙鳞托于掌心,往上倒了一滴药水,那龙鳞是光芒瞬间安定下来。
尽管上官眼神清明,可孤雁飞眼看着她脸色苍白,总觉得她在强撑,所以孤雁飞仍然扶着上官若英。
“母亲,你要这龙鳞是什么用处?”
观岚觉得最近的事情实在蹊跷,所以终于开始和女儿好好解释,“一开始,我是想找那位能活死人的修士,她告诉我,若我能寻到在东海的那风铃还有一具自愿的躯体,或许能有法替我将凌霄复生,但自那日之后,风铃再无下落。”说到此处,观岚叹气。
孤雁飞抓住时机插嘴道,“能否冒昧一问,这位修士她现在何方,我也有重要的事想请教。”
若能见见另一位也被东神木选中之人,聊一聊,也许就能知道源真将自己带回来的目的。
“不久前我确实见过她,但她行踪不定,我也不知道在何处。不过,她性子孤僻,若非与她有渊源之人,未必愿意见你。”
“好吧。那您之前说,不知为何那躯体去了东海。现在可有线索?”
“说起这个,我总觉得蹊跷,丝络蛊是我精心所制,时间已经够了,按理说多少能够影响她的神志,但容枭居然没有多少被影响的迹象,只是她那日祭剑肉身已毁,我来不及检查那蛊出了什么问题。”
“这世上若真有人能解开这个,人选范围倒也不大。说起来,之前我施了蛊在那闯入秘境者身上,本来是可以查到对方踪迹的,但是不知为何,在第二天便已经无效了。”
“若是江和光呢,她以前来过月族吧?她应该懂蛊术吧。”孤雁飞试探性地一问,此话一出,另外三人都转头看向她。
“可是,她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不知道。”孤雁飞叹口气,江和光说自己应该最懂她,可她从未真正理解过对方。
观岚又接着道,“后来我想,她留了一缕魂魄在世上未必就需要这复生的法子,于是我遍访通晓魂魄修复之术的修士,她们听说是凌霄,都愿意帮我。这龙鳞正是所需材料之一。”
“风清门的那群人知道这龙鳞在何处,非这么大功夫,倒像是故意要把你们聚在一起似的。到底是为什么?”孤雁飞怎么想怎么不对。
“风清门与我们素无关系,楚英与我也算不上至交或是仇敌,我想不出来。”观云越摇摇头。
“她们,我知道,咳”上官若英像是想起了什么,咳嗽了一声,才断断续续道,“她们一直挺乱的。我是说风清门内部关系。她们那里修仙世家的人本来就多,不好得罪,收凡人又只看天赋,不看心性,就单说出了容枭这么个人物,就能看出来。”
“而风清门内部的管理和一百多年的月族相似,几派分明,修炼资源分配常有矛盾,楚英在风清门内部,其实不能完全服众。当年她当掌门是因斩杀容枭,但因她有所犹豫错失良机,未能将其彻底杀死,常受人非议。”
“如今容枭复生,她岂非更受人质疑?”
“估计是了。坏就坏在,她的修为也不到能够让所有人忌惮的程度,容枭复生一事更会叫她难做。所以,你们所说的风清门中人,未必是就听她的,而风清门每每有什么变故,都会转移矛盾牵扯旁人,我倾向于这是她们的内部矛盾扩大。”
上官也就说了这么一大段话,竟然脸色更加苍白起来,额头生了薄汗,孤雁飞觉得手上越来越重。
“若英你,没事吧?”观云越关切道。
上官摆摆手,“刚刚被救出来的时候强行运功,有点吃不消。我回去养养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但她的情况不好,不宜久留。几人想了想,觉得上官说得有道理,正好观云宗之前就在风清门留了暗桩,便让人带上官先回去,和蔺婉一起处调查风清门的事情。
而观云越因着师尊的事情觉得愧疚,想和观岚一起寻材料,观云越又转头问孤雁飞,“你呢?是回去,还是和我一起?”
“和你一起。”孤雁飞朝观云越笑笑。
一来一去,暧昧流动,没有逃过观岚的目光,观岚困惑道,“你们?”
“和好了。”观云越抢先答道。
观岚的眼神在她两人之间游动,孤雁飞刚想说什么,就听见观岚道,“随便吧。我不关心你们小辈的事,要走就跟上,多一个人也不多。”
只是这一去,便是十日,十日之间,曾下深海,又攀高山,既搏猛兽,还斗飞禽。观岚手上的东西收集得差不多了,觉得她两个碍眼便让她们离开。
观云宗一直无事传来,两人一路上便拖拖拉拉,游山玩水,观云越带她去看了凡间京城的诗会,又辗转了武林盛会。
北域蜃散开之后,出落了不少胜地,孤雁飞猜一年多观云越应该没能全找到,便靠着记忆,带观云越去一些新奇地方。
说来奇怪,本来出生的凡间的孤雁飞总是觉得,观云越所认识的凡间更加有趣些。而生在月族之人,居然也被带着逛了一圈自己的故乡。
等回来了,便已经又是十日后了。而危机像是在此处等着她们似的,一回来麻烦便接踵而至,不过两日,观云宗外便围满了人,偏偏还有理由。
那日,两人刚刚回来就得知一个惊人的消息——楚英死了。
——凶手是观云越。
“昨日有人在现场发现了蛊术的痕迹,认出来灵力痕迹是属于您的,而且凶器来源于月族,属于北域秘境,之前清风珠一直在我们这里,所以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我们。楚掌门遇害时间只能确定一个大概的范围,那时您正好不在宗内。”
观云越没有急着出去应对,反而坐在原地,眉头紧锁,深思熟虑后又差人去做了什么,硬生生把人关在山门外等了两个时辰,才慢腾腾地出门,而且并未把人请进来。
她一出来,便引起骚动,只是被她清亮的声音压了洗去“诸位,又来我这里有何贵干?”
“你不知道吗?那你躲在里面这么久,我居然想不到你是这种敢做不敢当之辈。”
“我前几日出游回来乏了,并非躲着谁。本想请你们进来,可我看诸位来者不善,但我想,观云宗只邀请朋友。”
此刻她的话中平静,但说话人气势汹汹,若非忌惮,恨不得同她大打出手,“出游?怎么你出游我们掌门便被人所害,现场还有你蛊术的痕迹?”
“修士云游四海本就常见。照你的说法,那段日子出游的岂不都是凶手了。”观云越也不肯松手,步步紧逼,甚至逼得面前人后退了几步。
“我看你们来势汹汹,莫不是想要拿我?不说你们有没有这个能力,就算要拿我,也要有证据才是,不然此事可没完。”
话音刚落,来人便被几人围住。
见观云越半步不肯退让,那人便道在现场发现了痕迹,又让人拿上证据,正好就是观云越那日打出去又失效的蛊,又说凶器是月族法宝。
“这,这还不算铁证吗?”
来人也有并非风清门的,俨然一副正义模样,“你别仗着你自己修为独步天下,只杀了风清门掌门,便以为我们不敢如何。当年容枭之事历历在目,若你真做了这种事,我们合力也要在观云宗手中讨一讨公道。”
当年容枭便被认为是风清门内部的事情一开始无人管她,后来差点没把修界翻了个底朝天,她这话的意思是,若真是她做的,便可能有引发众怒,百家讨伐。
风清门、掌门、遇害、大弟子叛逃,要素齐全,实在太敏感了,若真让她们坐实了,还真是有可能,观云越冷笑,“你说有我灵力的痕迹,我还很好奇,是什么蛊?原来就是这种并没有什么杀伤力的蛊。你是说,我要杀她,犯得着这么麻烦?还丢了武器,才能杀了她?”
“你休要诡辩,这凶器沾染了血液便会沾染灵力,从而内化。但你没想到我宗秘术无论如何遮掩,只要残留一丝,都能通过灵力追踪凶器,你一时半会解决不了便扔了它。此物我听说还是出自月族秘境之内,那秘境钥匙,一直就在你手中。”
“失窃了。”观云越只盯着对方眼睛轻飘飘地回了一句话,并无再多辩解,让对方差点气吐血。
“你说失窃了就失窃了?!那清风珠在你那里许久。你是想说,有人在你眼皮子底下,盗走掌握你们月族命脉的至宝?”
“是。”观云越料定对方今日拿自己没有办法,只是想把事情闹大,在不明真相者面前讨个好,为后面发难做准备。
于是她顿了半晌才说,“这事,还和你们有关系,当日观云宗悬崖之下闯进来几个风清门修士,想杀我门徒取而代之,后来我才发现观云宗内早就被你们以这种方法混进了细作,还盗走了清风珠。当日,我在风清门修士身上种了蛊,恰好和你手中那枚分毫不差。我记得我还给你们掌门写过信。”
“你是说我们栽赃陷害不成,我就想问,你们观云宗有什么值得我们风清门用掌门的命设计的?掌门已死,你倒打一耙,又有谁知道?”
观云越挑挑眉,却听得有人声从不远处传来。
“我倒觉得,观宗主所言,并非空穴来风。”是灵玉还有林雪。
从蜀山到观云宗,正好只要一个多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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