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纪鹤秋望着CT和核磁影像,喜忧参半。
主治医师的话一直在他的脑海萦绕:“你的癌细胞没有再继续扩散。”
“不仅没有扩散,肿瘤还有所减少。这种肿瘤自愈的现象在医学上很罕见,但确实在你的身上发生了。”
“为什么会自愈呢,医生?”
他也没法给出准确的答复。
临走前,主治医师叮嘱他继续保持健康的生活方式,另外定期来医院复查。
一到家,纪鹤秋就跟奶奶交代了今天的复查结果。
“什么?!”
老太太先是表情凝滞,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欣喜地在房内走来走去。
“肯定是石哥儿帮你了!我就说你去求他,他心善,一定会帮你的。你看,我说什么,验证了吧。”
“什么啊!“纪鹤秋咬了一口桌上的酱饼,“他压根就没帮我,医生说这叫肿瘤自愈。”
“脑癌晚期还能自愈?你以为电视剧里搞医学奇迹么?”纪老太拉了把椅子坐近,苦口婆心地劝他,“鹤秋,奶奶年纪大了,陪不了你一辈子。你爸妈又是个铁石心肠的,不管你的死活。我知道让你去求他,你心里憋屈,不是滋味。但在石哥儿身边,你才能平安一生。”
纪鹤秋不明白,自己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跟在另外一个身边才能平安,可他知道奶奶身体不好,不敢忤逆,只得乖巧地点头,应承过去。
纪老太又去隔壁新开的水果超市买果篮,选牛奶,让纪鹤秋拎着去给夏奚石道谢。
夏奚石今天去钓场钓鱼了。
钓的鱼也不吃,就按市场价把钓的鱼回给老板,挣个高兴。
清早出门,下午三点多才回到民宿,夏奚石瞅见自家门口站着一个头顶黑色鸭舌帽的年轻人,鬼鬼祟祟地走来走去。
走近一看,是纪鹤秋。
夏奚石见了鬼似的扭头就往楼下走。
怎么阴魂不散!说了救不了,救不了,还搞起跟踪了。
他憋着一股气往肚子里咽,默默起誓,这只猴子再纠缠不清,他就要报警处理。
“石哥儿!”纪老太刚好在楼道口碰见了夏奚石,跟他打招呼。
夏奚石尴尬地笑了笑。
纪老太手里拿了两瓶矿泉水,刚才过道上只有纪鹤秋,应该是给她孙子买水了。
这两人是一道的。
夏奚石一拍脑袋,今天是躲不了了。
“我就猜到,你今天钓鱼去了,我就没给你打电话,怕打搅你。”纪老太边走边笑,“我是专程过来谢谢你的!鹤秋啊!”
嘹亮的嗓音一吆喝,走廊尽头响起了一串脚步声。
纪老太又喝道:“你身上有病还没好呢,别跑了!我们去找你,反正得进再说。”
纪鹤秋闻声一怔,停下脚步。
进门?
你们还有进去?!
三人站在门口,你看我,我看你。
纪老太冲夏奚石说:“石哥儿,愣住干嘛呢,快开门,进去说。”
夏奚石:“……”
进了门,纪老太领着纪鹤秋坐在沙发上,夏奚石则去杂物间放下渔具,又回卧室换了一身居家的黑色丝绸睡衣。
他的睡衣领口偏大,松松垮垮的,锁骨处有一小片的红痕隐约可见。
纪鹤秋眼神像是被火燎了一般,瞬间缩回来,还用手捂着脸。
“这孩子,送点东西,还害羞起来了。”纪老太呵呵直乐。
纪鹤秋:“……”
那是昨天,在床上亲吻的时候……
身体不受控制,他咬的。
夏奚石燃了檀香,丝毫不避讳脖子的红痕。
“谢谢你,救我孙子一命。”
他的手微微一颤,继而盖上香炉。
怎么听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呢?
“我……救了他?”夏奚石坐在沙发上,“什么时候?”
纪老太脸色一变,以为他在说笑,缓和道:“如果不是你救鹤秋,那他的癌症怎么突然就转好了呢?”
夏奚石从她的脸上察觉出微妙。
现实就是,自己什么也没做。
可纪老太欢喜的表情却是骗不了人的。
他狐疑地起身,凑近纪鹤秋:“抬手。”
纪鹤秋乖巧地把手放置在夏奚石的手掌之上,两人掌心相对的一瞬,纪鹤秋周身光芒万丈。
光芒之中隐隐有某种特殊的图案在律动着,像是神秘的符咒。
夏奚石食指轻点自己的眉心。
漆黑深邃的瞳孔变成了诡异的金色,他看到纪鹤秋周身律动的图案上,徐徐显示出一串串数字。
夏奚石大为震撼——纪鹤秋的寿灵纹居然在变!
人自出生起,寿灵纹就有了特定的雏形。后天寿灵纹也会因为人的善恶好坏而改变,寿灵纹光芒的强弱、纹案的长短,都与阳寿息息相关。
正常来说,纪鹤秋的寿灵纹在查出脑癌晚期的那刻起,就被固化了。可方才夏奚石给他看命,他身上的寿灵纹却变幻莫测,忽强忽弱。
难道,他命不该绝?
不对,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看出什么了?”纪鹤秋见夏奚石迟迟没动静,捏了捏他的手掌。
夏奚石回过神,把手一缩,正襟危坐道:“你的阳寿涨了。”
纪鹤秋如释重负,纪老太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秋啊,我就说了,你不会就这么死了。快!跪下给你的恩人磕个头,他就是你的再生父母。”
“奶奶……”
“快磕个头,拜他可比拜佛求神管用!以后他就是你爹。”
夏奚石:“……”
纪鹤秋拗不过老太太,红着脸从沙发上滑跪。
夏奚石无功不受禄,自然把他扶起来:“不必了。我有件事得搞清楚,念慈,你先出去,我有事问鹤秋。”
“诶!”纪老太高高兴兴地走了。
房内就剩下两人。
夏奚石声音清冷:“我问你,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天……”
“我昏迷之后,你除了给我换衣服,还做了什么?”夏奚石不想跟他打太极。
“我洗了个澡。”纪鹤秋老实回答。
夏奚石:“……”
夏奚石的手顺着他的脑袋滑到了脖间,摩挲着他的肌肤,仿佛下一秒要拧断他的脖子。
纪鹤秋冷汗直流:“我……我不是故意的。”
夏奚石提醒:“我今天钓鱼之前,特意洗了个澡,发现我的脖间多了处红痕。”
纪鹤秋想死的心都有。
就说嘛,这么大、这么明显的红痕,只要洗澡,换身衣服就能看出来,又不是瞎子。
“可能……”他还想胡诌。
“我受不了伤,任何伤都会在第二天愈合。”夏奚石一针见血地道,“昨天,我昏迷的时候,你到底做了什么?!”
被压迫到极点,人就会彻底失控,比如现在的纪鹤秋快崩溃了,他喝道:“你别用这种质问的语气跟我说话!我告诉你!”
突然被吼了一嗓子,夏奚石愣住了。
好多年了,第一次有人当他的面,这么说话。
纪鹤秋索性把昨天的经过和盘托出:“还能做什么?!你昨天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全身发烫,就跟……就跟……发情一样……一直脱衣服,我怕你着凉,扶你上床,给你换衣服的时候,你就突然一下搂着我,还不受控制地亲我。”
夏奚石瞳孔地震。
这事,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也是第一次被人亲,难免把持不住,就……就……咬了你一口。”
纪鹤秋脱了上衣,露出肌肤上多条被抓的痕迹:“你看!你以为你受了伤,我就没有么?这都是你干的。明明是你占我的便宜,你还在我面前一本正经地质问我,好像我做了错事一样。有你这样的么?”
纪鹤秋声泪俱下地控诉自己的不公,反倒搞得夏奚石手足无措了。
“你……说的都是真话?”
纪鹤秋:“???”
“你非礼我,还倒打一耙。合着昨天发生了这种事,我作为受害者还得拍个照,录个视频,才能洗刷我的冤屈,控诉你的罪孽?!”
“你先冷静。”夏奚石低声,“冷静……”
看夏奚石气场弱了,纪鹤秋嘴角一扬,心里乐滋滋的,他面上还在刻意装生气:“看你给我增寿的份上,昨天你非礼我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算是用身体还债了。”
怎么这话听着那么别扭。
“行吧。”夏奚石回答。
“我问你一件事啊。”纪鹤秋说,“为什么被你亲了一口,我的癌症会转好呢?你说,我俩要是再发生点什么,我是不是可以长生不老?!”
夏奚石眼里渗出寒光。
“凶什么凶,我就说着玩。”纪鹤秋切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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