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哥偶然在机场碰见她,看她不对劲,追问之下才知道她要去邻市,怕出事,他临时改了行程。”
因为心急,程演额头泌出的细汗打湿发梢,他松了口气,瘫坐到沙发上,耷拉着头,说:“幸好,幸好。”
我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
“如岑呢,现在怎么样?”
“情绪还算稳定,折哥住她对面房间,开着门守着。”
我嗯一声,看他垂下的轻颤的手指几秒,问:“吃饭了没?”
“没。”
“我做了饭,热热一块吃吧。”
程演吸吸鼻子:“行,我来。”
第二天我去学妹的工作室一直忙了通宵,工作室灯火通明,干着活插科打诨,熬不住了灌杯咖啡抽根烟,就好像回到我还在大学的时候。
天亮后草草收拾完,我和学妹坐上车去展馆交差。
等官方验收的时候,我俩去买包子,吃到一半,负责人带了个人过来。
那人来时穿着黑裙子,皮肤很白,冷冷清清,我认出季节夏,叫她小名,“夏天?”
她冲我点点头,很快恢复一贯的冷淡神色,旧也不叙,谈起工作。
赞助商更换,里面露出的品牌要遮盖了重新绘制。
学妹和负责人去谈钱,我总算和季节夏说上话。
我俩一块念的同一所大学,方向不太一样,虽然小时候一起学了几年画,但怎么也没熟到交上朋友的程度。
她那时就冷冷的。
“腿上伤疤怎么了?”季节夏问。
“遇见抢劫了,不碍事。”我说。
她提起乔行,“你回来,你哥应该挺开心,他那几年不太好过。”
我挠挠脖子:“是。”
“怎么跟人一起做工作室了?”
“没呢,现在就是帮忙,闲着也是闲着,偶尔接个活儿。”
她这才打眼看我几秒,“留个电话,以后好联系。”
“行。”
画从早上改到中午,到结束也没再见到季节夏。
-
返回工作室的路上,程演发消息说,谢如岑他们已经抵达,他刚在机场接到,问我在家吗。
听到我不在,他说他先带着人回他那儿吃顿饭。
“好啊。”我累得靠在车窗上,呵欠连连。
“这是忙了一通宵?”
“嗯。”
“行,那你先休息。”
中途学妹放下我打车,回到住处已经是下午三点。
午后烈日高照,晒得人病恹恹,正当我想赶紧上楼吹空调蒙头大睡时,碰见个小女孩。
她六七岁的样子,穿着浅绿的裙子,戴着顶遮阳帽,上面印着青蛙,缎带系到下巴颏,手里拿了俩冰棍儿。
温度高,冰棍儿呼呼冒水。她着急又无措,然后看到我来了。
“阿姨阿姨!”
我停下脚步,“怎么啦?”
“阿姨我雪糕要化了,给你吃!”她抬着胳膊递给我,眼睛亮亮的。
小孩儿怪可爱,我和她坐到楼前树荫下的长凳上,边聊天边吃冰。
她晃着腿,被冰到时缩缩脖子,还问我有没有凉到。
问起怎么拿俩冰棍儿,她说好朋友写作业不来玩了。
看到我衣服上的颜料,她哎呀道:“阿姨是个大画家啊!”
“我好朋友也是个画家,昨天还给我画了个鲨鱼,那么大,可厉害了!”
她问我住哪儿,约我下次和她好朋友一起画画。
我笑着答应,小朋友突然凑过来,手扒在我耳边悄悄说:“那个叔叔在看我们,是不是他也想吃雪糕,可我没有了。”
“哪个?”
我转过头。
树影横斜在贺折身上,他指间燃着烟的星火,看我的时候微抬下颌,轻敛眼皮,喉结滚动一下,斑驳浮动的光里,他在我眼前摇晃。
他抽着烟慢慢走近,我看清了他发红的眼睛。
他不再看我,当我不存在那样继续走。
小朋友却在人经过时捂着嘴巴鼻子,唔哝道:“叔叔不能抽烟。”
贺折一愣,停下来看看小孩儿,嗯一声,把烟按在垃圾桶中间的小格里。
搁在椅子上的遮阳帽在小朋友乱晃时掉地上,贺折又捡起帽子戴她头上。
小孩儿扬扬下巴,说:“叔叔我手脏,你帮我系上吧,谢谢叔叔。”
贺折点点头,眼神柔和温润,他坐到边上捋顺绿色的缎带,再交叉打结。
手指修长,指甲也干干净净。
他低着头,敞开的衬衫领口下露出了锁骨。
我愣了几秒,先开口,“你们没去程演家?”
贺折顿了顿,声音有些发沙:“嗯,没去。”
“我朋友的事……谢谢。”我是真心的。
他没回应,将蝴蝶结打完,轻轻拿指尖蹭过小孩儿的脸蛋,说:“好了。”
“谢谢叔叔!”
小朋友雪糕也吃完,蹦下椅子道别回家,走前还不忘跟我说她记得我住哪儿,要找我玩。
目送她走远后,贺折重新点上烟,没要走的意思。
我起身离开。
贺折在我身后开口,“以后程演照顾她,不需要你,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没人再拦着你。”
我回过头,他冰冷的眼睛死气沉沉,阴霾得好像要下雨。
看了他几秒,我把声音压到胸腔,嗯一声。
-
有个好消息,陈因之前那本书交印了,上市之前她亲自开车送来了两本。
因为都是苑州人,很快陈因和谢如岑也能说上话。
赶上饭点,程演也来了。
女朋友跑丢后,他不放心,一天恨不得来两回,大包小包带东西,把我们的冰箱装得满满的。
周末更是,赖这儿不走,好在勤快,饭和家务都是他做,还能陪弟弟玩。
偶尔程洵老师也来。
虽然如岑暂时休学,但程老师知道她有读研的打算,所以不忘给她布置任务。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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