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纸壳上的字不是英文,程洵猜测是某种药剂,他拿走去查。
听闻猫咪生病打针,常希接走了。
元旦新春展览在筹备,由溪菏画馆、HE未来艺术博览中心合作承办,要做平面艺术和人工智能的创新,溪菏画馆负责视觉呈现,HE做技术顾问。
会上来了很多人,做灯光舞美的、做产品设计的、往里面投钱的,我待在后面,意外看到宋修铭,没想到他是HE总助。
HE艺术馆建立时间不长,它建立的初衷,多半为了常阿姨。
她是艺术家,我和季节夏的启蒙绘画老师。
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一手油彩刚从工作室出来,绾着发髻,笑盈盈看着我,问:“你是阿迁的好朋友吧?”
我跟着她到工作室看画,问我的感想。
那是一副骨架,骨架在海中,经年累月骨骼腐蚀,钻出海藻珊瑚,还有很多小鱼。
以前不懂,后来才知道她画的是鲸落,那幅画巨大,对我影响也很大。
宋修铭端着一副笑脸开始讲话,讲HE希望借此展现什么技术,想要达成什么效果,有什么难点。
他也看到我,明显愣了愣,轮到别人说话,他发消息给我,“结束后一起吃饭不?”
我说行,问他跟着HE哪个老板干活儿。
“老板姓万,负责艺术博览中心的。”
我还真在网上搜了,的确是HE高管,戴眼镜文质彬彬,看年龄得四十。
截图给宋修铭,我说,“不是年轻帅气多金吗,老板看起来老婆贤惠、儿女双全,你还介绍给我,道不道德?”
他打哈哈,“逗你玩儿呢。”
两个人面对面坐到餐厅已是日暮时分,天边发乌,才上两道菜,就见太阳给夜色吞下了。
程洵在这时打电话来,问我在哪儿。
“和朋友吃饭。”
“方便吗?”他语气严肃。
我看了宋修铭一眼,然后指指电话,往偏僻地方走去。
程洵说:“查出来一些东西。”
我停下脚步。
“国外一种镇静剂,因为具有致幻成瘾性,被列为违禁药。”
“毒.品?”
“不算,有安神稳定功效,但长期使用会导致神思恍惚,突然停药易引起心梗猝死。”
贺迁发病失控的时候,曾经使用过镇静剂,确实有用,她乖顺地伏在我怀里沉睡,炸毛被抚顺,像只蔫软的懒猫。
这些年她在国外治病,用这类药也算正常,但问题是药是违禁品。
贺仲余向来心疼孙女,为她求我,不辞辛劳频繁往来国内国外悉心照顾,请最好的医生,用药的安全他岂能不知?
还是人老病痛多,普通药效不理想,非要用这种违禁药?
又或者是别人的,他无意间放入了口袋?
再者,和他去见邱繁星有什么联系?
突然出现的证人、突然牵扯进来的命案……看似站在我这边,行迹却无从捉摸,他在这场官司里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
十二月初,谢如岑联系上邱繁星以前的合租室友,我们约见一面。
她听说人没了先愣后笑,然后抽了口烟,缓缓地吐出。
白烟遮蔽她的眼帘,她说:“邱繁星这人看起来竖着刺,脾气臭,好像谁都打不死,其实没什么求生欲,要不是她妈还吊着一口气,早不知埋在哪条阴沟里了。活着也是累,不如这样喝酒到快乐处扎进水里,下辈子也泡在里面别出来。”
我给她两张照片,问她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
指着钟泉,她抽着烟眯眼打量,嗯一声,“在楼上见过一次,大高个站那儿,穿着风衣脸凶得很,挺打眼。”
“谁知道邱繁星个小骚.货床上怎么哄的他,对她挺好,塞了不少钱呢。”
“但不可能的,天上地下,完全两个世界的人。她啊,明明生来是臭泥烂虾,却非要粉身碎骨当天上的星星。”
“他呢?”我问的是贺仲余。
她摇摇头:“怎么,邱繁星还做老头的生意?”
如岑让她好好想想,她没有印象,笑说,“谁他妈会记一个糟老头。”
看再问不出什么,我准备走,但她忽然叫我等一下,让我拿照片再给她看一眼。
她指着贺仲余背后的建筑标志,“HE,这个眼熟。”
“新闻上看的?”我问。
她皱眉,“不是……孙石,孙石你认识吧?”
“认识。”
“他想进HE,人家不让进,我看到他在那儿闹。”
-
没多久,我接到警方电话,连夜赶往外地一家医院见到了孙石,被纱布裹着,他浑身肉都烧烂了。
警方初步判断,是没灭的烟头引燃固体酒精导致的火灾。
他醉酒后不省人事,消防破门而入时屋内火势很大,险些牵连邻居。
警察说:“人给你叫来了,你有什么要说的?”
他气若游丝,只能在喉咙里咿呀出几个模糊的字。
空气凝滞难闻,混合着药水和肉烂的味道,我秉着呼吸,胃里一阵痉挛。
他动不了,眼珠下移,抵着眼眶看向我。
“鲨……鱼……”
鲨鱼?我莫名其妙。
他盯着我,又重复了一遍,“邱……被杀……找我……杀……”
词汇凌乱细碎,我听得混乱,警察从中理出头绪,问他,“邱繁星是被人杀害的?”
孙石眼睛不眨,“我……灌醉……故意……推……”
警察皱起眉头,“是你故意灌醉她,推她跌进水里?”
普通的落水事件转变成刑事案件,令所有人始料未及。
我问他,“那钟泉呢?谁让你杀的人?”
他断断续续,模糊不清,再说出半个字,没几天咽气了。
两个关键证人都死于非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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