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安集团大楼附近的一家装修简约不失雅致的咖啡厅内，于潼坐在其中一个靠窗的位置，捧起手中的冰美式猛灌了一大口。
虽然最近调整作息有一段时间了，但她还是难免有些不适应。
尤其现在她的对面坐着一位可以说是人间尤物的大美人，美人微勾的眼角像是蛛丝一样撩着人的心弦，慢条斯理的轻抿一口冒着热气的摩卡。
这个大美人刚刚跟自己说她就是零，于潼怀疑自己也许是困的神智不清了，猛灌了一大口咖啡。
不是，她的出手大方，行事干脆果断，技术力过硬的金主爸爸竟然是这么一个如花似玉能言善道的大美人？
而且重点是，这位大美人，她没有黑眼圈，她还精神抖擞。据她所知的零，几乎是24小时连轴转的神人，就今天的邀约还是凌晨五点给她发的消息，然后时间是由于潼定的。
这位美人，刚刚上来就亲切地自我介绍，然后用温柔的嗓音大夸她的技术力如何如何，在于潼还云里雾里时给她画了一通饼，最后还甚至跟她聊了点家常，顺带还聊了几句穿搭。
于潼使劲回忆了一下记忆中的零。
零：ok
零：收钱。
零：【测试报告】
嘶——不对劲，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先没有回应她的邀请。带着点试探，于潼有意提起了项目中之前和零讨论过的比较难处理的技术问题。
对方听到她的话之后，果然停止了滔滔不绝的输出。
陆千羽掩嘴轻笑，她往后一倒，侧头朝身后背对着她的人说：“反正是女孩，你还是过来吧，她不信我。”
于潼把注意力放到陆千羽身后的那人身上。
从背面可以看到那人戴了个鸭舌帽，鸭舌帽下是随意抓起的低马尾。
那人穿着宽松的T恤，下身也是宽松休闲的裤子，身材高挑瘦削。
在陆千羽身边坐下，那人面无表情地开口：“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是陆千珏，也就是零。”
她肤色苍白，可以看出今日出来还是有好好收拾的一下，虽然透过轻薄的粉底仍然能看到她眼下的乌青，唇上的色彩也被她因为喝东西时下意识地舔唇而只剩下的外围的一圈。
她就是零。
于潼好像能感觉到陆千珏好像确实挺高兴的，也许是因为仔细观察的话大概还是能从陆千珏面无表情的脸上发觉她的嘴角还是有抬起那么一个像素点的样子。
“我是于潼，很高兴认识你。”
于潼有些疑惑的开口：“你们两个是？姐妹？”
陆千羽和陆千珏两个名字已经很明显了，但是她们的长相毫无相似之处，陆千羽是浓颜，是个视觉冲击力十分强力的娇艳美人，而陆千珏的长相偏清秀，眉眼间还带有几分英气。
陆千羽娇笑道：“你没猜错，我们是姐妹。”她又轻抿了一口咖啡，“向你发出邀请的是她的个人工作室，我就是来帮个忙的。因为我妹妹她不怎么擅长跟人打交道，你又拒绝了她，所以她请我来帮忙。你别不高兴，刚刚隐瞒你的事我向你道歉。”
接下来陆千羽又详细介绍了一遍她们的来意，期间陆千珏也会时不时做一些简短的补充。
总之就是之前于潼拒绝了零的邀请，表示自己不想被工作限制住，所以按照于潼的意愿她们是想来跟于潼商量合作的。
零的工作室十分缺人，除了上次交给于潼的使用平台部分较为公开的内容以外，还有一些较为隐秘的部分，甚至还有背后的硬件芯片部分。
她们表现出十足的真诚，开出的条件也十分诱人，并且协议上还会写明给于潼居家办公等等的自由。
等于除了需要另外签署一份保密协议意外，和之前于潼的接单区别不大。
只是她们并没有解释关于这个显然不是私人能承包的体量的项目为什么一开始会发布在那个私人承包网站上。不过于潼也不甚在意，而且她对陆家两个姐妹的好感还挺高的。
也算是相谈甚欢了。
乔昼是开车经过咖啡厅的时候看到她们的。
陆千羽和于潼？
上次在学校门口碰见于潼以后，有些唤起他当初与于潼一起合作的回忆，没想到今天又碰到了。
会在这里碰到乔昼，于潼并不意外，毕竟旁边就是亿安集团的大楼。亿安集团本是几个大家族联合创办的，其中的创始人之一就是乔家的。而关于乔昼的身份她在大学时就偶有耳闻，乔昼的乔就是亿安集团里乔氏的乔。
乔昼貌似和陆家姐妹两人有些故事。
陆千珏在乔昼出现时，本来聊着有些放松下来的周身气息又一次冷凝了起来。
而陆千羽则截然相反，她对乔昼十分热络，于潼注意到陆千羽安慰地拍了拍陆千珏的手。
乔昼仍是穿着一丝不苟，面上温润如玉的矜贵公子做派。
只是这位公子有些不客气，他跟陆千羽打了招呼以后，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于潼旁边。
“千珏今天怎么过来了？”乔昼似不经意问道，他怎么也没法把她们和于潼联系到一起，除非跟千珏有关。
陆千羽火速瞥了于潼一眼。
“过来约朋友聚聚。”她温温柔柔的笑道，“乔总今天这么有空？”
“嘶——我的秘书不知道我有没有空吗？”乔昼说的话像是责备，但语气与表情却没有责怪的意思。
“乔昼！”陆千羽有些无奈。
他们都心知肚明，自从那件意外发生以后，陆千羽在亿安集团被架空成了单纯的花瓶，也就乔昼还给她留个位置，但是却不让她接触公司的业务，只能给个空职。虽然陆千羽还是能接触到乔昼的时间安排的，但是那些已经有其他的秘书去做了。
乔昼笑了笑，并没有再为难她，而是突然转头看向于潼：“晚上有空一起吃个饭吗？叙叙旧。”
对面的陆千羽和陆千珏显然没想到乔昼竟然认识于潼，一时间都有些疑惑。
“我们有什么可以叙旧的吗？”于潼疑惑的问，在她的记忆里自己和乔昼除了毕业设计上的因为利益而合作来一段时间以外，没有什么额外能够叙旧的东西，总不能找她聊当初的老旧项目吧。
乔昼温润的面具差点绷不住，他还没有被这么直白的下面子过，不过于潼显然没有多想，她好像确实很疑惑，甚至在使劲回忆。
对面的陆千羽倒是好奇了起来。
“咳……”
“呃。”意识到自己的反问好像让人有些尴尬，于潼又补充了一句：“我今晚还有事，不巧。”
窗外的人流多了起来，附近的公司都到下班的点了，尤其今天还是周五。
于潼的手机响起提示音，是白澄的消息，他下班了。白澄是商科专业，开学一段时间后他就应林晴的要求借助云家的安排进了亿安集团实习，这也是于潼今天还挺乐意应约的原因，因为可以顺便等白澄下班。
白澄看到于潼回复的消息，她说她在咖啡厅。
白澄脚步轻快地往咖啡厅走去，结果正巧看到于潼被乔昼拉住说了些什么，他看到于潼点了点头。
乔意也从亿安集团的大门走了出来，她是大四来实习的。
她身后跟着个穿着成熟工作套装的女人，女人语调嘲讽地说道：“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每天花那么多时间化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想给谁看。我就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打扮。”然后她朝乔意谄媚的笑笑，“还是乔小姐你天生丽质啊，不用打扮，素面朝天就已经这么美了。”
乔意微微皱眉，虽然她也高兴听到别人的赞美，但是她并不赞同这人的话。
乔意没看她，只是轻飘飘的说：“女孩子喜欢漂亮很正常，也不一定是要给谁看。”
目光瞟到前面熟悉的身影，乔意高兴地快步走上前去。
站定在白澄身边后，见白澄在看着其他地方，顺着白澄的视线乔意也看到了乔昼和于潼，她微微皱眉，这人怎么还跟她哥哥有拉扯的。
“白澄学长。”乔意跟他打招呼。
其实上次知道白澄谈了女朋友，乔意就想要控制好自己的感情，但是喜欢又不是水龙头说关就关，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和白澄更熟悉些。而且在他们的圈层，各家的小孩子们谈恋爱从来就不是什么要紧事，只要不到结婚，小辈们的事都是难说的。
“白澄！”那边走出咖啡厅的于潼看到了白澄，她快步跑过来，然后也注意到了乔意，“嗨，乔意。”
乔意见她主动跟自己打招呼，也别别扭扭的回了句：“嗨。”
白澄拉起于潼的手，扭头询问乔意：“有事吗？”
“没事，我就跟你打个招呼。下周见。”她见二人之间旁若无人的亲昵，心中又犹豫起来，最后还是微笑着告别了。
“你今天怎么过来了？”白澄问道。
白澄只知道于潼今天突然说会在公司附近等自己下班，他很开心。但是刚刚看到她和乔昼在一块，还是有些疑惑的，是因为乔昼，所以才顺便等自己下班的吗？
“噢，我今天有点事，有人约了我在这见面。是工作上的事请。”于潼揽着白澄的手臂，脑袋一直往他胸口钻，她一见到白澄，就感觉自己患上了肌肤饥渴症。
“嗯……是乔昼吗？”白澄无奈的柔柔她的头发。
“嗯？”于潼了然白澄应该是刚刚看到乔昼了，“不是，乔昼是刚好碰到的。他和约我的人好像认识。我们聊完就碰到乔昼了。”
“不过乔昼好像也有事要找我，他约我下次见面聊。”于潼顿了顿又补充道。
“噢。”白澄轻轻应道。以他对亿安集团的了解，乔家在亿安和云家一样是头部家族，他知道乔昼也有负责到技术部门的事务，也许跟这些有关。
乔氏是他母亲林晴一直想要让他去接近讨好的家族，他的母亲会利用身边的每一枚筹码，来替她现在的丈夫扩大在云家的竞争优势，哪怕是利用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外人。
乔昼是想邀请于潼进入亿安吗？那样的话，于潼会慢慢了解到这些家族间的纷争，也许还会发现自己是个在尴尬位置上的尴尬的人。
白澄一直随意的活着，他不在意各个家族的人或者是云家的人怎么看他，甚至如果有人故意拿他尴尬的身份来刁难嘲讽他，他也能无所谓的反过来拿此恶心回去。
但他现在有些害怕被于潼知道这些。
白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点走神。
“怎么了？”于潼问他。
白澄伸出双手微微用力，把于潼搂进怀里。
“没什么。那你们约了什么时候？”白澄脸颊鼓鼓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不高兴。
“怎么，你要跟我去呀？”
“谁要跟你去了。”
那是她的工作，她的人生。
他对于潼的占有欲是很强，但是却从没想过要控制她。
“今天好累，有点想你。”
好似不情愿的说出这句想你。
实习比上课要累，每天要面对不同的前辈，和一些表里不一的人，还有很多麻烦事，他确实很想她。
如果每天都能见到就好了。
“我也想你。”于潼回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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