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澄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下一秒，眼前的景象便从录制物料的后台变成了舞蹈室。
已经交换过几次了，纪澄看着身边站着的元笑，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又和柯糖交换了。
纪澄问369:“这一次交换了几天？”
“五天。”369回话。
莫非交换是不规律性的？
“3721那边怎么说？”
369安静了一会，大概是在和3721沟通着，片刻以后才带来回信。
“七天的申请被驳回了，但是驳回的批注里留下了一个‘五’的字眼。3721猜测说，交换的期限应该是改为了五天。”369如是说。
但那也只是猜测。
为了防止这种意外发生，纪澄一直有抽时间学《恋爱告急》的动作。
不过对于纪澄来说，跳好舞容易，演好戏难。
要演一个跳舞差的菜鸟，动作得松松垮垮、不协调一些，也是极为考验纪澄的。
369对于纪澄的做法极为不理解：“早知当初，你干嘛不把柯糖选去她的组。”
“就算我选了柯糖，她也是会拒绝我的。”纪澄摇摇头。
由此看来，与柯糖认识这么久了，369还不如纪澄了解柯糖。
柯糖最害怕拖累别人了，她清楚知道自己的实力到哪里，明白她的实力就算去到了《Tomboy》也是拖后腿的一个。
她会影响到大家的进度，会影响到最终舞台呈现出来的效果。
所以，哪怕纪澄极力要求，柯糖也不会同意的。
是以纪澄没有强求，放手去做，尽力呈现出自己的舞台想法。
只是有交换的这一不确定因素在，纪澄没有选队长，也没有担任C位。
如果这一段时间能够稳定下来交换的期限，那么后面，假设没被淘汰的话，她就要努力争取一把C位。
身旁的元笑伸头探脑过来：“你自己一个人在哪里嘀嘀咕咕些什么呢？”
“没事。”纪澄对元笑倒还熟悉，柯糖挺喜欢这女孩的，和她关系不错。
两个人一块儿在舞蹈室里练了会动作，明天《恋爱告急》组就要开始学走位了。
另一边，柯糖也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交换身体了。
从一公分组以后，每个晚上两个人都会到阁楼里学习对方组别的歌。
虽然进度略有些慢，但不至于一点也不会。
《Tomboy》这一组的队长是凌晓亦，她开了蓝牙音箱放歌，“我们再来一遍。”
柯糖有点犯懵，《Tomboy》的进度可比《恋爱告急》快太多了，《恋爱告急》还没有排走位，《Tomboy》已经排完了走位了。
“纪澄？发什么呆呢？你的位置在这里。”担任C位的姚挽说道。
柯糖有点心虚，好在3721出来帮忙了。
纪澄早有预料，在学走位的时候就让3721录了视频，到时候交换了身体，可以直接放给柯糖看。
柯糖在校成绩优异，记忆力很好，3721快速放了一遍，柯糖便记得差不多了。
两边下来，柯糖都没有出什么差错，走位是正确的，动作上大致也是对的，就是差了点细节上的问题。
可是大家就是感觉很奇怪，明明刚刚纪澄还是表现的很强的，强到姚挽作为C位站在边上都压力巨大。
而现在，只是才过了一会儿的功夫，纪澄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且不说动作变得有些奇怪，一连几个部份都唱跑调了，甚至是气息和发声的位置都不一样了。
要知道，作为一名音乐人，纪澄的唱功从赛前就备受瞩目，一直是预测出道位里的vocal担当。
之前初舞台失手，后面主题曲纪澄恢复水平，甚至给大家带来了惊喜。
可是现在，临近彩排，纪澄又恢复老样子了，这是为什么呢？
凌晓亦直接问出口了：“纪澄……你是不是不太舒服？感觉你的状态有点不对劲，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柯糖不愿意：“我没事，我想多练练。”
本来柯糖就对这首歌没多熟悉，如果还回去休息的话，后面可就麻烦了。
毕竟，现在谁都不敢确定，她们交换身体的频率和时间就是确定了五天。
一切都还有太多不确定因素了。
凌晓亦说：“那好吧，那我们再来两次就回去洗澡吧。”
“可以。”其她队员应。
《Tomboy》组不像《恋爱告急》组那么活跃，全部人都是闷声咔咔一顿猛跳。
这支舞动作上有做改编，改得十分累人，《Tomboy》组不是练体能，就是闭嘴跳舞。
舞蹈室里除了大家的脚步声和音乐声，就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柯糖一瞬间无比怀念她们“山顶姛人”的氛围，虽然也累，但起码是开心的累啊。
下班回到宿舍，柯糖直接躺下了。
用的是纪澄的身体，但是累的是柯糖。
柯糖躺在床上就直接睡着了。
周围都是纪澄的味道包裹着，散发着淡淡的牛奶味清香，是和纪澄的容貌完全不相符的味道。
柯糖莫名觉得安心，便直接睡沉了。
还是一声很大的动静把柯糖吵醒了。
周纯的手机从床上掉了下来，屏幕直接碎了，周纯发出爆鸣，把柯糖吵醒了。
入眼是一个人脸，柯糖被吓一跳直接弹起来，磕到了对方的脑门。
“嘶——”
柯糖揉了揉脑门，泪花都出来了。
“谁啊？”
“你说呢？”
纪澄手拿着卸妆棉，颇有些无奈地看着柯糖。
她知道柯糖第一天去到《Tomboy》组肯定会很累，在阁楼里等了一会，没有等到人的时候，就直接下来了。
果不其然，柯糖已经累得睡熟过去了。
于是纪澄就去拿了卸妆棉，摁了几泵卸妆水，轻轻地为柯糖卸妆。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是自己的面容，可是当柯糖的灵魂正在其中的时候，会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就好像……
她们融为一体，成了同一个人。
她是柯糖，也是“纪澄”。
这么想着，纪澄的头忍不住垂下，当她意识过来的时候，唇与唇之间，只留下了一个指缝的距离。
距离太近，纪澄屏住呼吸，生怕把柯糖吵醒了。
既不敢更近一步，也不愿向后退去。
纪澄不太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是真的喜欢上柯糖了么？
可是她们才认识了多久呢？
这种感情是因为互换身体这件事而萌生出来的羁绊，还是真的对柯糖这个人有了别样的感觉——纪澄不得而知。
她也不敢去探究……
偶像恋爱是大忌，绯闻可以洗白，如果是动了真情，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纪澄眼底闪过慌乱。
刚想退回原位，周纯就发出尖叫声，将柯糖吵醒了。
柯糖睁开了眼睛，这可把纪澄吓一激灵，都忘记要躲开了。
“纪……柯糖，你怎么在这里？”柯糖问。
“你睡觉都不卸妆。”纪澄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点控诉的意味，“对皮肤很不好的。”
柯糖扫了几眼纪澄，察觉到她的脸色不太对劲，觉得有些奇怪。
转而想到自己方才不小心磕到纪澄的头，想来多半是因为如此，柯糖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柯糖说。
下床捡手机的周纯听到两人的对话，就好奇地瞄了一眼。
哪曾想看见了“柯糖”跨坐在“纪澄”的腿上，“柯糖”的脸上还泛起薄红。
这个场景不管怎么看都是超级奇怪的好吧——
周纯感觉自己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双手捂住眼睛：“我、我什么也没看见啊。”
“我只是帮‘纪澄’卸个妆，我们没做什么。”纪澄极力解释着。
纪澄的解释在周纯的角度听来，实在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叫没做什么？
谁相信啊！
周纯表面上哈哈笑，连连点头应和说：“啊、好好，那你们继续，要卸干净一点哦。”
说完，周纯都想给自己一巴掌。
这是说得什么鬼话！
柯糖乜一眼纪澄，贴着纪澄的耳边嘀嘀咕咕着：“看来周纯是想歪了，完全没听你解释的欸。”
纪澄压根没听清柯糖在说什么，注意力全在那扫过耳尖的温热吐息。
“你怎么了？发烧了吗？脸好红啊。”柯糖愣了愣。
纪澄把卸妆棉贴柯糖脸上：“没事，你既然醒了，就赶紧去卸妆，我先回宿舍了。”
周纯在自己的小窝里蜷缩成一团，心里正疯狂乱叫。
‘纪澄！到底会不会说话啊，发什么烧啊，那是害羞的脸红——这个时候就应该狠狠地散发你的魅力，再接再厉啊！’
真正的纪澄仓皇而逃，柯糖留在原位挠了挠头。
周纯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只觉得‘纪澄’就像个白长了一张英气脸蛋的二傻子。
到底为什么宿舍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了这个惊天大秘密，只有她一个人在内心里咆哮。
周纯激动得突然嚎叫一声。
柯糖抖了一下，“周纯——你怎么了？”
纪澄这位室友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十分堪忧的样子。
柯糖咽了咽口水。
“没——事——我好得很，非常好。”周纯干笑，“手机屏幕碎了而已，小问题、小问题。”
“那好吧。你明天把手机给我吧，我帮你换个屏幕。”
柯糖为了省钱，可是专门去学了怎么修手机的，换个屏幕对她来说不在话下。
“那就先谢谢你了。”周纯很高兴这个话题就此过去了。
才不过短短一会，一间屋子里，两个人的心情都大起大落了一下。
唯有柯糖这个钝感力十足的人，对另外两个人心境的波澜变化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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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卸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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