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京城各家送来的帖子都是夫人小姐发来的宴请帖,或游园或赏花,再或者听听小曲,总之未定亲的小娘子也能参加。

“这几户可以去,其他的找个理由推了就是,正好娘带着你一起去,顺便给二郎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小娘子。”

王氏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许清妙没意见,她也不是头一次跟着王氏出门活动了。

许清妙听完王氏对京里世家的一番介绍,算是对京城各家有了个大概了解,与许家来往的大部分也是些京官,品级都相差不大,而京里贵人皇亲国戚不在她们家的社交范围。

只是如今祖父复了原职,许恪又提拔到了太子跟前,自然有比他们家门第更高的露出愿意结交之意,而要不要结交还得问过祖父。

婆媳俩将那两家高门的帖子派人送去了老爷子院子。

帖子的事处理完了,王氏又提到家事,如今大房长媳回了京,许府中馈自然要移交回给她。

这几日李氏一直在跟王氏做交接,中馈交接完了,王氏就彻底做主后宅之事,第一件想到的就是一家人齐全后设宴庆祝下。

“既然回京了,等老二一家到了,咱们家就安排一场家宴,到时候给你几个姐妹夫家也发个帖子,让她们都回来吃顿饭聚聚。”

许清妙也想自家姐妹了,如今五妹妹留在了云田,大姐二姐嫁在了京城的,还有个四妹妹不知道嫁给了哪家,她也不好直接问,只待到时候见了自然知晓。

这些正事说完,王氏又含笑看着她,明明温柔好性的模样,许清妙却不由警惕起来,大伯娘可没表面上看得简单,这般看着她自然是有事。

“娘,可是还有什么话要交代儿媳?”

王氏柔柔笑了笑,带着玉镯的手清凉的握着她,低声问道:“三娘老实跟娘说,你和大郎这房中事是不是不爽利?有什么问题或者难以启齿的都跟娘说,娘是过来人能帮上你。”

许清妙微楞,等反应过来她话里意思时,面红耳赤,这管的也太宽了呀!

“娘为何这么问呀?”

王氏脸上笑容淡了些,“你屋里的事又不是什么秘密,夜里叫没叫水院里伺候的人自然知道,你也别嫌娘多事,房里和谐夫妻才能和睦。”

王氏轻声细语,深知自个儿子有那洁癖的毛病,她唯一能盼着的就是儿媳妇早点开窍,黏着儿子把孩子生了,再多的比如塞人,那是下下之举了。

轻易使不得,弄巧成拙的事情她现在是不会做了,自从用香云多番试探无果她便知道儿子说的话都是真的,自己想要抱上孙子还是得从儿媳这里入手。

许清妙又羞又恼,自从跟哥哥讨论过生孩子这事后,也不那么怕催生了,可王氏今日却直接问夫妻之事,倒叫她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娘,我跟哥哥都没问题,您若是不信也可以去问哥哥。”左思右想只得将问题推给许恪了。

王氏也看得出来她不肯说,只能叹道:“大郎要是犯浑你也要跟娘说,子嗣之事不是小事,家里说了给你们半年时间怀孕自然说话算话,只是你们也得上心不可敷衍,别到时候弄得老太太亲自往你们屋里直接塞人,到时候老爷子和你父亲惊动了那就真没回旋余地。”

家有家规,无后便是不孝,哪里由得他们一直儿戏。

许清妙点点头,有些闷闷地回了自己宅子。

早知道王氏问这个,她就不去她那里讨没趣,可逃避也终究不是办法。

她心底里也是希望哥哥好,希望许家好的。

·

院子里静悄悄,树上虫鸣鸟叫,许清妙趴在软榻上睡着了。

门外,许恪从廊下缓缓走来,手上小心地拎着一只画着麻姑献寿图的巨大纸鸢。

鹊枝守在外间瞧见了,立马起身迎了出来。

“翰林,少夫人在里间榻上睡着了。”

许恪担心道:“可是身上有哪不舒服?”平常许清妙不会晌午前午休。

“没有,少夫人就是心情不太好。”

不等许恪细问,鹊枝自觉将许清妙在王氏屋里发生的事全部说了一遍。

“翰林,少夫人肯定是难为情了,上回我已经提醒过少夫人了,可少夫人不听奴婢的。”

许恪:“提醒什么?”

鹊枝坦然道:“奴婢提醒少夫人夜里已经多日没叫水了。”

许恪皱眉看了眼鹊枝,“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许清妙这一觉睡到午后才醒来,脑袋昏昏沉沉,半眯着眼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身旁,正低头翻看着手中书卷。

他的手指修长指骨有力,午后的阳光透过叶缝,些许倾斜在他肩侧,似乎中和了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冷淡。

他看得专注,让她不忍开口打搅。

可是,她的视线刚落在他身上一会,他的眼睛就从书上移开看了过来。

清俊的脸上表情淡淡,只有嘴角缓缓上扬。

“睡得好吗?”

许恪搁下书卷,俯身看向她,屋外的光线被他身体挡住了,四目相接眼里都只有对方。

“嗯,睡得很好,哥哥怎么回来了?”

她想坐起身来,许恪放下书卷倾身过来扶她,俩人凑得极近,呼吸交缠。

许清妙不由看了眼他,就着他的手坐起来,耳边传来他低低的说话声。

“今日太子殿下休沐半日去郊野放纸鸢祈福,我给你也带了一个纸鸢回来。”

许清妙睡眼朦胧的眼睛瞬间睁圆,两手拉着他的衣袖,欢喜道:“在哪呢?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想放纸鸢!”

她还记得上一次去放纸鸢还是十三岁,二哥三哥带着她们几个妹妹在郊外的庄子玩过一回。

那时候,许恪正忙着准备乡试,祖父担心他们在家闹腾吵了长兄清净,特意让管事的带着他们去庄子里住了一段时日。

她从庄子回来时也不忘带着她亲手做的那张纸鸢,遇到长兄时虽然战战兢兢的,却还大着胆子给长兄炫耀。

“哥哥,我自己做的纸鸢,飞得最高了。”

那时候,许恪好像笑了一下,并没有理会她更多。

时隔多年,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

“我猜的,看来猜中了。”

许恪起身从外间拿了纸鸢站在门口,眼里带笑看着她:“穿好鞋,我们在院子玩会?”

许清妙立马点头,下榻穿鞋,欢快地走到他跟前,伸出手想去够,却被他拦住。

“先用了午饭。”

许清妙有些急,拉着他袖子甩了甩:“哥哥,先给我玩会!”

许恪没同意,拉着她去了饭厅用饭。

直到她吃饱喝足,才将纸鸢给她拿着。

“先陪我说会话,两刻钟后太阳没这么大了就去玩。”

许清妙低头看着手中纸鸢,一应答应。

“行,哥哥你说。”

许恪给她倒了杯茶,缓缓道:“今日见了我娘,听了些不好听的话了?”

许清妙点点头,眼睛眨了眨反问:“鹊枝跟你说的?”

“嗯,三娘介意吗?”

许清妙不解道:“介意什么?”

她的瞳孔圆圆的像杏仁,眼底清澈,定定地望着他。

许恪不由低咳一声,委婉道:“夜里叫水的事,还有俞家的事。”

许清妙抿了抿红唇,歪着头脆生生道:“不介意,就是有些不好意思。”

许恪没想到她再次豁达的令人惊艳,“三娘,可不要闷在心里,哥哥都会为你做主。”

许清妙捂嘴笑,“哥哥怎么为我做主,是跟娘说以后夜里都叫水还是去跟爹说他眼光不行乱点鸳鸯谱呀!”

许恪听完,也不由摇头笑了,感叹自己担心过头了。

“那三娘有什么好主意?”

许清妙摸着手里的纸鸢,斟酌道:“过去的事我们就不提了,至于夜里叫水这事,要不哥哥就叫呗,反正用不用他们总管不着。”

至于怎么用,她可没啥头绪,反正先拖着。

许恪点头,“那就听三娘的,等明日城里那位妇科圣手回来了,哥哥就请他来为你诊断。”

许清妙没意见,既然成亲了,她总该试着往前走,有哥哥陪着她不会怯步。

话说完,俩人拿了纸鸢在院子里玩了一下午。

飞得高高的纸鸢挂在空中,附近的人家都看得见,后院的娘子丫鬟纷纷出来看。

这些许清妙自己不知晓,她只知道长兄好厉害,这么小的院子里也能把纸鸢放飞那么高。

而跟他们一墙之隔的许家后院,俞娘和云竹也站在院子里看着空中纸鸢。

“翰林跟少夫人感情真好!”

云竹羡慕地望着天空感叹,转头看了眼俞娘,清瘦窈窕的人如玉一般脆弱,却挺直了背,好看的脸上硬是装得面无表情。

可夜里云竹听过好几次她闷在被子里哭得哽咽,几次想劝她又欲言又止。

“感情好又怎样呢?世间情爱有几分真?我只恨自己当日为了几句花言巧语拒了父亲的联姻提议。”

后面的话她再说不出,当日许恪蟾宫折桂,多少闺中女郎中意状元郎。

父亲因与许坚为昔日同窗好友,想将她嫁给许恪进一步拉近两家关系。

可她自认清高拒绝了,转头却被父亲门下的得意门生迷得昏了头。

好不容易婚事定下来,家里却因祸事遭了难,郎君流放岭南,女郎落入教坊沦为贱籍,此生再无希望。

她在花楼卖唱三年,苦苦挣扎,昔日未婚夫却琵琶别抱娶了他人,更让她难堪的是,救她于水火的是许家人。

她根本不想进许家门。

可除了这里她别无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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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长兄穿到了三年后
连载中奶昔可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