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有一点挂心

直至回到天界我也没有瞧见阿澈的身影,就连韶音也不见了踪影,不知道是不是又被帝君囚禁了起来?这时我才注意到,事情似乎并不像天葵讲的那么简单,通过多方打探方才从众多侍女口中东拼西凑了丁点关于天孙被掳一事的内幕……

据说青鸾是龙鸢座下排名第一的杀手……

据说琼林宴上的一幕是帝君有意为之的事情……

据说夜阑正在调兵遣将……

据说神界要与魔界决战虚渡河……

据说帝君的态度很决绝,并非走过场……

我怔怔地坐在阑槛下,看着手边那盆本该娇艳欲滴的花儿,不知是我养的不得当还是它太过娇气,几日光景下来愈发的萎靡不振,花丝耷拉着一日比一日下垂。也不知阿澈如何养的,一点也不逊于我在魔界看到的那些。

夜阑回来的时候已经深夜。

看到我,不免有些意外,“花奚!”

他一身银裳铠甲,手中提着那杆银光闪闪的长戟,一瞧便就是遣兵布阵回来。

天界,据说之类的言辞可信度往往要比凡间要高出许多许多。

未向夜阑施礼,我已迫不及的说,“天孙还在归墟。”

我大概可以揣度出帝君的心意了,他是想令阿澈母子死在这一战下。如此一来,韶间就没有没有牵念了?而能够令天葵冒险潜入归墟救,想必事态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夜阑波澜不惊,只是哦了声,让人听了心都凉了半截。

我不免情急,“他还是个孩子,神魔间的恩怨不该把他牵扯在内,而且他还是你的亲侄子。”

夜阑低头瞅了眼自己的手,我跟着看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然拽住了他的衣袖。

忙不迭撒开手,好整以暇,又道:“他只是个凡人,他是无辜的。”

沉吟良久才听到夜阑答言:“君命难为。”

我一怔,脚步踉跄了下,“太子他……”如果不是找不到韶音,我不会想到来找夜阑。

夜阑摇头,看向北方的星辰自语道:“太子之过本该入世历劫。”

闻言,我呆了。严苛如夜阑,他一定对帝君处理韶音一事心存不满了罢。又或许,韶音入世历劫,夜阑就是储君的不二人选了……

***

说起来,自打归来后我就没再见到天葵,平素有事没事便绕在我跟前碍眼,这几日难得清静下来我却有些不习惯,总像少了什么似的。遂以从夜阑处回来的时候颇有些心不在焉,不知不觉便过了紫荆宫,待我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到了碧宵殿。

琢磨了一阵,觉得来都来了,至少也得打个招呼,好歹人家还冒险入归墟救我,这便抛开所有的顾虑踏进了碧宵殿。

月下,一袭黑裳者躺在庭中大石上晒着月光,红鹦在大石上来回走动,不时垂首往那躺着不动的人身上蹭了蹭,看似郁闷又似抱怨地嘀咕,“不要自暴自弃嘛,去找花花去找花花。”

大掌覆下直接就把红鹦摁身上叫嚷不得,朦朦胧胧传来呓语,“没将阿澈一起救回来,花花定会觉得我是贪生怕死之辈,我没脸去见她了。”

呃……

其实前时天葵被龙潭揍的时候我大抵便清楚了他的战斗能力,量力而为是好事,妄自尊大的神仙不是好神仙,谦虚点好。遂以,我还真没因为这件事而埋怨过他。

红鹦翅爪并用着挣扎,含混不清地从天葵掌下誓死献言,“笨蛋,机会难得,趁着此事教花花以身相许。”

“呃,我看起来像那样的人吗?”

趁天葵失神之际红鹦终于是得以自由,抖了抖翎羽,偏头以鸟喙理了理几缕炸起的羽毛,诚实以道:“你不像那样的人,你就是那样的人。”

咳咳……

我以为瘟神至少也会解释解释,不想他却说:“原来你也这样认为。”

红鹦起哄,“打热要趁热,像花花那种没脑子的女人你不快点下手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嗳,这一人一鹦果然是这谱天之上最最绝配的一对。

“花花花花……”红鹦瞧见伫在树下的我,飞扑着朝我而来。

“你慢些慢些。”我展臂令那只通身红艳的飞鸟往怀里扑,要不它就得扑到树上去了。

天葵霎时跳下大石,看着撞在我怀里晕头转向的红鹦啧声道,“可惜了可惜,怎么教你这只畜牲先扑花花怀里了。”

我黑了黑脸,将完好无损的红鹦还给天葵,勉力一笑,“打拢你们谈话了。”

天葵忙不迭摆手,未露半点愧色,“不不不,花花你来的正好,我正想去找你。”

我脱口,“教我以身相许!”

天葵与红鹦双双噤声一楞,继而有人笑说,“原来花花你也是这样想的。”

红鹦站在天葵的肩头仰头附和,“是吧是吧,我就说花花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姑娘。喉喉,碧宵殿要办喜事喽!”

天葵继续唱和,“委婉点啦,花花会不好意思的。”

我一噎,顿时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要进来跟他打呼,我们果然是适合怀念不适合相见的两个人。

在他们一人一鹦自得其乐的时候,我抽了句话,“其实我想问,你知道太子的下落吗?”除了韶音,似乎没有人可以救阿澈了。

天葵还未答言,那只聒噪的鹦鹉就抢了先,“花花,你怎么可以在心上人面前提及不相干的男子,你这样瘟神会吃醋哦……”

这回天葵倒没有附和红鹦,敛了面上玩笑的颜色,掸指间就对那只喋喋不休的红鹦施了定身咒,一本正经道:“为了阿澈。”

我郑重点头,“你一定知道虚渡河大战在即。”我想了想又补充道:“他们已经放弃阿澈了。”

少年脾气虽然不好,但他到底只是一个无辜的凡人。

天葵一脸深沉地看着我,似在做着天人交战一般,幽然道:“这事非你我能够插足。”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想弄清韶音的态度,那是他的儿子,如果连他也放弃,那我……”

“你会怎样?”天葵追问。

我被天葵一眨不眨的盯着有些心虚,讷讷道:“我只不过是个外人,还能闯去救他不成。”出师无名也就算了,我连归墟在哪也不知道。

天葵豁然开朗,陡然握住我的肩,言恳意切与我道:“记住你说过的话。”

我怔怔点头,以为天葵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话语,譬如以身相许之类。他这突然的沉着委实教人难以适应,他果然是适合不着调?

***

“这里……”我以为韶音还会被囚在婆罗云山腹下,没曾想天葵却带我到了琼林苑。

看着这座静悄悄的庭苑,天葵恍惚答言,“哦,那日你们被带走后他就被帝君封在了那副画内。”

“……那副。”不是阿澈央求嫦娥在帝君寿诞那日献上的。

“呵,讽刺吧,那副画是阿澈花了整整十天的功夫画好的,为了得到更好的观赏效果他去央求了嫦娥。”站在画前,仰望着画页中那个几可忽视的点影,说着不痛不痒的话。

“别碰。”伸指还未触及画布就被天葵佛开,广袖掠过画面惹得波澜乍起,尤如石破惊天一般霎时激起千层浪。

“此画已被施了法。”天葵神情凝重,一点也不像在与我说完笑。

“太子殿下。”既触不得,我只能冲着画面中那个缥缈的点影唤去。

过了良久仍不见有回应,“为何会这样?”我看着那一脸没所谓的人问。

天葵耸了耸肩,“如你所见。”

我不死心追问,“有什么办法可以放他出来?”

天葵想也不想就否了我话,“花花,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管这件事了,别说我们没有这个能力,就算……”

“罢了,我不为难你。”明哲保身嘛,我懂。

“花花,你是不是误会我了。”

“我没有。”

“你一定是误会我了。”

“我真没有。”

“其实办法不是没有……”

“我就知道你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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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箫一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