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瘟神的冤屈

帝君之所以能够成为帝君必然是有着过人之处,比方说在他寿诞前几日王母娘娘就很巧妙地被菩萨邀请去了紫竹林。

一去至今未归……

然则,此距紫竹林路途遥遥,若是求助王母,还不若回昆仑墟找长乐来的实际些。

“昆仑墟归辖下界,无故下凡可知何罪。”

我一呛,委实没往这方面去想,大抵就是个无召下凡藐视仙规之类云云,往往会与私凡之类的行止直接或是间接地联系在一起,罪责自然而然轻不了。

“我发现了,上神你其实就是在逗我的。”想了片刻我终于是想通了,天葵他始终没有想过要帮阿澈他们,他如此的兜来转去其实就是在推诿。

天葵面色一缓,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我怎能逗你,要么也是挑逗。”

“这是个很严肃的事情。”我一本正经睨了他一眼。

天葵妥协,“是是是,这的确是个很严肃的事情,夹杂在琐事里谈情说爱的确有些不恰。”

我想走人。

“还是说正事。”大概是瞧出了我的不忿,在我准备愤离出逃的时候从他口蹦出了一句牵制人的话。

“王母娘娘虽然不在,但我只需小小燃一根天香……”言至此,有人笑意绵绵。

是了,我怎么将这事给忘了。天葵这个瘟神的尊称虽是拜王母娘娘所赐,但她到底是疼爱天葵的,名意上虽限了天葵三千年不准踏进天门以防其再拈花惹草,可转头就又派人给碧宵殿送去了天香。其意在于告诫众仙,天葵虽被谪,仍受王母娘娘眷戴,教其他仙家们莫要对他眼高眼低了才是。

“那还等什么,快些拿出来燃吧!”得此消息,我有些急不可待,拽着天葵的袖子便要他当场拿出来燃一燃。

那人嘴角轻扬,不着痕迹地抽出质地光滑的衣袖,教我实实地握在了他的手上,而后才说,“别急别急,天香又非什么值当的东西,总不见得要天天携在身上不是。”谆谆教诲的时候将我牵领出了琼林苑。

待我觉察到的时候,已有手臂揽在肩上,隔着衣料摩挲在臂端。

“呵呵,一时情不自禁。”被我瞧到浑身不自在的时候,那人方才依依不舍地缩回他那只情不自禁爬过来的毛手。随之讪讪然地揉了揉指尖,好不留恋的样子。

***

回到碧宵殿的时候天际已渐渐染起了白霜,银河那端缓缓敛了夺目的光彩,日头亦是悠悠然地自东方爬起。

宿夜未眠,在等到天香燃尽的时候我还是经不住倦意倚在天葵的肩旁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陌生的睡榻上,里外不闻有人声。

屋外,有人坐在树下发呆,也不知想到什么,时而忧郁时而傻笑时而还透露出羞涩的表情……

就连我走到他身边也未有察觉,一会儿揉揉肩一会儿摸摸手,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

“可是出了什么纰漏?”

那人一怔,缓过神来的时候霍地站起身,“花花,你醒了。”

他想了想,立时三刻又补充道:“王母娘娘已经知道了太子的事情,你现在可以放心了。”

“那么……”太子获释了亦或是帝君放弃了与魔界在虚渡河的战役?

“你要去哪花花?”天葵拉住我的手。

“去看太子。”我未有多想,难道他就没有一点好奇心么?之前王母娘娘一直就被蒙在鼓里,如今教她获悉了太子原来一直就被帝君囚禁着,不知她又会如何?我想,对于王母娘娘而言救出太子,阻止虚渡河的战役应该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天葵郁了郁,霎时没精打采,“玉母娘娘既已归来此事就不劳你再费心了,救得固然好,救不得那也是他们造化。你已经够仁至义尽了花花,别再去管了好吗?”

天葵这话说的甚是在理,我只不过是给阿澈伴驾了一段时日,几时起我也变得这么的好打抱不平了?长乐的忠告言犹在耳,‘浑水莫趟闲事莫理’怎么一摊上这事我那几不可见的正义感便就悉数冒出了水面?

我蔫了蔫,“那我回紫荆宫就是了。”

天葵瞧我被说动了,免不得又再打起精气神,“你一人回去做甚,不若留下一块共用午膳。”

盛情难却。

只是这顿蕴含着满满情意的午膳还未咀嚼出滋味儿来便被王母娘娘派来的人召去了瑶池。

***

“你便就是澈儿指名道姓要来的伴驾,原先在天帝跟前服待的小仙子,花奚。”不愠不火的声音中透露出些许的慈睦,虽然高高在上却不失平易近人。

我平素鲜少有机会与王母娘娘接触,有的也只是远远的避驾,总以为她会是一个如帝君那般严苛的长者。不曾想她竟只是一个慈眉善目老妇人,威仪虽有却不慑人。

“正是小仙。”我屈膝跪地,恭恭敬敬答言。

“抬起头来让孤家看看。”

虽说王母娘娘的仙龄在天界无人睥睨,但她的样子看起来顶多与帝君同媲,金簪步摇彰显尊贵,七色彩霓的料子细瞧之下却是人间的百家布拼凑而成的,如果不认真看,还以为是织女们织就的金缕衣。

身后,天葵正巴结讨好着给王母娘捶肩,面上的笑颜绝绝是我认识他以来瞧见过的最最夸张的。饶是在这种庄重的氛围下我也抑制不住要笑的冲动。

不待再与我言语,注意力就被转移掉了,“讨好也没有,孤家给你的期限尚且未到就胆敢跑来见我。”嗔目投去,免不得要训斥几句,“别仗着我宠你就可以有恃无恐,再在这般嬉娱闹事孤家可就不给你留颜面了,饲养天马一职还空缺着呢。”

闻言,我抿嘴。饲养天马一职可有讲究,从前的从前有一只猴儿精任过此职,名曰弼马温……不多言语,想必时至现今也还有人记得那猴儿精。

天葵立时三刻便就蹦起脚喊冤,“这真是谱天上之的大冤,别人不懂我也就算了,您若是也这样认为,那我还不如去饲马算了。”

王母娘娘挑起眉眼,笑意隐隐若现,“嗯……你倒是还敢跟孤家喊冤,那小侍女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欲跳瑶池保清白,孤家的眼睛可是看的真真的,她还能拿自己的生命来冤枉你。”

我一楞,那得是受到多大的屈辱啊,跳瑶池……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呀。

天葵瞥了我一眼,速速解释,“误会,天大的误会,那小仙子哪是要去跳瑶池,只是为了一方丝绢,拉据不下她才跌入池中。”

“那她缘何口口声声喊着天葵真君负我……”

天葵一噎,顿时涨红了脸,想也不想地矢口道:“这,纯属诬蔑。”

王母娘娘不置可否,轻呷了口茶,“如此,当面对质便是。”

遂以,在过了将近三千年的时光后,这段鲜为人知的内幕终于是大白了天上。

当年天葵出于一片好心替小仙子拾起了飘进瑶池的手绢,此举深深打动了小仙子毫无设防的心,这便日日流连瑶池期许着有朝一日可以再在瑶池与天葵邂逅。一次意外,小仙子失足落水,为免王母责罚,这便就有了天葵真君负她一说……

闻言至此,我不由得多瞧了天葵几眼,这便就是花心的代价。若非他博爱之名流传甚广,想必王母娘娘也不会因为片面之辞就定了他罪。如今算来,这哑巴亏他是吃的一点也不亏,该。

“如今真相大白,您是不是该还我个清白。”天葵倒不是那得理不饶人的人,此番只惦记着王母娘娘能够将他洗白。

“这事先不急,你们先随我一块儿去天帝那儿作个证。”

我虽乐见王母娘娘出手解救太子,可是公然站出来支援他们,会否被帝君记恨?

瞥眼天葵:该怎么办,去是不去。

天葵眉毛一抖,回我:去或不去已经由不得你了。

我窘然,低头瞅了瞅鞋尖:我只适合起哄,不习惯参与的。

那人轻声笑:你一直都是参与的那个人,起哄的是……

我抬头,正见王母娘娘一脸笑意,好像在酝酿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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