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序很快便将自己撤离了赵弦的生活。
很长一段时间里梁序开始高强度的往返图书馆。
从早上刚开馆到晚上响起闭馆音乐，梁序这才将自己从数学题中抽身，麻木地将手边的课本装进书包，梁序晃了晃有些麻木的小臂，伸手去推图书馆的大门。
玻璃大门很重，金属把手握上去的感觉很冰，寒意从手心蔓延到全身各个角落。
太冷了。
梁序下意识地将手缩进袖子里，攥紧。
指甲嵌进肉里的感觉并不好受，之前每当这时赵弦都会下意识地伸手裹住梁序的拳头，随后在温度的感染下不断探入，最终演变成十指紧扣。
印记在掌心相对中逐渐消退。
赵弦的手很暖，梁序很喜欢捏他的手指，指节硬硬的，带着长时间训练留下的茧。
那是他和原生家庭抗争的印记。
“梁序。”赵弦很喜欢他这些下意识的小动作，于是牵起他的手在手背落下浅浅一吻。
“你的手总是很冰。”赵弦笑着用掌心将他的两只手裹住，“你是小雪人吗。”
“别乱叫。”梁序还是没适应这样在大街上拉手，匆匆瞥了眼路过的行人，害羞的想抽回自己的手。
但赵弦怎会让他如愿。
两只手轻柔地摩擦着，掌心的温度很快便让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风从领口灌进身体，对流的风让习惯了图书馆温度的梁序控制不住的打着颤，思绪被吹醒了大半。梁序皱了皱眉，强行让自己从回忆中抽离。
“小雪人。”梁序几乎是听到声音的一瞬间便抬起了头。
赵弦站在图书馆的台阶上，手里拎着一杯还在冒热气的奶茶。
“怎么都夏天了手还是这么冰。”赵弦不由分说地将奶茶塞进梁序的手心里。
“赵弦。”梁序叹了口气，手里握着奶茶杯眼镜被奶茶的雾气打湿，“你怎么还是这样。”
幼稚，不考虑后果。
“对不起。”赵弦没有丝毫犹豫地将人揽进怀里。
“是我之前没有顾忌你的感受，让你独自纠结了这么久。”月色笼罩着赵弦的身子，那双眼睛在黑暗里化成浓墨，望进梁序的心里。
“这次不会了，你愿意再接受我一次吗。”赵弦不知从哪拿出一个文件袋，很郑重的交到梁序的手里。
“嗯？”梁序皱了皱眉。
“你愿意再接受我一次吗，接受完整的全部的我。”赵弦说地很诚恳，那曾经在舞台上勾人心神的声音如今在黑暗里变成捏住梁序心脏的一只手。
将他泡在柠檬罐子里的心重新打捞起，细心擦干。
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再次有了意识时手上的文件袋已经被拆开，里面装着零零散散十几封信封，随意拆开一封，几张照片出现在梁序面前。
梁序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赵弦为什么要对着自己的床拍照，直到他发现了照片背后的字。
[梁序：
很长一段时间我是没有自己的床的，因为我没有自己的房间。你曾经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吃褪黑素，因为我爸妈他们总会在晚上无数次来到我的身边，用手电筒确认我有没有装睡。导致很长一段时间我睡觉都需要很安静和黑暗的环境。但你不喜欢黑暗，我知道的，黑暗总是意味着不断的争吵。]
傻瓜，梁序拿着照片的手微微颤抖着，我早就不害怕黑暗了。
梁序又拿起另一个信封，里面是一把木吉他，他在梁序家死死抱在怀里的那把。
[梁序：
我去医院体检过，医生说我患有轻度的躯体化，简单来说就是身体替心里承受了病因，所以有一段时间我练琴的手总是抖的。我好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我又改变不了，只好吃好多好多的药，努力克制住手腕的颤抖，但其实我心里很害怕，我讨厌吃药，你应该也很讨厌吧。]
......
每一封信封里都装着一张或三张照片，每张照片后面都带着赵弦对自己一段生活的剖析，看到最后一个，梁序甚至都忘记了呼吸，直到大脑受不住自己做出反应这才艰难地大口大□□换着空气。
每一张，每一张都在记录着赵弦是如何一个人在25年的时光里挣扎，最后才破茧，活成了现在这个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人。
怪不得他不愿提起他的过去，怪不得他明明看起来这么游刃有余，却总是在私下里露出很累的感觉。
如果说梁序是种子，那赵弦就是松柏，寒冬都无法撼动的松柏。
拆开最后一个信封，这个信封比前几个都要厚的多，梁序将里面的东西缓缓倒出。
毕业证，户口本，银行卡，房产证......
[梁序，你愿意接受这个不完整的我吗。]
一张纸条晃晃悠悠地从信封里飘落，最终落在一桌照片的正上方。
没过多的犹豫，梁序握着纸条跑了出去。
校园里人不算多，梁序几乎是拿出了体侧的水准，一刻没停的扫脸出了校门，又从门口飞快的打了车，仅用了十分钟便到了赵弦的家门口。
手指颤抖地按上去，指纹锁滴一声解了锁。
他果然没有删去有关自己的一切。
“赵弦。”一项以冷静自持的梁序终于发出了这半天以来的第一个声音。
“我在。”赵弦甚至都没有问他为什么要大晚上跑来，只是默默地从沙发上拿过毯子，轻轻披在梁序的肩膀。
“冷不冷。”赵弦伸手去握梁序的手腕，却被梁序躲开，握着纸条的手飞快摘下脸上的眼镜框整个人不管不顾的贴上去。
梁序的唇还带着外面的凉气，贴上来的时候像是过电，赵弦睫毛控制不住的抖了抖。
“我要你。”梁序退开毫厘，鼻尖贴着他的嘴唇含糊道：“我要完整的，全部的你。”
“谢谢。”赵弦长长呼出一口气，垂下眸额头抵在梁序的额头上。
“不要说谢谢。”梁序又摸索着吻上来，“要说你爱我。”
“我爱你。”含糊的水声中赵弦逐渐夺回了自己的主导权，推着梁序肩膀将人控制在客厅的沙发上。整个人压着身子靠上来。
“小雪人，你要化了。”赵弦珍视地抚摸着梁序的脸颊，满是爱意的吸吮他的唇瓣，又试探着更进一步，将自己最柔软的地方探入梁序洁白光滑的牙齿。
“唔......”梁序含含糊糊地喊他的名字，却被赵弦恶趣味的捏住鼻尖。
空气很快便变得稀薄。
梁序脸颊通红，整个人都快要溺死在赵弦的柔情里。
“这样的我也可以接受吗。”赵弦退开半分，像是询问又像是逗弄，拇指和食指卡着梁序的下巴，半强迫地使他抬起头双眸中除了对方再也容不下更多。
“接受......”梁序像是被蛊惑一般，盯着赵弦的眼睛，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梁序。”赵弦又开始啄他的唇，“你要把我惯坏了。”
“嗯。”梁序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只能随着赵弦的频率换气呼吸。
可对方却像是故意一般，并不全部给他，只是一点点的渡给他，让他维持在勉强不会窒息的环境里。
“我要......”两个字都快要用尽了梁序全部的力气。
“你要什么，宝贝，说出来。”赵弦又压过来。
“要你。”梁序穿着粗气喊出两个字。
赵弦安抚的揉了揉梁序的脸颊，又将视线落在他逐渐.的双腿。
“要试试吗。”赵弦将胳膊垫在梁序脖子下，很轻松的将人从沙发上捞了起来。
身下没了支撑，梁序几乎是下意识地拦住了赵弦的脖颈。
“试什么......”梁序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
“全部的我。”赵弦吻了吻梁序的耳廓，走进主卧，一把掀开被子，将人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锁骨，胸肌，小腹，胯骨，赵弦轻柔地落下一串痕迹，随后又像拆礼物一般，扯开丝带，拿掉盖子。
虔诚又真诚的将礼物小心呵护在手心。
若有似无的触感简直要折磨死梁序，他痛苦的闷哼了一声，果然换来了更为舒适的安抚。
赵弦轻握着礼物，坏心思地晃了晃。
梁序这才意识到，心疼这个人似乎是自己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明明这个人坏透了，和那副勾人的皮囊一样坏，肌肉线条在身侧划出流畅的形状，梁序很快便失了神，连眼角都不自觉留出眼泪。
偏偏这个人还要假正经的问他很多问题，哄骗似的揉他的耳垂，问他喜不喜欢全部的自己，要不要接受完整的自己，到最后甚至更加过分的控制他让他抖着喊自己的名字。
“宝贝，我是谁。”
“赵弦。”梁序的声音变得破碎。
“宝贝，给我个名分，叫我什么。”赵弦不满意地摇了摇头。
“弦哥......”梁序还是流泪。
“不对。”赵弦吻去梁序的泪珠。
“哥......老公。”梁序终于拿捏了赵弦，很轻的勾了勾嘴角。
结束很久，赵弦还是依依不舍的靠在梁序肩头，是不是就要吻一下他的脸颊，脖颈，仿佛着是他的氧气，不隔一段时补充就要活不下去。
“赵弦。”梁序凑过来摸他的眼睛，“不要再回忆起那些照片了好不好。”
他讨厌一切让赵弦痛苦的回忆。
“药也不要吃了。”梁序用指腹勾勒他的鼻尖，“我们一起健身，医生说心情变好了就不会再难受了。”
“我陪着你，不要难受了好不好。”
“好。”赵弦抱着他很深的点了点头。
他不会再难过了，现在的他有生活，有事业，有梁序。
他很富足，也很满足。
以后的每一天，梁序和赵弦的照片背面都会写满幸福，就像他们每次睡觉前都要说上好几遍的我爱你。
照片逐渐变成了照片墙，梁序帮着赵弦找好位置，在墙面上钉好图钉。
赵弦笑了笑，将相框挂到墙面。
阳光撒在两人身上，梁序主动走上前，给了爱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爱你，爱不完美的我们组成的完美爱情。
赵弦和梁序的故事到此也要结束啦！
小春天也要彻底告一段落了，希望大家都可以有严霜识的财力洛择木的阳光，赵弦的才艺和梁序的学习成绩，祝大家都能成为更好的自己。
无论现在的路有多难也要坚定地勇敢地走下去！[抱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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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完美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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