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江屿不接电话，骆明野又尝试弹微信视频，但对面始终毫无动静。
骆明野已经感觉到有些胀痛了，他来不及换衣服，在睡衣外面套了件外套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跑，一边跑还在一边尝试给江屿打电话。
全部都是无人接听。
骆明野下到地下停车场，也不再继续打了，踩着油门就往江屿家赶去。
江屿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他睡得迷迷糊糊但并不踏实，半梦半醒间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是自己家的门在响。
江屿睡前拉紧了窗帘，这会儿的卧室里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他踩了几下没找到拖鞋，那敲门声又催的急，便索性赤脚踩在地上往外走。
开门之前江屿还特意从猫眼往外看了看，随即瞪大了眼睛。
居然是骆明野！
他赶忙拉开门，人还没反应过来呢，对方就冲进来就着急忙慌说：“小祖宗快去厕所，你快把我憋死了！”
江屿人还没清醒，迷迷糊糊搞不清状况。内脏感觉平时不怎么有存在感，是以江屿在这个没睡醒的状态下完全遗忘了。
月光透过阳台打进客厅里，江屿穿着一件牛油果绿色的大码睡衣，一双腿居然光溜溜的踩在地上。
十月末的温度已经挺低了，更何况江屿家地板是冰凉的瓷砖。
他十颗圆润的脚趾微微蜷缩着，脚腕的踝骨像是一个凸出来的开关，让人想要按上去尝试一下到看看到底是控制什么的。往上，两条腿很直，又白又长，只覆着一层很薄的肌肉，比女生的腿骨骼感更重也更硬，可是同样十分漂亮。
再往上的话……
骆明野不着痕迹的吸了一大口气，喉结上下滚动，再开口嗓子都有些哑。
“你睡前是不是喝水了？”
骆明野盯着江屿的小腹看，一阵风很轻很轻的吹过，江屿的睡衣衣摆被微微吹动，贴上他的皮肤。
骆明野好像着了魔，伸出手隔着衣服贴上江屿的小腹。
他没有看错，那里真的有一点点鼓起的弧度！
骆明野手都有些想要颤抖了，他微微用力，像按上一个充满气的气球。
下手的同时，他感受到了更加无法忍受的尿意，骆明野赶忙撤了力道，掩饰一般咳咳嗽一声，只是视线黏在那里怎么也挪不开。
也是同一时间江屿突然清醒，不是因为骆明野的动作，而是他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
江屿心说不会吧这也太尴尬了，下意识就伸手捂住自己，红着脸故作凶狠：“你看什么！”
说完也没等骆明野回答，自己就转身跑了。
见人要往房间跑，骆明野在后面提醒他：“别忘了上厕所！”
江屿回房套上睡裤找到拖鞋才往洗手间去。
可是这跟想象中的画面好像不太一样。
江屿思索了一会，不应该啊，明明是有感觉的。
等等！
他们两个已经互换了！
那现在的感觉岂不是是骆明野的？
他，他他他他怎么耍流氓啊！！！！
这下好了，旧的生理问题解决了，新的生理问题又来了。
江屿现在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骆明野。他在厕所磨磨蹭蹭半天，光洗手就洗了五分钟。
骆明野在外面沙发上坐着等他，都快等睡着了江屿才姗姗来迟。
一看江屿脸色就知道江屿也正在尴尬。
感觉互换就这点不好，一点**都没有。
骆明野清了清嗓子，不去看江屿通红的脸：“我先回去了，你记得把手机声音打开。”
快要3点了，江屿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夜色，手指揪住睡衣下摆：“太晚了，就在这里睡吧。”
骆明野的内心当然是希望跟江屿多待一会儿，他看对方的确没有勉强的神色，便也点了点头。
“那我睡沙发。”骆明野起身在江屿后背轻轻搭了一下，“借我床被子呗。”
江屿带便带骆明野进了自己的房间，这里还跟骆明野上次来的时候一样，除了床头柜上多了一只黑白配色的陶瓷小狗，其他没什么变化。
江屿把自己床上的被子抱给骆明野：“你盖这个吧，客厅租房的时候就没有空调，将就一下。”
骆明野表示明白，他想要揉一下江屿的头，手刚抬起来一点又放了回去。今晚多多少少有些尴尬，还是算了。
骆明野接过被子，对江屿说：“别多想了，先睡吧。晚安。”
老居民楼隔音不好，江屿在房间里关着门也能听见骆明野在沙发上躺下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轻轻走到门边把骆明野带上的卧室门给打开，虽然给骆明野的是厚被子，但还是怕他会冷。他房间里开着空调，多少能放一点热气出去。
江屿做好这些，自己调整了一下心态，重新上床睡觉。
只是这次没再脱睡裤。
夜里不知道几点，江屿第无数次翻身，一双眼睛里毫无睡意。反观客厅里安安静静的没一点动静，骆明野应该是睡着了。
江屿有些恼火，分明是骆明野耍流氓，怎么到头来反倒是他这个受害者辗转反侧的睡不好。
又摊了一会儿煎饼，江屿认命的坐起来，烦躁地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他掀开被子下床，怕拖鞋有声音会吵醒骆明野，所以就没穿。
客厅没有拉窗帘，他借着月光看窝在沙发上腿都伸不直的骆明野，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他对自己和骆明野的关系很迷茫，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害怕。
他们朋友不像朋友，恋人不像恋人，退一步他不舍，进一步他又怕，好像怎么做都不能让自己满意。
他看着看着就慢慢蹲下来，把胳膊架在膝盖上搁脑袋。
骆明野背对着他躺在沙发上，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
还挺圆。
江屿轻轻勾了勾嘴角。
就这么蹲了十来分钟，直到腿麻了才撑起来准备回房间画会儿画打发接下来的时间。
“睡不着？”
骆明野的声音突然响起，江屿被他吓一跳，一双懵懵的眼睛瞪得溜圆。
“你没睡着？”
骆明野翻了个身面对江屿：“嗯，没睡着。”
江屿不可置信：“那你知道我出来？”
“知道。”
“知道你不出声？”
骆明野嗓子里含着笑：“想看看你要干嘛，谁知道就只是看看不说话。”
江屿被他噎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只好实话实话：“我睡不着。”
骆明野坐起来，把被子掀开一边看着江屿：“那要不要一起坐一会儿？”
江屿犹豫了一下，钻进被子里。
他没跟骆明野挨太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把被子撑出一个空间，一动就呼呼灌风。
骆明野从被子里拿出一只胳膊往下压了压，然后隔着两层被子往江屿那边靠，彻底消灭中间的空隙。
江屿没看骆明野的动作，他拢着被子望向窗外的月亮，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之前不是说要谈谈。”
骆明野没想到江屿会主动提起这件事，有些惊讶，但是开口的声音很柔和：“嗯，谈谈。”
他正想着要怎么开头才能不突兀的进入话题，江屿却先开口了。
他问得很直白：“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骆明野想了想，说：“恋人未满？”
恋人……吗？
江屿卷翘的睫毛颤了颤，他还是没有勇气盯着骆明野的眼睛跟他谈这个问题。
江屿的声音有些干涩：“骆明野，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大概是怕骆明野误会，他很快地开口：“我没有只是玩玩或者吊着谁这样的想法。我是真的不想谈恋爱，这点我一直都做得很好，从来没有给过谁‘有可能’的信号，我真的一直都很坚定。”
江屿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语速也慢了下来：“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不一样。我的渴肤症好像对你免疫，我其实很喜欢和人贴贴，所以我……抱歉，我不是在给自己找借口，我就是……”
江屿越说越语无伦次，胸口起伏变得急促，语气听起来很可怜。
骆明野隔着被子拍了拍江屿的背，没让他继续混乱自责下去：“我明白的，也没有觉得你轻慢我的感情。”
骆明野看着这样的江屿心里有一块地方软塌塌的泛疼。
他没接着江屿的话说，而是先问他：“你是不是过敏了？”
江屿惊讶的转过头看骆明野，他明明什么都没提，两人也没有开灯，按理说不应该看到的。
骆明野好似看出了他的疑惑，主动给他解答：“你刚钻被子的时候我看到你挠了一下手背。”
江屿有些意外，那只是一个很不经意的很小的动作。
他闷闷嗯了一声，在被子底下把过敏的手捂在怀里。
“是有一点，不过不严重。”
骆明野闻言便把手往江屿那边伸了一点，放在两人中间：“手给我。”
江屿觉得在谈这些的时候牵手有些不大好，可是一句不用卡在嗓子里就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犹豫着缓缓把手往骆明野那边移，然后被骆明野一把握在手里。
骆明野用拇指指腹摩挲着江屿的手背，问他：“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江屿点点头。
骆明野这才接回江屿之前的话。
“江屿，我挺喜欢你的。”
骆明野兀自笑了一下，接着说：“但这不是表白，只是想说出来让你知道。我跟你待在一起很开心，状态很好，所以想要跟你更进一步的接触，想要跟你拥有更亲近的关系。但这都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我觉得这些想法听起来就很美好，所以它们不应该是你的负担。“
“说实话，这些喜欢比起哄你开心，它们其实带给我自己的情绪价值更多，是我自己赋予自己的。”
骆明野笑着说：“江屿，我还什么什么都没有给你呢，怎么就一副对不起我的样子？咱可不能自己CPU自己哈。”
江屿被他绕进去了，理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原本想表达的意思：“可是我的意思是，既然我不想谈恋爱，那就不应该给你释放任何积极的信号，这样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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