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或许就只是单纯的痛觉而非所有的触觉。”
江屿冷静分析，然后趁骆明野不备快狠准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个脑瓜崩。
“嘶痛！”
自己脑门一痛的时候江屿就确认了刚刚的猜想，只是痛觉的话对两人的生活没太大影响。江屿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一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失落。
他揉着自己的额头再次控诉骆明野：“你弄疼我了！”
骆明野没见识过江屿的无理取闹，这当然很可爱，如果不是时机不成熟，他甚至想要把江屿这种生动蛮横的样子录下来然后在两人的婚礼循环播放。
他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撞了一下江屿的，不很疼但有感觉。
“我错啦，小猫饶命。”
江屿每次都受不了骆明野叫他小猫，最尤其是叫小猫的时候把他当小朋友一样哄的语气，他说不清楚是羞耻还是欢喜，只知道每次这种时候他的心都跳得很快。
江屿溺在骆明野漆黑的双眼里，他突然就不想分得太清了，羞耻很好欢喜也很好，总归不是讨厌的意思。
忽然有点想知道真正做骆明野的小猫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会被无条件信任无条件偏爱吗？
会被喜爱多久呢？
江屿看着骆明野的眼睛有些跃跃欲试，但他到底还是胆怯的，什么也没说。
·
在日常生活里痛觉互换其实不大容易被意识到，江屿和骆明野没有刻意去尝试，所以几天过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互换当中。
江屿设计速度快，四套衣服他一天就画出了设计稿，现在正在满世界找布料的阶段。
四个模特加上江屿和安棠六个人拉了一个群，除了江屿比较沉默，其他人每天都能聊到99 。
江屿很少去翻他们的聊天记录，只在被艾特的时候点进去看一眼。
所以临时租借的设计室的门被敲响的时候他还以为是骆明野来了。
江屿刚从网上搜罗了一大包碎布小样，蹲在地上给它们分类呢，听到敲门声他眼睛一亮，快步过去拉开门，骆明野三个字卡在喉咙里差点刹不住车。
门外站着个眼生的男生，高高大大顶着个板寸，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
江屿默默往后退了半步，警惕地看着他：“你找谁？”
男生看到江屿，话没说一句脸先红上了，凶狠的气势瞬间消失：“是江屿学长吗？”
江屿点点头，心里的防备放下一点，但语气仍旧干巴巴的：“我是，找我有事吗？”
“是安棠学长托我来送东西的。”男生把手里的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递给江屿，“我刚好顺路。”
江屿明白过来，是他托安棠找的皮料。
他这才将半掩的门全部拉开，接过那个帆布包，对寸头学弟道谢：“辛苦你了，谢谢。”
江屿为表礼貌一直站着没动，想要等人走了再关门，谁知道对方好像也没有先走的打算，一脸的欲言又止。
江屿眨眨眼睛，不解地问：“还有事吗？”
“啊是这样，学长我叫章东宇，是第二小组的模特，就是群里那个小猫头像。”男生紧张地润了一下嘴唇，“我能进去看看吗？”
江屿对这个小猫头像有印象，很可爱的一只瞿罗。
他原本是坚定不移的狗勾党，也一直计划着毕业就养一条狗狗互相陪伴。可是自从骆明野开始叫他小猫以后，江屿不自觉关注起各种猫猫，寻思要是以后有一猫一狗也挺不错。
所以从以前的格外关注小狗变成了格外关注小狗小猫，他还专门点开过章东宇的头像大图。
江屿退开一步，转身看到自己铺得到处都是的碎布，迟疑了一下，开口道：“我这里很乱，而且衣服还没开始做，其实没什么好看的。”
章东宇赶忙摆手说自己不介意。他这样江屿也不便说什么，重新投入自己的工作，没再管章东宇。
小伙子自己在设计室转了一圈，走得慢慢悠悠眼神却没离开过江屿，越看越惊讶他的美貌，以前怎么不知道学校里有这样好看的学长？
“停下！”
江屿眼见着人一脚踩上自己分作一堆的纱料，赶忙护了一下。
章东宇急急收回自己的脚，蹲下去拍打被自己踩出来的灰印子，嘴上不住道歉。
江屿瞥了他一眼，说没事，但也没有多的话。
章东宇抱歉且懊恼，不好意思继续在这里打扰江屿工作，再次道了歉便低着头离开了。
他拉开门埋着脑袋往前冲，啪叽一下跟人撞了个仰倒。
对面的人没什么反应，屋子里的江屿却哎呦一声，捂着脑袋朝门外看去。
章东宇同样捂着头，他不住跟门外的人道歉，也暗道自己没有给江屿留下一个好印象。
而门外的骆明野则越过寸头小伙幽幽望向江屿。
江屿霎时间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感，尽管他什么都没有做。
骆明野往小伙肩上一拍，顺着劲直接一掌把人推出门外，嘴上倒是很和善说着没关系。
他飞速合上门走到江屿身边，弯下腰去看江屿的额头。
白生生的什么也看不出来，骆明野贴上去两根手指给他揉揉，问：“疼不疼？”
江屿更多的是被突如其来的撞击吓到，撞得并不怎么疼。
不过他心虚，便点了点头。
骆明野闻言皱起眉头，先前望过来时那种幽怨的眼神也没有了，他摸了下自己的额头，没有鼓包。
他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松了一口气坐到江屿身边，一边给他揉额头一边阴阳怪气：“刚刚那小伙子还挺帅的哈。”
江屿并不存在的耳朵嗖一下竖了起来，他紧盯着骆明野的眼睛，问他：“你觉得他帅？”
骆明野没想到江屿是这种反应，一时间没转过弯来，语气略有些犹疑：“挺帅的……吧？长相周正身材也很不错，应该挺招男大喜欢的。”
他说着说着又酸起来：“而且出来的时候我看他脸有点红，这是什么纯情小学弟的设定！小说里的主角是不是都是这么写的？”
骆明野越说江屿的表情越臭，骆明野说完他一张小脸都黑了。
这么喜欢纯情小学弟干嘛还来招我！
哦，差点忘了，自己在骆明野那里大概率也算是纯情小学弟的一种吧。
这下江屿是真的有点心慌了，他本来就疑心人类感情的可靠程度，骆明野早晚有一天会夸别人的，这不是早就预见的事情？
江屿恨恨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肉，拍开骆明野的手继续分自己的碎布条去了。余光里看见放在一旁的帆布袋，江屿赌气一般把它扔到角落，然后忿忿转身。
骆明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又没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反正小猫是突然就炸毛了。他疑惑，难道不应该是自己吃醋炸毛吗？
骆明野揉着大腿蹭到江屿身边，江屿便转过身子不看他，他就又挪去江屿面前，江屿再躲，他再挪。
“你烦不烦！”江屿忍无可忍，眉头死死拧着，嘴唇抿起，一双手都握成了拳头。
骆明野被吼得一愣，倒不是因为江屿的发火，而是江屿表情看起来有一点的……委屈？
他弯下腰放轻了声音去哄他，握住江屿的拳头轻轻摇了摇：“我哪里做错了告诉我好不好？不要一个人生闷气。”
江屿不说话。
“要说出来我才好有针对性的哄你对不对，而且这样我才好改嘛。我保证，不管是什么错误，下次绝不再犯，行不行？”
江屿瞪他一眼，但骆明野语气太温柔，他实在没办法维持刚刚的凶狠，只好把头扭开。
“我又不是纯情男大你哄我干什么。”
骆明野万万没想到江屿是因为这个点不高清，他噗嗤一声笑出来，身上紧绷的弦松开，认真跟江屿说：“小猫，我刚刚不是在夸别人，我是在吃醋。”
他很坏地补充道：“跟你现在一样。”
江屿惊讶地转过来，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水汪汪的眸子里漾着不可置信和一点点不明显的惊喜。
骆明野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笑着说：“所以还气吗？”
江屿的情绪一下子被打断，显然是续不上了，可是就这么承认又很丢人，于是他决定转移话题。
“你帮我把那个袋子拿过来吧。”江屿指指被自己扔去角落的帆布包，“有东西给你。”
骆明野看出江屿的不自在，笑笑没为难他，心情颇好地去拎起那个布袋，往里瞥了一眼，好像是黑色的皮衣？
江屿果然是要送自己衣服吗！
骆明野明知故问：“要送我什么？”
江屿从袋子里把皮料拿出来，帆布包重新拍回骆明野怀里：“送你个包，把自己装里面带走吧1”
骆明野被怼了但不以为然，笑嘻嘻挨上江屿：“如果能把你拎回去那我还是很乐意的。”
“想得美你。”江屿把一整块皮子展开，戳了一下骆明野：“把手展开。”
骆明野听话伸开胳膊，一副任人施为的样子。
江屿把皮衣布料放在骆明野身上比划，光滑挺括的的料子跟骆明野很搭。
“行了，没你事了，走吧。”
骆明野一把抓住身上的皮料：“不是说有东西送我？”
“帆布包不是给你了？”
“就只有帆布包？”骆明野眯起眼睛，“衣服不是做给我的？”
“我给狗做的！”
“汪！”
江屿闻声不可置信道：“骆明野你的脸呢？！”
“要脸没有皮衣穿，谁爱要谁要。”骆明野说到，“所以皮衣是做给我的吗？”
“是是是！”江屿无奈，终于被骆明野逗出笑容，“做好立马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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