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说来找人其实没有什么要紧事,骆明野纯粹就是约人约不出来见面太少想他了。
正所谓山不就我去就山,骆明野拎着给江屿买的糖炒栗子敲开了设计室的门。
见来人是骆明野,江屿显然有些意外,唇角在不经意间翘起来,又立马恢复成稳重的模样。
“你怎么来了?”
“这么久没见不想我吗?”骆明野举举手上冒着热气的纸袋,“想清楚再回答哦。”
浓厚的糖炒栗子香飘散在空气里,很快充盈了小小的设计间,江屿吞了口口水。
他诚实道:“想。”
骆明野满意,把栗子递给江屿。
江屿接过,把话说完:“栗子。”
骆明野:……
“我可是剥栗子高手,真的只想栗子吗?”
江屿拿到栗子不认人,又不是自己不会剥,他才不说。
骆明野本来也就是想占嘴上便宜,他笑着摇摇头,去给江屿剥栗子。
江屿看到骆明野伸手,一把将栗子护在怀里:“你已经给我了。”
骆明野失笑,轻弹了江屿一个脑瓜蹦:“我给你剥,不抢你的。”
江屿将信将疑松开,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骆明野的手和他手里的栗子。
“喏。”骆明野两下剥出一颗完整的板栗送到江屿嘴边。
江屿下意识往后撤了一下伸手去接,骆明野则先他一步举起来,不肯让他拿到。
江屿看着饱满香甜的栗子,放弃挣扎,就着骆明野的手吃掉。
后来吃得顺嘴了,江屿不再别扭,他继续在人台上比比划划,时不时就侧过头吃一口骆明野的投喂。
一晃两个小时,江屿把最后最后一颗珍珠针刺进人台,习惯性拍拍手再活动一下酸痛的肩颈。他转过身去喊骆明野,话没出口便及时刹住了车。
骆明野趴在江屿的工作台上枕着散落的稿纸和色彩斑斓的碎布,安静地睡着。
他呼吸清浅,一只手搭在脑袋上似乎是想要遮挡过分明亮的恼人灯光。
江屿慢慢移步到骆明野身边,俯下身子趴到工作台上,透过他胳膊的缝隙去看骆明野的眼。他睡得好香,江屿咬了一下嘴唇,舍不得发出一点声音。
半晌,骆明野的睫毛颤了两下,缓缓睁开。
刚醒时的迷茫懵懂散在骆明野漆黑的瞳孔里,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无端有种水汪汪的错觉。
骆明野跟江屿对视几秒,眼神逐渐清明。他伸手去揉了一下江屿的头,然后伸个懒腰坐起来。
“忙完了?”
“嗯,要一起吃饭吗?”
骆明野一挑眉,语气唏嘘:“真难得啊江小屿,终于等到你邀请我吃饭的这一天了。”
江屿朝他吐了吐舌尖,难得的俏皮模样。
因为江屿实在是时间紧任务重,两人只在学校食堂随便吃了一点,是江屿用校园卡请的骆明野。
尽管只是很简单的小炒,味道也说不上多好吃,但骆明野很开心,一路上都嘴角带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尝到了什么珍馐美味。
他的好心情影响到江屿,也不赶时间了,两人就这么毫无理由地绕着小花园多走了一圈。
再次回到工作室以后,江屿把人台身上的坯布取下来,放在工作台上做修改。
骆明野就坐在一旁用手机处理公务,时不时抬头看江屿一眼。
江屿的动作很快,他很快就改好再次把坯布放回人台上,很平整服帖。
江屿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人台,又扭过头去看一旁的骆明野。
他就这么左看看右看看,把手伸向抽屉又收回来,反复几次以后,还是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根软尺。
骆明野余光看见江屿的动作,不动声色挑起一点嘴角,手指在屏幕上翻飞。
一息过后,江屿伸出指头戳戳骆明野的胳膊,举起软尺看向他。
“怎么啦?”骆明野弯起眼睛问他。
江屿故作高冷:“量一下?”
骆明野把手机放下,一挑眉头:“你要干什么?”
“让你量你就量,问那么多干什么。”
“要送我衣服?”
江屿不说话了,倔强看着骆明野,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一直看着你的架势。
骆明野也就是逗逗人过个瘾,他配合地放下手机张开双臂,示意江屿来量。
江屿握着软尺,从骆明野的肩线处开始一直量到手腕,为了使数据更准确,他轻轻用指尖压着软尺一路向下。
刻度线的数值一点点变大,江屿默默跟着自己的指尖扫视了骆明野的整条胳膊。
接着他又去量臂围。江屿卡着软尺上32的数字暗暗咋舌,骆明野看起来不像是有这个肌肉量的样子。
随后,江屿朝骆明野走近一步,双手绕过他的背,很轻很轻箍了一下,随后握着软尺的两端退开。
骆明野垂着眼睛,视线停在江屿的鼻尖,余光里蝶翼般的睫毛轻颤,水润饱满的嘴唇抿着,挤出一点肉嘟嘟的嫩肉。
亲起来会很软吧。
胸围过后是腰围,江屿直接收紧,两手相遇在骆明野的小腹上方。
量到腿长和腿围的时候,江屿蹲在骆明野面前,先是拍拍他的大腿外侧让他把腿并拢,后又推了一下内侧让他分开。
江屿仰着脑袋给骆明野报数,神情语气再正常不过。
但骆明野干咳一声喉结滚动,受不了一般偏开了脑袋。
“差不多了吧?”
江屿转身记下刚刚两个数据,重新拿着软尺回到骆明野面前:“还差一个颈围。”
骆明野压下眼底的暗色,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吧。”
江屿便再次贴近骆明野。
骆明野比江屿高,他得仰着头抬起手才能从对方脖子后面绕过去。
冰凉的软尺蛇一样从骆明野后颈划过,激起一阵细小的鸡皮疙瘩,他的手指蜷了一下,垂下眼睫。
江屿的视线落在骆明野的喉结上,这是他的男性特征之一,江屿拥有与之相同的构造。
他一点一点收紧手中的软尺,直到严丝合缝贴在骆明野的皮肤上。
轻微的窒息感使骆明野呼吸逐渐粗重,他喉结在软尺的压迫下不住上下滚动,那一个小小的凸起有生命一样充满活力,狠狠摄住江屿的注意力。
江屿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他无意识收紧软尺,想要让那个小东西停下。
这时候,后颈搭上一只宽厚的大掌,五指随着江屿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捏住江屿。
他被迫仰起头来,视线从骆明野的喉结移到他的眼睛。
好深。
好黑。
像无边无际汹涌澎湃的大海,能吞噬一切过往船只。
江屿像只被捏住后颈的猫,双手应激一样用力,而后瞬间松开。
骆明野胸膛起伏,炽热灼人的呼吸打在江屿脸上,连带着染红了江屿的双颊。
江屿这辈子第一次感受到这种令人腿软的压迫感,后颈的手不放松,他进不得退不了,被骆明野困在这方寸之间焦灼难耐。
不一会儿,江屿的眼角便被骆明野逼出一点晶莹,斜红连上眼尾,又点了鼻尖,江屿整个人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可怜。
可也比任何时候都让人想欺负。
骆明野靠近江屿的脸,两人的鼻尖几乎就要触上,江屿从没有这么清晰地闻过骆明野的味道,是雨后森林的潮湿和着太阳下的草地,一种黏糊的芬芳。
江屿不得已把双手抵上骆明野的胸膛,嘴唇紧紧闭起,一刻不停咬着嘴唇内侧的软肉。
太近了。
骆明野还在靠近,两道呼吸交缠在一起,江屿的鼻尖被他压着。
不行,太近了。
江屿发出一声小动物一样的嘤咛,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挣脱骆明野的钳制,本能扬手一挥,啪一下拍在骆明野脸上。
与此同时,两人身侧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浓郁到甜腻的玫瑰味一瞬间席卷整个设计室。
江屿和骆明野同时回头,对上了安棠不知所措的眼神。
江屿:……
骆明野:……
安棠:……!
“对不起打扰了!”安棠迅速反应过来带上房门,全套动作下来没超过1秒。
随后,设计室的门又缓缓打开一条缝隙,安棠伸出一个脑袋弱弱地说:“要不你们先换个地方再继续?这香水实在是太呛了。”
“我刚刚真的敲门了,没人应我才进来的。”
面对致死量的玫瑰香水,两人没心情纠结这次又互换了什么东西,很有默契地一人走向一扇窗,待窗户开到最大以后才从设计室离开。
香水是安棠帮学姐带来想要放在这里的,现在一不小心给人打了,安棠捂着自己干瘪的小钱包跑了。
跑之前再次为自己的鲁莽道歉。
骆明野很中肯地表示:“是我们自己没听到敲门声,还好进来的是你,下次我们会注意的。”
话是这么个话,但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江屿看着安棠跑远的背影,一句“没有下次”噎在嗓子眼里没能说出口。
江屿目视远方,左半边脸颊隐隐作痛,很好,又是触觉。
老实说触觉你是不是有人脉,怎么回回都是你?!
各种情绪堵在江屿胸口,他自己排解不了就去找让自己困扰的罪魁祸首。
江屿转身面对骆明野,好看的眉皱起来冲骆明野到:“你打我!”
骆明野哭笑不得但又有点心疼江小猫,赶忙捧起江屿的脸轻轻吹了一下。
感受到轻柔的风拂过,还有贴在脸颊上手掌的温度,江屿和骆明野同时疑惑:难道换的不是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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