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沐白看见沈淮安心里很是诧异,随即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
沈淮安原本双臂环抱靠在门框上,闻言轻笑一声,“看来我前阵子新调的忘忧酒效果还蛮不错的,你不过才喝了两杯就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玩笑归玩笑,沈淮安还是解释道,“这是我酒馆的休息室,昨晚你喝醉了,手机也关机了,店员没办法就联系了我,我让人把你安排在这边休息。”
话说到这许沐白也想起是怎么一回事。
昨天他从腾跃离开,原本是想直接回家的,但是他知道乔瑾年得到消息后会回去所以他就开着车漫无目的地逛,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酒馆这里。
此时许沐白心里挺后怕的,这幸亏是在沈淮安的酒馆里,要是换了其他酒吧......
许沐白不敢再想下去,他起身将被子叠好,跟沈淮安道过谢后又问,“房费多少我付给你。”
沈淮安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也太客气了,好歹相识一场,要真觉得过意不去,就请我吃顿早餐。”
许沐白早上没什么事,便应下这个请求。
说是许沐白请客,结果两人哪儿也没去,就在酒馆里。
许沐白看着沈淮安有些无奈,“说好了我请客,结果用的是你店里的菜,还是你亲自下厨这怎么好意思。”
沈淮安闻言不客气地将手里的锅铲往前一伸,“要不你来,然后就算你请客,怎么样。”
许沐白一噎,显然是没想到沈淮安会突然提出这种建议,他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道,“还是算了,要我下厨就是恩将仇报,我家里平常都是乔......”
提起这话题许沐白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乔瑾年,上一次来还是为乔瑾年庆生那时大家都很高兴,谁能想到仅仅不到两个月两人之间就出现了问题。
“怎么了?”见许沐白脸色不对劲,沈淮安便问了一句。
许沐白扯了扯嘴角道,“没什么。”
沈淮安显然不信,他停顿了两秒又说道,“是因为乔总吧。”
许沐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知道他是......”
“知道啊,”许沐白还没说完沈淮安就回道,“以前有一段时间我还把他当成情敌过。”
“情敌?”沈淮安这话直接转移了许沐白的注意力。
许沐白是知道沈淮安和宁浩的事,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将宁浩和乔瑾年往那方面的关系上想。
“是不是觉得很难以想象?”沈淮安将屉笼里的点心夹到瓷碟上然后递给许沐白。
许沐白伸手接过后如实回答,“是有些不可置信。”
沈淮安笑了笑神情有些苦涩,“其实这都是之前宁浩为了摆脱我说的谎言。我一开始见了照片还真信了,不过有一次远远地见过乔总一面便确定那两人是绝对不可能。”
早餐准备好了,两人将几个盘子都移到上次坐过的那个位置。
“尝尝,自己店里包的,全都是货真价实的料。”沈淮安用公筷给许沐白夹了一个灌汤蟹黄包。
“谢谢。”许沐白轻轻咬了一口汤汁很鲜美只是因为太烫便又放回到盘子里放凉。
沈淮安先前的话只说到一半,许沐白心里其实有些好奇沈淮安是凭借什么仅一眼就看出宁浩和乔瑾年两个人是不可能的。
“很简单啊,”沈淮安说,“这两人站在一起一看就不是一类人。乔总这种人表面上看似很冷淡,不好接近,但是一旦有某个人走进他的心,他便会掏心掏肺对你好。而宁浩不一样,他看似处处留情,其实最是无情。”
许沐白一怔,不知道沈淮安和宁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他用平静的语气说出那么悲凉的话。他和沈淮安算上这次也才见过两面,并不是那种可以随便打探对方**的关系,所以并没有多问。
两人边吃边聊,沈淮安说了一些外国的趣闻给许沐白听,许沐白也说了一些刚入行时的糗事,两人相谈甚欢却都心照不宣,谁也没有提另外两个男人。
只是在许沐白要离开的时候,沈淮安突然将人叫住,“许先生,我不知道你和乔总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能看出来乔总对你是真心的,而真心是很难得的东西,不应该被辜负。”
许沐白愣怔了一下,随即笑了笑道,“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下次有时间再约。”
“也不知道有没有下次了。”沈淮安这句话说的很轻,许沐白没听太清,却也没再询问。
从醉清风那离开后许沐白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实验室,待了一上午,中午吃过饭后回到办公室才从方美口中得知昨天乔瑾年打电话到处找他。
许沐白闻言愣了两秒只回了一句,“知道了。”便没了下文。
方美总觉得许沐白今天怪怪的,以前许沐白对乔瑾年的事都很上心,刚才的反应却很平静。
而且许沐白向来都很注意形象,今天穿的这套衣服却有些起皱,像是晚上睡觉没换直接穿着睡,第二天又直接穿着来上班一样。
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不过她也看出许沐白情绪不高,所以难得的识趣没有多问。主要是怕不小心“惹恼”上司,又被“公办私仇”安排很多任务。
许沐白的手机直到傍晚下班的时候才开机,刚一开机一堆消息蹦出,震的他虎口都有些发麻。
许沐白大致看了一眼,除了有几条是垃圾短信外,其中方美发了两条询问他在哪里说乔瑾年在找他,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乔瑾年发,不过都集中在昨天,还有一些是凌晨发,最后一条是早上六点多发的,内容是请求许沐白就算是生气也给他回条消息报平安。
许沐白又看了一眼通讯录,电话那个图标上显示着两个标红的数字,58。他大致翻了翻,有叶清打的,有陌生号码,剩下的大部分也都是乔瑾年打的,许沐白甚至能从打的次数和间隔的频率大致猜出乔瑾年的心路历程。
大致翻了一遍后将电话和短信的未读记录全部清除后,许沐白才给叶清回了个电话,刚一接通就被劈头盖脸训了一顿。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说他和乔瑾年的事情,而是等叶清发泄完后随便扯了个借口便将电话挂断。
然后他就开车回家。
许沐白进电梯的时候碰上对门的邻居,两人便闲聊了几句。
“我跟你说,昨天我下班回来刚要开门,然后钥匙不小心掉了,乔先生听见动静开门出来可能以为是你结果发现是我,那表情变化可不要太明显哦。”
乔瑾年这三个字就像是一个病灶,从醉清风离开后便无孔不入以各种形式侵入。
到家后,开门进去,没看到乔瑾年,许沐白莫名松了一口气。两人现在的状态如果同在一个屋檐下,许沐白还真的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他。
许沐白脱掉外套挂好,神情有些倦怠地走到沙发前坐下,想要倒杯水喝,却在看到茶几上的杯子后手又顿住了。
茶几上的那个杯子是乔瑾年的,杯子是普通的陶瓷杯子,只不过杯壁上印着两人的合照。
照片上许沐白穿着睡衣靠坐在床头看书,乔瑾年穿着同款睡衣从身后抱住他,下巴亲昵地搭在许沐白的肩膀。
杯子是一对的,同样的杯子许沐白也有一个,只不过乔瑾年那个是黑的,他那个是白的。
当时乔瑾年神秘兮兮地将杯子拿出来后,许沐白嫌羞耻难看不想用,乔瑾年却宝贝的不行,一直软磨硬泡连撒娇都用上了,许沐白没办法最终还是妥协了。
那些天乔瑾年喝水量都急剧上升,每次喝水的时候都要捧着杯子跟许沐白炫耀,说这个礼物在网上投票送情侣爆款礼物排行中排前十。
许沐白想起他当时得瑟的语气,嘴角就控制不住想笑,随后想起两人目前的处境又默默敛平。
他拿起手机给乔瑾年回了一条消息,说了自己目前的情况,又将乔云山来找他的事跟乔瑾年说了。
如果不知道乔瑾年的真实身份,许沐白大概率会陪他去见乔云山,毕竟乔云山看起来不像善茬,但是现在,许沐白知道即便乔瑾年单独去见乔云山也肯定不会吃亏。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乔瑾年的电话便打过来了。许沐白看着来显迟疑了两秒还是接通了。
“哥哥——”
乔瑾年见许沐白接电话了心里一喜,刚喊了一声下一秒就被许沐白泼了一盆冷水,剩下的话便一句也说不出来全都赌在喉咙口。
许沐白说,“最近这段时间,我们暂时不要见面,彼此都冷静冷静。”
许沐白说完那句话后电话那头的人便沉默了,最终还是许沐白受不了这种氛围,率先挂断了电话,不过在挂断之前许沐白还是不放心又叮嘱了他一句,让乔瑾年去见乔云山的时候注意安全。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提示音以及许沐白最后那句叮嘱,乔瑾年鼻子一阵发酸。自此乔瑾年终于是知道许沐白那天为什么会突然去公司找他。
谎言就像一个多米诺牌只要其中一个环节出现错误就会引发一系列的蝴蝶效应。
乔云山的出现让许沐白起了疑心,自己忘带手机所以许沐白来公司找他,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乔瑾年有时候总会忍不住在想,如果他那天带了手机,那事情是不是就来得及补救,他和许沐白是不是也不会走到现在这步?
不过,最后这个假设还是被乔瑾年否决了。
是谎言就迟早有一天会被拆穿,它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般,即便现在不发生也会在将来的某一天爆发。
没有预兆,一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许沐白现在连一个当面解释的机会都不愿意给他。
现在的乔瑾年就像一个等待宣判的囚犯,明明已经悔过却连一次重来的机会都没有,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那个审判他的人能够心软给他一个自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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