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我都有点磕你俩了。”
“要炒cp先联系我经纪人，这是另外的价钱。”周邮蹭了把脸，发现擦不掉，气得朝江边腿上补了一脚，被对方躲过。
江边持续讨打：“给钱就行吗，那我岂不是不用写情书剖白心意了？”
周邮：“……”
芦苇放下机器，忍不住怼道：“呵，就你那写情书的水准，也就丁经铭敢找你下单。”
江边不太认可：“各方满意度不都挺高吗？”
“对方能收下那是看在他面子上吗？”芦苇直接揭穿道，“也不知道别班女生对你哪儿来这么重的滤镜……”
江边靠在栏杆上，胳膊撑住身体和芦苇掰扯自己代写情书的文学造诣，这头周邮早魂不守舍地走了。
疯了，这世界疯了。
果然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这才几天，江边就放浪形骸成这样了？
他还是直男吗？！
*
高三下学期已经正式开始加载，从小学起就被家长老师挂在耳边念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随着春天的号角，好像真的近在眼前了。
二月份学校举行了百日誓师大会，照沈瑾瑜的说法，整个行知楼鲜红的旗帜拉满了，将士们的热血被点燃了，然后，所有的风头被江边一个人独占了。
“那边的男生，旗子挥起来啊！是1班的周邮吗？”
“好的老师。”周邮装模作样挥了两下，等巡查的老师走远了又磨起了洋工。
他瞥了眼楼下，居然看到有人一边誓师一边在背白皮书。
“我天要不要这么夸张？老沈！快瞅眼楼下，看看是不是……”
“哎结束了结束了！边哥发言结束了！”沈瑾瑜拍拍他的胳膊，“快点下楼了！”
“去哪儿？哎哥们儿，帮我拿一下！”
周邮紧急把旗子塞给身边人，才避免了连人带旗子被薅走的惨状。
下面中庭搭起的高台上，江边结束学生代表发言的任务，宣布活动进行至下一个环节，也往台侧走去。
他们算是提早撤退了，但来到操场，已经有好几个班的学生占领了各处，学校为百日誓师活动搭建了打卡长廊，许多学生和家长都在留恋拍照。
但他们没去凑热闹，而是钻到了平时的活动区。
对着不知道哪儿搬来的专业打光设备，周邮夸张地问：“这是要拍校园偶像剧吗？”
芦苇凶神恶煞地一瞪，仿佛要不是相机贵重，她高低要在这个美好的日子里给他开个瓢：“学校要选学生代表拍网站的宣传照，我是在用我精湛的技术举荐你们上版头好不好？”
“哈？我还要举荐吗？我这么一表人才，还是年级第二，宣传部的不该亲自来约档期吗？”
“大哥你谦虚点，年级第一都还没发话呢。”
“年级第一？”周邮掉头，正见到江边小跑到了近前。
“你也来凑热闹了？”
“我可是男一号，懂不懂规矩？”冲锋衣外套敞着，江边理了理里面西装的衣襟，拨正了领带。
周邮冷笑一声，轻飘飘地威胁道：“拍之前我把你打成个猪头你就做不成男一号了知道吗？”
芦苇拍视频镜头就爱乱晃，正儿八经拍起人像更是惨不忍睹，在拍出一系列看不清脸也看不懂主题的照片后，周邮忍无可忍地夺过了相机。
“站过去站过去，现在本摄影师命令你转职做女主角。”
道具兼场工的沈瑾瑜：“周邮你还会拍照呢？”
“模特做多了拿个相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江边听到这句话，挑了下眉。
“别挤眉弄眼的，江边你，站近一点，右手举高……举直一点。笑一下，您是形象大使啊，还是厕所大使啊，能不能不要一脸便秘？”
江边：“没有人规定不可以打摄影师对不对？”
“忍一忍，很快结束了。”芦苇发现周邮可能还真有点摄影基础，为了不在文娱委员会议上露怯，她决定暂且相信一下对方。
有两大校草坐阵，要再拍得一坨屎那就真是她手残了。
毕竟放眼全校，这种优质模特资源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身体往下来一点，江边说你呢！不要跟累死了一样，腿呢腿呢？向爸爸秀一下你的逆天长腿好吗？靠着！靠着球桌！没让你坐下！”
今天结束高低我要揍他一顿，江边心想。
他又好气又好笑地警告道：“周邮你完了。”
“哦哦我好害怕哦，谁见过双子装天蝎啊？”
“呵。”江边咬牙切齿地笑了下，却还是配合地往下矮了矮身。
……
拍照的第一奥义果然是姿势越难受出片越惊艳。
拍摄过程虽然鸡飞狗跳，但最终成片堵住了江边的嘴，他一张张划过照片，眼中的惊喜溢于言表，问道：“我不知道你还会拍照？”
“那还不是有手就会？”周邮大冬天啃冰棍，和江边分戴一副耳机坐在台阶上。
体育场活动区后的小树林向来是小情侣约会圣地，吸引无数早恋人士流连，一到大课间便热闹非凡。
江边翻到一张周邮的单人照，是芦苇拍的作品里鲜少几张能看的。
男生不着四六地一手扯领带，一手插兜，眉宇间淡漠的冷清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放大了把屏幕递过去：“你说你做过模特？”
周邮诧异地挑起眉：“你就没试着……点开过一下我的微信头像？”
江边当他的面打开微信，点开周邮的个人资料页：“你这么一说确实不像日常照。”
bulingbuling的黑色铆钉皮衣，红色内搭衬衫，照片上周邮露个侧脸，眉骨和鼻梁的错落勾勒出挺直深凹的线条，落点却在一副桃色的嘴唇上。
调色大胆，配饰夸张，很亚比的风格。
周邮放大了图，那两瓣桃色立刻消失。
“你看右下角还有工作室水印呢。”
江边顿了顿，视线重新聚焦：“草玉一峰？好奇怪的名字。”
“是七中一位老师开的，就是……”周邮组织了下语言，“之前给我打包饭来的是莹姐，邵老师是她弟弟。”
“还有别的吗？”江边问，把图又缩了回去。
“唔，你可以去搜下他工作室账号，不过邵老师主业是天文摄影，拍人拍得少，有人脸的照片估计一半多是我。”
江边麻利地开始搜索，一边说：“那不是正好，我也没想看别人。”
周邮偏头一讪：“……”
大哥，你这直球叫人很难接啊。
他都有点怀疑江边也是弯的。
但又怕自己弯眼看人基，毕竟直男gay起来，真同也得甘拜下风。
尤其是江边这种大多时候不出声，一讲话就噎死人的，本身也和正常且无趣的直男割席甚远。
周邮偷摸视察了对方一整天，发现此人除了给邵峰账号点了个关注没再做其他让人误会的事，便又沮丧又窃喜地解除了警报。
江边的微博号和僵尸粉没什么区别，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自动清除。
他不知道的是，江边的账号确实被移除粉丝了，但却是邵峰手动的结果。
理由是，他挖坟，且连赞——每一个包含周邮的动态。
邵峰气得不行，在一个天文摄影博主的账号里只focus人像商单，这不是找茬是什么？！
往常，年后寒还能料峭好一阵子，今年不知是不是年前冷过了头，热得格外早。
怕热如沈瑾瑜，短袖第一个上身，然后就被反复无常的降温搞感冒了。
“倒春寒啊……啊嚏！”惊天动地的喷嚏打完，沈瑾瑜拿起袖珍小水杯接水。
姚易峰趴在讲台上打他趣：“老沈，你这小黄鸭的饮水机是哪个心上人送的，天天接那么点水够你塞牙缝吗？靠这点水治感冒杯水车薪啊！”
“周邮的友情赠送，还哪个心上人……别跟这儿编排我绯闻了，有种你去编排江边去。”沈瑾瑜撂下杯子擤了个鼻涕，嗡嗡地回道。
“江边？”姚易峰笑得一脸猥琐，“人帅哥都就近消化了。”
老沈顺着他的视线迅猛掉头，只见周邮像只无尾熊似的挂在江边背上，被人半驮半背着进了教室。
沈瑾瑜：“！！！”
姚易峰折断半截粉笔，冲那头一扬手扔了过去。
粉笔落在桌面上，周邮坐下来顺手捡起砸回，老姚偏头一躲，笑嘻嘻地转回来，冲沈瑾瑜道：“……算了你也别挣扎了，这都高三下了，还几天高考啊，哥跟你同班三年了，天天和校草扎堆烂桃花都没见你有过，你是找不到妹子的，认命吧！现在转投哥的怀抱，姚哥也能给你满满的安全感哟~”
沈瑾瑜被他“哟”出一身鸡皮疙瘩。
“再哔哔赖赖晚上去你弟宿舍祸害他。”
“我去，上次半夜你踹他宿舍门抢泡面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怎么滴？你要给小陈同学报仇吗？”
两人撸起了袖子，剑拔弩张的造型。
此时一根芦苇从过道飘过，见状默默留下一句：“原来这就是弟控啊啧啧……”
高三下学期基本就是查漏补缺了，测试是主要途径，接下来的几个月大考小考联考模考，各路考试打出五花八门的由头携手而至，除了感叹“文印室印试卷是不是不要钱”，行知楼的诸位对于“考试”二字已经可以做到心淡如水，麻木处之了。
上午的考试告一段落，江边和沈瑾瑜不想去食堂和饿狼们争饭吃，选择了去小卖部热便当。
沈瑾瑜在冰柜前徘徊着，问道：“咱给周邮带什么？”
“照烧鸡排饭吧，他不喜欢吃配料杂七杂八的。”
江边选了一盒卖相稍好点的去结账，沈瑾瑜跟在他身后说：
“你还真了解他啊，想想你和周邮刚认识那时候，天天吹胡子瞪眼，我都怕你俩做同桌每天来上一架。”
“他不就一小屁孩吗？”江边拿走他手里的一起放在柜台上让营业员扫码，“事儿多爱闹腾，除此之外，别的缺点倒是也没有。”
沈瑾瑜状似无意地问：“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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