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轮游戏一共十人,其中四人有游戏经验,吕萌萌、钱勒、钟哥和周尔,除这四人,剩下的全是小白。
李峰是在游戏正式开始的夜晚就在外遇到了书记,第二个是张波,然后是唐坤和林进。
游戏新人没有经验,再加上陌生的环境和巨大的恐惧让人很容易被忽悠。
懵懂的四人以为遇到了神的救赎,结果却是魔鬼的獠牙。
屋子里再没有别的声音,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笼罩了整个房间。
沈彧白为林进感到悲哀,同时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如果连NPC都会骗人的话,还有什么能相信?
如果说刚才林进抖得像筛糠的话,现在就是一潭死水,空气钟都弥漫着死亡的味道。
“我杀了他,我杀了唐坤!这怎么会是假的呢!”
林进情绪突然崩溃,趴在地上泣不成声:“他再也出不去了……我也出不去了……”
痛苦和绝望交织成一面巨大的网,将林进密不透风的罩了起来,让他能独自咀嚼那份足以将自己淹没的悔恨。
黑暗中沈彧白看不清禾非的表情,他挺直着脊背,只是看着林进。
十多分钟后,林进止住抽泣,哽咽着看着沈彧白,声音嘶哑:“可以请你们帮我一个忙吗?”
沈彧白嗓子发紧,没答应也没拒绝。
“我和唐坤租的房子在B市通苑社区一栋一单元401,有一把备用钥匙在门口垫子下面,还有两千三百块在门口沙发垫下面,如果你们出去后有一天想起了我们,请帮我们报警收尸……”
林进情绪稳定了很多,“房东阿姨是个好人,我不想糟蹋了她的房子……”
沈彧白鼻尖发酸:“如果有意外,要怎么通知你们家人呢?”
“我们是孤儿。”
“你是个好人,我希望你们能活下去。”林进说:“现在想来,他一直在找我们这种第一次玩游戏的,不过因为你们和有经验的走得比较近,所以没找你,但也要做好准备。”
“我真傻,害死了唐坤……”
“他那么相信我,我死了之后怎么面对他呢?他肯定不愿意跟我做朋友了……”
后来林进有些神志不清了,断断续续交代着,到最后沉沉睡了过去。
沈彧白悲伤中夹杂着愤怒,恨不得现在就跑到书记跟前,拿刀抵在他脖子上让他说出离开游戏的办法。
“你忘了,要离开游戏,找到凶手还不算。”禾非提醒他,“还要得到书记的认可。”
他们要做什么才能得到一个杀人凶手的认可?
也变成一个杀人狂吗?
“不用那么麻烦。”禾非说:“按照书记的要求把事情做完了就行。”
中午,果然有三个村民送饭来,他们也不管有几个人干活,只管把饭菜放下,从外面看了一下他们的修缮进度,就回去了。
钱勒蹲在地上翻找贴着他们名字的保温盒,半晌才翻出自己的来。
一个拳头大的碗,甚至只装了一半。
“靠!”钱勒终于忍不住骂了起来,“还好游戏只有三天,要是七天的话老子保准饿死。”
沈彧白没理他,把自己的和禾非的翻出来,想了想又把林进的饭盒拿出来。
林进的碗足足有钱勒四个那么大,把钱勒看得一愣一愣的。
沈彧白端着碗进去,钱勒在外面羡慕得口水都要流下来。
“别瞎羡慕了。”钟哥在后面阴森森说:“你没发现吃得多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吗?”
端着大碗准备吃饭的禾非:“?”
“他们什么意思?”吕萌萌对着拳头大小的碗也十分不满,“凭什么瘦子就能多吃饭,我们胖子就不行?我胖吗?我一点也不胖!”
钱勒接着:“就是,挑肥拣瘦的,养猪呢!”
两人附和着,说着说着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到最后声音都没了。
村民们不会真的在调整他们的体格吧?
体型小的人多吃,体型大的人少吃。这也太诡异了。
钱勒再次:“我靠!”
一想到村民们把他们当成猪来养,就什么胃口都没了。
禾非蹲在地上吃得很香,一点也不优雅淑女。
吕萌萌斜眼看着她,情绪复杂:“还吃呢,你不怕吃胖了他们把你当成猪杀了吃了!”
禾非:“难道你不吃他们就不杀你了吗?”
“……”
禾非人瘦,饭也有一大碗,她一边吃着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沈彧白进去了那么久怎么还没出来?
禾非三两口扒完饭,抹抹嘴站起来就朝庙里走去。
吕萌萌:“她、她怎么变得像个男的似的!”
钱勒立刻:“男的怎么了?你性别歧视啊?!”
禾非没听他俩谈话般,三两步走到门边,推开门,沈彧白正背对着他。
“你直接把饭给他不就好了?”
沈彧白没说话,动也没动。
禾非越过他,这才看见林进安静躺在地上,身体没有起伏,已经死了。
禾非静默了一阵,才伸手拍拍沈彧白的肩,转身出去,还贴心的带了门,让他一个人冷静冷静。
外面四人站在一起,钟哥正说他们的猜测,听得吕萌萌和钱勒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可恶,我们累死累活帮他干活,他居然想吃我们?!”
钱勒撸起袖子露出肌肉:“我现在就去掀了他的老窝!”
钟哥赶紧拦下两人,“这还只是猜测,要落实他的罪名还需要找出证据,有了证据才好在村民面前揭发他。”
钱勒又说着他的口头禅:“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两人看着钟哥,钟哥转头却看着禾非,两人又随着他的视线看着禾非。
按照吕萌萌的性格,往常的她早咋咋呼呼着嚷嚷开了,她不觉得禾非能靠得住。
但现在她什么也没说。
禾非依然:“还是要找到李峰的尸体……或者说找到张波的尸体也行。”
吕萌萌:“什么意思?”
禾非说:“如果书记真的向我们猜测的一样是个杀人魔的话,李峰作为第一个受害者,他的尸体必定不会被好好安葬。”
一个杀人并且有吃人倾向的人,会如何对待一具新鲜的尸体,答案显而易见。
况且李峰的尸体本身就被啃食过,他的死还是一个谜。
“可是我们不都确认了吗?”吕萌萌不解:“凶手十有**就是书记,还要浪费时间干什么?”
其实这也是沈彧白的疑问。
禾非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不耐烦,但依然向他们解释了一遍自己的思路:“即使我们确定书记是凶手,但是村民不知道,即使我们完成了第一个任务,那要如何得到书记的认可呢?”
“那向村民们证明了又能怎么样呢?他们又不是书记。”
禾非:“现任书记死了,下一任就会从村民中选举。”
现在所有人都被这个思路讲通,神色复杂回想李峰遇害时的场景。
吕萌萌发现重点,看着禾非:“你不是说你是第一次玩游戏吗?”
禾非想也没想:“你还说你是个人美心善的小姑娘呢。”
吕萌萌:“……”
前面没有线索的时候禾非只是不声不响的当混子,现下有了些蛛丝马迹,本着“早点出去不要浪费时间”的想法,跳出来给了大家一个思路。
钱勒啧啧称奇:“原来是个扮猪吃老虎的。”
禾非歪着头玩手指,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在游戏里谁是老虎谁是猪还说不一定呢,我只是个努力活下去的菜鸟罢了。”
沈彧白从里推开门出来,脸色不是很好。
禾非闭了嘴,神色中有些许担忧地看着她。
钱勒不知道里面的情况,问:“林进情况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沈彧白还没开口,禾非抢先道:“好多了。”
沈彧白疑惑地看着禾非,她不是知道林进死了么,为什么这样说?
钟哥使劲捏了捏眉心:“那下午的活动就别叫他了,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吧。”
禾非没有告诉他们林进的真实情况,沈彧白看了眼禾非,最终什么也没说。
有了书记这个嫌疑人,几人下午也就完全没心思修缮庙宇。
反正书记是个坏角色,他分配的任务也就不一定正确了,说不定他们完成之后还有更大的问题等着他们。
吃过饭,草草安置了唐坤的尸体,六个人凑着脑袋开始思考如何使书记的真面目公之于众。
距离他们成功离开游戏只差这一步了。
吕萌萌是个暴力派,她提议:“我们可以把他骗到这里来,趁他落单抓起来严刑拷打,让他自己承认!”
“这也太不讲理了,到时候翻供怎么办?。”钱勒不同意,“没看过电视吗,最有效的办法是扮成鬼,让他在村民面前自己揭露真相。”
吕萌萌不屑:“现在哪来的条件扮成鬼啊,再说了这么小儿科的把戏你当别人不知道吗?”
钱勒反唇相讥:“那你觉得你的主意就很好吗……”
钱勒跟沈彧白吐槽吕萌萌,“我从来没见过他那样嘴碎的男生。”
“……!”沈彧白瞳孔骤然放大,连悲伤的情绪都被吓得瞬间消散,“她不是女生吗?!”
钱勒翻了个白眼:“你听他胡说呢,他是个纯爷们儿。”
沈彧白心里十分震惊,目光不自觉移到走在最前面的禾非身上。
禾非像是背后也长了眼睛,瞬间转过头阴森森道:“敢胡思乱想我就把你们俩丢在这。”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三人躲在林间,看着静悄悄的书记家。
再过两个时辰,书记就要出门带游戏玩家回宿舍,他们要趁着这个时间去书记家里找出证据。
田间地头的声音逐渐小了,村子上方升起袅袅炊烟,映着漫天红霞,狗吠声穿透整个村庄。
入夜,月悬高空,头顶乌鸦嘎嘎叫着。
书记踩着月色出了门,朝着游戏玩家集合的花婶家走去。
“我们分头行动,牛棚,后院,主屋。”禾非简短安排道:“不管发现了什么,十五分钟内必须回到这里集合。”
“明白。”
院子长着两棵梨树,开着零零散散的白花,在月光下像在发光。
沈彧白找了许久,木桌木凳,葡萄藤架,甚至连树杈上都看了个遍,什么也没有。
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目光依旧不死心的在院子里逡巡,思考着,如果他是杀人狂,他会把尸体放在哪呢?
沈彧白想,法制新闻上最常见的几种藏尸方法,除了冰箱就是后院土地。
挖个坑埋起来几乎是罪犯们不谋而合的想法。
精神鼓励之下,沈彧白又重新振作起来,这一下便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梨花大多在初春盛开,现在天气正直盛夏,为何春季开花的梨树会有花苞?
难道是梨树下埋了什么东西催发了梨树开花?
沈彧□□神一振,起身蹑手蹑脚朝着梨树走去,身后突然传来:
“你在找什么?”
书记笑眯眯的声音在背后毫无预兆响起,“你在我的院子里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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