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对于读书这件事贺禾还是很在意的,大年初二父母就带着弟弟妹妹还有姐姐回来了。

每个人都穿了新衣服,贺禾没有,妈妈说姐姐那套去年才买的,扔了怪可惜,让贺禾先穿着,说是改天给她买新的。

贺禾很生气,她妈说话一向不算数,说改天就基本这件事没戏了。

她已经两年没有新衣服穿了,都是姐姐剩下的。

妈妈说姐姐长得快换衣服也快,弟弟是男孩子不能穿女孩的衣服,妹妹太小穿不了姐姐的衣服,所以只有她捡破烂了。

贺禾争论了几次说不过也懒得计较了,今年她也不开心,没得压岁钱就算了还没得新衣服。

但是一想到自己要上学的事就憋着劲没发出来。

“不要因小失大。”这句话是陈雅讲故事时给她说的,大概是捡了芝麻丢了谷子的意思。

贺禾可太清楚这个意思了,上次就是因小失大了。

贺禾把碗洗了,又把地扫了,她妈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贺禾做这些的时候都在她眼皮子底下做的。

贺禾拉了张凳子坐在她旁边:“妈。”

贺妈妈掀了掀眼皮看着她,贺禾肯定是憋着什么坏招呢。

对于这个女儿她不太喜欢,长得丑就算了,当初生的时候以为是个儿子连名字都取好了叫贺禾,结果是女儿,贺妈妈不理解,自己期待了那么久的儿子为什么变成了女儿,还又黑又丑,总是惹她生气。

脾气没大女儿好,性别战不过儿子,长相不如小女儿,贺妈妈看她哪哪都是缺点。

“怎么了?”贺妈妈问。

贺禾学着姐姐的样子扯出讨好的笑来:“我七岁了。”她说。

贺妈妈斜眼看了她一眼:“七岁了怎么了?”

贺禾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姐姐七岁上小学了,我是不是也该上小学了。”

贺妈妈这才睁开眼来看她:“是七岁了,是到了上学的年纪了。”

贺妈妈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贺天就从屋子里跑到了院子里,一个飞扑就扑到了她的怀里。

贺禾牙齿咬得紧紧的,她最讨厌贺天这样,每次她和父母或者奶奶说点什么的时候,贺天就老出来打断,像是宣布主权似的。

贺天扑在她怀里撒娇:“妈妈,我要吃弯脚粑粑。”

“好好,晚上就给你做。”

贺禾见贺妈妈的注意力被贺天吸引了过去,她着急的叫了声:“妈,我读书的事。”

贺妈妈把贺天搂在怀里,看了她一眼敷衍她:“晚上我和你爸商量商量。”

贺禾得到想要的答案也懒得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自己跑出了门。

沈译感觉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似的,一动不动,四周很安静因为安静所以沈武踹门进来的声音就格外的响。

沈译人是僵着的,心跳却奇快,小房间里只有他的心跳声。

沈武进了院子,沈武朝他的屋子走了过来。

隔着墙体沈译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

“开门,老子知道你在家。”

沈译没出声,他连呼吸都放轻了。

沈武踹了两脚门:“小兔崽子,开门,你妈呢。她又跟哪个野男人跑了”

沈译把身上的外套用力裹了裹。

沈武又踹了两脚,本就不结实的门因为他的这两脚发出了沉闷的嘎吱声,沈译觉得他再用力些门就会应声而倒。

“不开是吧”沈武特有带着宿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不开是吧,不开我有的办法让你开,小兔崽子。”

沈译支起耳朵听到他从他小屋旁边走过去开。

门撑不了多久,沈译听到人走远了才敢凑到门边透过门缝用眼睛往外瞧,沈武不在了,他松了口气,打开门准备跑出去躲躲,等沈武睡着了再回家。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他还没走出去就被一只大手提了起来扔到了院子里。

沈译背先砸在了地上,疼,很疼。

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沈武脚就踹过来了,沈译像个麻袋似的被踹飞了好几米远。

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似的,沈武拽着他的头发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你妈呢。”

酒味顺着他的口气撒在了沈译脸上,沈译觉得有点恶心。

沈译身体上的疼还没减轻呢,脸上就传来了火辣辣的疼,沈武这一巴掌不仅把他脸打肿了连鼻血都打了出来。

沈译又被像个破麻袋似的砸在地上沈武的脚又踹了下来,沈译用手护着头,弯腰护着肚子。

这是他多年来积累的经验。

沈武踹了几脚,沈译连哼都没哼一声。

沈武最后自己也烦了,嘴里骂了几句难听的话就走了。

沈译躺在地上缓了半天才爬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出了家门。

沈秋大概是喝多了脑子不清醒,应该是没发现他偷了钱,要不然不会打这么轻就停了手。

村里的孩子都结了伴,贺禾把他们这种结伴叫做拉帮结派。

用村里小男孩的话来总结就是贺禾认丑话还多,说急了还会打人,经过被她揍的男孩子的大力宣传,贺禾在村里小孩圈的名声大到是个小孩见她都绕路走。

女孩怕变成她这种没礼貌又不讨喜的性格,男孩没她强,自然也不会和她玩。

脚下的石头已经是第三块了,贺禾踢得有些烦了,大黄又在她背后叫了几声,贺禾朝它吐了吐舌头抬脚就朝村口跑去。

鼻血好不容易止住了,嘴角却肿得厉害,沈译轻轻皱了皱眉,孟薇看到难过的。

但是这不是一时半会能消肿的,他唯一能指望的只有今天孟薇不会回来。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只能去村口待着,孟薇是他这个世界上唯一在乎的人了。

他想在她一回来就能看到她,他听过醉酒的沈武说过她本来可以跑的,但是因为带着他,他的哭声引来了沈武他们,她又被抓了回来。

沈译一直觉得要不是因为自己孟薇就不会这样,她明明可以跑出去的,要不是为了他带着他,要不是他哭她就不会被抓住也不会被打坏了脑子。

贺禾刚走到村口就看到了一边擦脸一边朝这边走来的沈译。

沈译半边脸都是肿的,鼻子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贺禾看到他一瞬心底先是冒出了小哑巴,又记起他会讲话,不是哑巴应该是叫小傻子。

她跑到他旁边问他:“你怎么了,谁打的?”

沈译被突然窜出来的她吓一跳,连忙朝身后退了两步,等看清楚是贺禾时他停了脚。

他记性不差,看到贺禾也只是愣了一下就没在管她了。

“你怎么了?”贺禾跟在他身后问。

沈译没理。

“被打了你要还手的。”贺禾说。

沈译还是没理,他朝村口的门牌走去。

贺禾跟在他身后,见他不理自己也不生气,毕竟傻子不喜欢理人很正常的。

“你不会还手吗?”贺禾翻来覆去就这么一个问题。

沈译被她问得烦了,眉头皱得能夹蚊子:“打,不过。”他说。

他突然回话让贺禾吓一跳。

贺禾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就这么几秒沈译已经走到村口。

贺禾赶紧跟了上去:“打不过你就跑啊。”

沈译回头瞧了她一眼没吭声,贺禾觉得自己说的话太高深了他没听懂。

她跑到他面前蹲下和沈译脸对脸,沈译脸虽说是肿的,但也不影响他的大眼睛,他瞪着眼睛看着贺禾不知道她想干嘛。

贺禾在心里叹气,多好的一张脸,可惜是个傻子。

她举起手来又比划又说的:“打不过就跑,懂吗?”

沈译歪过头不看她。

贺禾又挪了位置到他面前又胡乱比划了半天:“打不过就跑,懂了吗?”

沈译觉得她像只蚊子一样嗡嗡的的吵得难受:“知道。”他说。

贺禾见他理解了自己的话,也不挪了就这么和他蹲在地上。

贺禾是个包不住嘴的,没蹲两分钟她就有点无聊了:“你叫什么名字。”

她问沈译,沈译眼睛盯着村口的唯一一条路没理她。

“你姓沈我猜得对不对。”

沈译还是没理她,贺禾不在乎有没有人理,只要有人听她说话就成。

“我七岁了,要上学了,你几岁了”?不等沈译回答,她自己答了:“应该和我差不多大吧。”她看了沈译一眼,感觉他和贺天差不多高却比贺天瘦很多,贺禾觉得自己猜错了她赶紧换了口:“应该六岁,你看起来比贺天还小。”

说起贺天她来了兴趣:“贺天是我弟弟,六岁。因为他是弟弟所以我做什么都得让着他。”贺禾捏了一下拳头,气愤道:“凭什么 ,贺天又小气又怕疼的。”

贺天在她嘴里就是个又娇气又坏的小屁孩。

贺禾这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等她嘴巴说干了,感觉嗓子冒烟了太阳也下山了。

贺禾感觉自己肚子饿了,她站了起来,蹲太久腿有点麻,她缓了一会儿才起来。

“我要回家吃饭了,你也快回去吧。”

她给沈译说,沈译这次没有不理她,转头看向她点了点头。

他给回应让贺禾惊讶,她觉得沈译也不是那么傻。

“那我走了,你也早点回家。”贺禾说。

沈译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她。

“我给你说话呢,你回应,不然就是没礼貌。”贺禾又说。

孟薇告诉沈译要做个有礼貌的孩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只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贺禾又说:“拜拜。”

沈译又点了点头。

“你应该说拜拜。”

“拜拜。”

“再见”贺禾又说。

“再见。”沈译学着她。

贺禾觉得他还挺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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