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妖跑得飞快，他们在马背之上疯狂颠簸，但偏偏马背之上施有法术，导致他们的屁股又像是，被镶嵌在过长马鞍之上一般，只有身子前后左右乱晃。
抵达目的地之时，马妖撅了两下蹄子，冷漠道：“记得给个好评哦。”
陈海海竖起大拇指：“呕——”
宁乐也觉得有点反胃，头晕晕乎乎的，双手按着马背，下马时脚踩了个空。
她身子向前栽倒，脑海之中突然回想起上一回摔跤的惨案。
虽然前头没有咸豆浆，但脑袋磕在地面之上显然也没多好看。
呵，没有关系，今天没了碍事的缥缈宗衣服，她飞快拔出长剑辅助，单脚点地，剑身卡在地缝之中微微弯，她身子前倾，左脚向后抬起悬在空中稳住身子。
陈海海哇哦一声，拿出留影机疯狂咔擦咔擦，夸赞道：“小师妹好身手，我要拍下来发仙友圈！”
宁乐不免有些犯社恐，连忙放下脚站定身子，扭头却看见三双还在空中举着的手。
她不确定道：“你们伸手做什么？”
步飞声坦然道：“我当然是怕你摔跤，想着要扶你，结果没想到乐乐的身法越来越出神入化。”
宋长安红着脸支支吾吾，半晌之后，突然双手合在一起啪啪鼓掌，大声道：“飞声说的没错，宁姑娘的身法实在是惊天地泣鬼神，让我也不免想要赞叹！”
顾北舟抬起双手向上撩撩头发，不屑道：“你不会以为我想扶你吧？别自恋了，我就是想整理整理我英俊的容貌。”
他们都有病，她不该和他们一般计较。
宁乐在心中如是说道。
她面色如常，点头道：“哦。”
顾北舟反倒恼了：“哦是什么意思？”
她冷漠道：“哦就是，我现在不会打你的意思。”
顾北舟骂骂咧咧：“别说的好像我怕你似的！”
俗话说的好，不与傻瓜论短长，虽说她最近有点崩人设，但人要是总和傻子计较，那她的境界岂不是和傻子一样了？
她无视顾北舟的挑衅，手握着剑柄的手轻轻往下一拍，长剑在空中挽出一个漂亮弧度，正正好剑尖入鞘一气呵成。
她转身淡淡道：“走吧。”
步飞声飞快跟到她的左侧，似乎是想开了：“走，我陪你去看表演。”
宋长安想也不想就站到她的右侧，腼腆笑着。
顾北舟‘哎’一声，指着她的背影震惊喊道：“宁乐你怎么这就走了？来啊，我们大战三百回合啊，你说你是不是害怕我把你打趴下？”
然而宁乐迈着步子向前，头都不回一下。
陈海海拍拍顾北舟的肩膀，怜悯地看着他：“顾老弟啊，像你这种靠扯心仪女生辫子吸引对方注意力的蠢货，进火葬场都要被人说活该。”
顾北舟怒道：“谁是你弟弟！”
陈海海表情从嫌弃变为怜悯，最后决定，不再搭理这个压根找不准重点的男人。
马妖停在停马场外头，再往里头走几步，方才算是真正进入妖海景点范围。
他们若是站在高处远远望向妖海方向。
在晨间与黄昏，他们会看见海面皆泛着琥珀色的光辉，偶尔还会看见传说之中的海市蜃楼。
而在正午之时，它通常是纯粹的金色，海面像是细密的金丝线凝结而成一般灿烂耀眼，风稍稍一吹，褶皱一层又一层。
但走进一看——
哪有什么金线，哪有什么波光褶皱，只、有、人！
宁乐惊恐喃喃：“好多人啊。”
陈海海抬手遮着太阳，埋怨道：“最近又不是旅游旺季，啊啊啊本来就热，人多更热了。”
宋长安说道：“仙友圈最近有一位超多粉丝的红人，强烈推荐琉璃城的妖海。”
陈海海不满道：“推的可真不是时候啊。”
陈海海热得要命，连忙死死贴着自带冷意的宁乐，张开双臂把她抱在怀里，因袭面而来的凉爽感觉，她呼出一口气，语气缓和不少：“乐乐，这里好多人你别乱走，让妈咪保护你哈。”
不是师姐，你想降温就直说，绕这么多弯做什么，而且，不要乱了辈分啊啊啊！！！
宁乐忍住吐槽，没有推开陈海海。
没办法，谁让她宠师姐呢。
她将不熟练的冰系法术开到最大功率，很快，她周围便形成一个天然的冷圈。
陈海海像是八爪鱼一样从从后搂着宁乐。
她脑袋搁在她的头顶，呼出一口气：“好好好，我彻底复活了。”
步飞声拿出手帕擦掉额头上的汗珠，想要用凉凉的语气，但呼出来的都是热气，他嘲讽道：“陈师姐这么怕热，不如早点回去。”
宋长安垫着脚尖，好不容易高出人墙些许。
他看着妖海之上甩动的鱼尾，说出人类经典语录：“来都来了，看看再走吧。”
顾北舟露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不值钱模样，兴奋地左顾右盼：“就是，我们都这儿来了，不看看人鱼表演再走，岂不是亏大了？”
他又低头看向宁乐，嫌弃道：“啧啧，小矮子，你不会一会看不见人鱼表演吧？如果你求求我，我不是不能让你坐在我的肩膀上。”
宁乐：- -#
糟糕，她又要崩人设了。
她恶狠狠瞪了一眼顾北舟，像是话本里的战斗傀儡一样，带着身后的陈海海艰难前进。
人鱼表演是妖海一大特色。
所谓特色，就是他们如果想要看人鱼表演，不仅需要排长到夸张的队伍，还要花非常之贵的钱买门票。
宁乐天生不怕热，倒没觉得有什么。
顾北舟和宋长安热得晕晕乎乎的，虽然对上头张贴着的‘美少女最爱的表演节目’，持对方是否虚假营销的怀疑态度，但因为太热，实在没心思仔细看人鱼表演的节目单。
至于步飞声，他懒得‘提醒’。
陈海海好不容易来到售票窗口前端，闭着眼睛大喊：“最贵的票来五张。”
他们好不容易挤进付费区域，总算是彻底脱离人山人海。
他们手中门票所在位置，是最靠近海边的前排，宁乐看见属于他们的座位编号之上，是一个巨大的，自带冷气的，能够遮住烈阳的雪白贝壳。
宋长安说道：“好有新意的设计。”
他走近两步，又感慨道：“里面的座椅居然是用珍珠做的！”
顾北舟吹过冷风，方才感觉头晕脑胀的感觉消失些许。
他摇头晃脑看着四周，只见后头手持普通门票的游客也开始陆续入场，她们陆续坐在简陋的贝壳椅之上，满脸兴奋地交头接耳。
顾北舟开始意识到不对劲，他皱眉道：“怎么全是女孩子？”
宋长安也觉得有些奇怪，但不疑有他，推测道：“可能这就是多元化的政治正确吧。”
步飞声冷笑一声。
陈海海松开冰棍宁乐，坏笑道：“确实是多元化的政治正确，人鱼表演，完完全全是美少女最爱的节目。”
她打量着在场三位男嘉宾的表情，又摸摸宁乐的脑袋，怜爱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对着谁的：“我最亲爱的小师妹，你肯定对带你来这里的师姐超爱的，对吧？”
宁乐此时已经进入贝壳包厢，外头压根看不见她，她抛弃高冷人设，对着陈海海啵啵两声：“我超爱师姐！”
顾北舟满脸嫌弃：“恶心。”
座椅是用五颗雪白的巨大珍珠做的，宁乐和陈海海挨着彼此，在正中间两个位置坐下。
宋长安和步飞声同时迈开腿，才发现对方同样虎视眈眈，盯着宁乐旁边的位置。
宁乐甚至怀疑，他们下一秒可能会为了位置打起来，但这和她有什么瓜系呢？
步飞声微笑道：“长安，我和乐乐是好朋友，我们理应坐在一起。”
宋长安好像突然长了脑子，开始稍许看清步飞声的真面目，他警惕道：“既然飞声和乐乐从小就认识，乐乐身边的位置应当也坐够了。”
步飞声笑容逐渐凝固。
宋长安严肃道：“飞声，你是我的好朋友，不是吗？”
步飞声一句‘不是’还没来得及出口，顾北舟便挨着宁乐大咧咧坐下，他呼出一口气，岔开双腿一副土匪做派。
他看着同时张大嘴的两人，疑惑道：“你们看我干嘛？”
他并拢双腿，戒备道：“事先说好，我不喜欢别人坐在我的腿上。”
坐个屁，他们是看你蠢。
宁乐在心里吐槽道。
她不想搭理几个傻子，目光又定格在平静海平面之上。
正午的阳光，照得海面熠熠生辉。
她都不敢想象，人鱼出水的瞬间到底会有多震撼。
步飞声坐不到宁乐边上的位置，也不愿意被顾北舟和宋长安包裹，他只能选择坐到陈海海身边。
陈海海也不喜欢他，朝着宁乐挪挪位置。
步飞声不在乎陈海海怎么看他的，但这不影响他全程耷拉着一张脸。
顾北舟双手抱着后脑勺，盯着宁乐嘎嘎道：“我听说人鱼会为爱化出人腿，而且一个个腿都比你长。”
宁乐凉凉道：“我把你的腿从膝盖位置截断，你到时候看看你的腿还剩多长。。”
顾北舟按着膝盖惊恐道：“你好恶毒。”
宁乐冷冷道：“是啊，我这种人如果出生在《清冷人鱼为爱上岸》的话本里，我一定会成为邪恶海修士，然后杀掉所有长腿！”
陈海海慢慢吞吞竖起大拇指：“好厉害啊小师妹。”
宁乐回以一个大拇指：“我是最强的邪恶海修士，我还愿意替师姐杀杀杀！”
宋长安沉思片刻，夸赞道：“宁，宁姑娘好远大的志向。”
顾北舟说道：“什么远大志向？不过是刻板印象之中，扁平恶毒小师妹人设罢了！”
步飞声说道：“乐乐讨厌谁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帮你全毒死。”
几人吵吵嚷嚷之中，人鱼表演也逐渐拉开序幕。
很快，宋长安和顾北舟便发现，他们想象之中的人鱼表演，和现在看到的好像有些许差距。
海平面之上，先是出现整齐地一排鱼尾，随着鱼尾的晃动，海面金色波浪也一阵阵逐渐蔓延开来。
宁乐目不转睛盯着海平面，当一排鱼尾同时消失，他们翻转身形之时——
十八个各色皮肤，头发五颜六色，清一色拥有八块腹肌的人鱼从水底一跃而起。
他们身上像是被阳光镀金一般闪耀，鱼尾抵着水面，他们一同抬起手，朝在场所有人露出灿烂微笑。
阳光，水花，帅哥。
宁乐周遭女性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叫声。
与此同时，顾北舟从座椅上弹跳而起，他满脸愤怒，
“这是人鱼对于消费者，**裸诈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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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场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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