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程嘉树感觉来者不善，梁佳茹每次出现都不会有好事。
果不其然，邵莹莹从办公室出来后，一副不爽模样，程嘉树没多问，低头做自己的事。
他知道邵莹莹会主动说，没一会儿邵莹莹没忍住：“老板就是故意找茬，我听他说要茶叶，结果又说要咖啡，我茶水都泡好了，还被梁总监笑话，说我做这么多年秘书还弄错老板的口味。”
“单纯心情不好。”程嘉树解释，“别放在心上。”
邵莹莹绷住嘴：“心情不好就拿下面的小兵撒气。”
程嘉树叹口气：“你才知道啊。”
邵莹莹欲哭无泪：“我太惨了，真的。”她见程嘉树一直在刷手机，又问：“你在做什么？”
“准备买套房，”程嘉树说得并不轻松，“再住别人那里不合适。”
邵莹莹：“不会是影响陆励谈恋爱吧？”
“有一点，”程嘉树笑笑，“情侣之间还是不要有第三人在里面插来插去的好，有些事只能他们自己解决。”
邵莹莹认真点头。
附近的房子很贵，程嘉树没那么多存款，只能选择距离公司半个小时车程的位置，稍稍便宜点，算下来三十多平方需要快两百万。以后他就要成为房奴了。
程嘉树联系房东晚上下班去看房。
半个小时地铁到达，出站口走十分钟就是，很方便，房东早早在门口等他，是一对老夫妻，老头拉着老太太进电梯，又给程嘉树介绍自己：“我姓林，这位是我的爱人。”
“你们好，”程嘉树自报家门后，“这房子有点年头了吧？”
林老头说：“三十多年是有的，我们现在不住在这里，孩子在国外，不需要这么多房子，我们准备处理处理这边的房子也去国外，找孩子去。”
土著啊，那手里确实得有几套房子。
老居民楼，很长的走廊，又不通风，昏暗的黄灯下一股潮霉味儿。林老头打开门锁，一瞬间，阳光投射进来，有种从地狱走进天堂的错觉。
林老头拉着老伴儿站旁边，对程嘉树说：“随便看看。”
程嘉树嗯一声环顾一圈房子，很小，一进来看完所有格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什么都有，程嘉树很满意，问道：“老人家，能不能再便宜点。”
林老头比他矮一些，闻言稍稍抬头：“不能再少了，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价格了，你可以问问别人家的，比这贵多了。”
程嘉树：“那我再考虑考虑。”
林老头也不强求只嗯一声锁上门，带老伴儿下楼，电梯里林老头问程嘉树：“小伙子是准备买房子结婚吗？”
“不是，”程嘉树说，“我是打算自己住，把母亲接过来。”
“好孩子，”林老头神情微变，“现在只顾自己的年轻人很多，能想到父母的很少。”
程嘉树解释：“我是单亲家庭，母亲没个依靠，跟我住会好一些。”
林老头快下电梯时才说：“还没谈恋爱吧，等你谈了恋爱，就不这么想了，父母会成为你的负担。”
程嘉树听出里面的心酸，林老头拉着老伴儿缓缓走出电梯，看得出来，林奶奶状态不好。
林老头快要走出门口时，蓦地转身对程嘉树说：“我还可以再给你少点，但我要全款。”
程嘉树微怔，忙说：“我马上去筹钱，谢谢你。”
回去路上脚步格外轻快，忍不住给程母打电话报喜，程嘉树说：“妈，我等买了房子先收拾一下里面，都是老房子了，里面很多设施陈旧，简单装修透透风就接你过来。”
程母犹豫，程嘉树又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没事的，妈，我现在还没有对象，等有了，我俩在一起努力买房。”
程母：“可是现在的对象很多都要求男生有房子才愿意谈恋爱。”
“……”程嘉树含糊其辞，“也不是不行，等我在攒点钱，再买一套也行。”
程母叹口气：“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听这语气，程嘉树有些心酸：“妈…”
挂断电话，程嘉树迷茫看着眼前的大楼，又查了一下银行余额，勉强够首付，等明天去银行问问能不能贷款。
中央公园，程嘉树开门松松脖子上领带，见陆励走出房间，他问：“今天没去直播？”
陆励说：“今天休息一天，”有些兴奋，“我晚点准备和大勇出去玩。”
对这个结果，程嘉树一点都不震惊：“去哪里玩？”
“三亚，”陆励嘿嘿两声，“回来给你带特产。”
“好。”
陆励说完见程嘉树一脸疲惫问：“去哪了？这么晚回来。”
“去看了房子。”程嘉树简单说了房子行情。
陆励立马说：“你怎么不找我借钱，你找银行贷款还得给利息，我这可以无息贷款。”
有些不合适，程嘉树想拒绝，陆励又说：“我的钱都存的活期，基本上没什么利息，你用起来不需要有心里负担。”
“这…”
陆励：“你这人怎么这样，买房子这么大的事你没跟我说，借你点钱算什么，别和我客气，我能有今天，你在背后付出了不少。”
程嘉树没再推脱答应下来。
邵莹莹明显感觉今天程嘉树不一样，精神抖擞，她趁泡咖啡的时间凑近程嘉树问：“有什么开心事？”
“我要买房子了，”程嘉树笑嘻嘻的说，“已经看好了，过两天去签合同，房东人很好，还能给我便宜些。”
邵莹莹立马竖起大拇指：“恭喜你啊。”
程嘉树：“等我装修好，邀请你来家里做客。”
“好。”
程嘉树端起咖啡去老板办公室，然刚开门周成凯迎面出来，撞上去，咖啡撒了一地不说，两人衣服也脏了。
“对不起，”程嘉树放下咖啡杯，“是我…”
周成凯笑说：“是我出来太突然了，没给你反应机会。”
心情不错，程嘉树瞟眼房内，靳言挺直腰板坐着，对这边的事不感兴趣。
周成凯轻拍程嘉树肩膀：“好好干，你们老板不会亏待你的。”
“嗯，”程嘉树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咖啡放桌上，靳言翻开行程表：“新人培训有序进行，快结束的时候，你去结课。”
“是，”程嘉树拿过靳言递来的行程单，“下午的会议人事部请假，部长出差，其他部门正常发言。”
“知道了，”靳言签完字，把合同递给程嘉树，程嘉树接住后，靳言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等结束了，会给你调休。”
“谢谢老板。”程嘉树捧着合同，心里却想，这段时间很正常啊，连加班都很少。
不过一听说有调休，程嘉树心里乐开花。出门和邵莹莹对接，邵莹莹一脸懵：“老板怎么没和我说有调休。”
“真的？”程嘉树半信半疑，这怎么一回事。
邵莹莹又说：“这段时间大家也不是很忙，前段时间频繁加班，也没听老板说可以调休。”
奇了怪，不止他一个人这么想。
老板的心思难猜，做下属的只管自己就好。
中午程嘉树趴在桌子上准备睡个觉。句号发来消息：【是这套衣服好看，还是另一套好看？】
两张图片，两套不同风格衣服，休闲风和商务风。
程嘉树：【？】
句号：【我在挑选去见你那天穿的衣服】
好隆重，程嘉树低头看眼自己衣服，略显寒酸，他回：【休闲风吧】
暗想下了班得去商场买套衣服，第一次见面不能丢人。
句号：【图片】
句号：【怎么样？】
程嘉树点开图片，句号已经穿上那套休闲衣服，在镜子前拍照给他，修长的身形再配上帆布牛皮鞋，身形比例完美，不难想象，句号平常没少锻炼。
私心杂念，美中不足的是没有露脸，但又给程嘉树无限遐想。
程嘉树：【好看】
句号是不是太会拿捏他了，拍照不露脸，留白恰到好处。
句号：【那就先这套】
程嘉树：【后天不见不散】
句号：【好】
邵莹莹路过，见程嘉树目不转盯盯着一张图片看，不觉问：“你要买衣服吗？”
“不买，”程嘉树抬头，“这是那位网友发给我的图片。”
“我瞅瞅，”邵莹莹接过手机，放大缩小，再放大缩小，来回多次，神情严肃。
程嘉树问：“怎么了？”
邵莹莹：“我怀疑这是网图。”
“嗯？”
“我在现实中没看过谁的身材比例这么好过，除了老板，但显然你的网友并不是老板，”邵莹莹一本正经，“普通人很难达到老板的身形，如果有，那就是在网上找的图。”
程嘉树说：“对方发来的，不是我主动要的，没必要找网图忽悠我吧。”
“对方主动的啊，”邵莹莹说，“那就更可疑了，一般主动都是蓄谋已久的，可能他看你没那个问得意思，就主动开始秀自己。”
程嘉树：“不至于吧。”
邵莹莹：“你等着，指不定后天，和你见面的是个油头大叔，脸上的粉刺能恶心到你吃不下饭。”
程嘉树：“……”
此时的靳言在办公室卧室里打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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