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活人数又跳了几跳。
程安和程力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惹到了自己的NPC。
说好的按照塔的意志与他们缔结了契约，一路走来也没出什么问题。
程力就闭眼小憩了一会儿，睁开眼就直接对上那个女孩黑洞洞的双眼。
少女的脸与他贴得极近，脸色惨白如纸，却挂着笑容。
她这样看了他多久？
程力毛骨悚然，眼睛缓缓下移，一把匕首已经划破了他胸口的衣服——他吓得失声尖叫，转身的瞬间匕首沿着他的身侧划出一道血痕。
少女不依不饶追着又是一刀刺来。
这下把程力彻底吓醒了。他一把拽起程安，拔起枪就要杀死那个NPC。
少女狞恶地盯着他，这时另外一个NPC拽起她就跑。
程力这时已经受了伤，没有那个心思去追他们了，晃晃悠悠差点跪下去。
程安这时才缓过来，一把搀住他：“哥，咋了？”
“等你醒过来黄花菜都快凉了怎么了？”程力没好气地说，“鬼知道那两个NPC犯的什么病啊？草！真他妈疼……快给我包扎！”
赶向陈氏兄妹的塔的一路上，齐肆碰见好几伙人的尸体。
玩家的密度明显是提高了不少。
奇怪的是不少死者身上爬满了诡异的血红花纹。仔细查看才发现是表皮剥落后血肉外翻，伤口有明显的腐朽痕迹。
齐肆蹲下身翻过面前尸体的脸，脸上血肉模糊，血痕交错，绽开狞恶的巨花。
齐肆条件反射地缩回手，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旁的宋谨言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谢陵尽皱了皱眉，握住齐肆的手腕。
他很不开心。
齐肆诡异地理解了谢陵尽的不悦：“我这就去洗手。”
齐肆反反复复按照标准洗手法洗了几遍。
说实话本来也没粘上什么东西。
齐肆洗完转了转了一下手给谢陵尽看。
动作熟稔无比。
谢陵尽不作回答，握住了他的手腕，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他的手指。
谢陵尽的体温偏凉，性格也冷淡，实在是不像会与什么人亲昵的样子。
你很难相信一捧雪会垂青于谁。
谢陵尽厌恶自己的不理智。可是齐肆被其他人弄脏了。
有人弄脏了我的东西。
这样的念头就足以让他极度不悦。
“别再让别人弄脏你的手。”
他垂眸道，深黑的瞳眸中情绪晦暗难明。
齐肆觉着有点不好意思。
他低低应了声：“嗯。”
宋谨言像看科幻片一样看着这一幕。
他转头对林清一本正经地道：“要不是我知道我兄弟的性取向，这不是在谈我不信的。”
直播间的观众也是这样想的。
“74，薛定谔的直男”
“这种家属感……”
“不是啊哥哥好强的占有欲……”
“提问，洁癖的朋友们会要求周围的人也要洁癖吗”
“哥哥这应该还不是洁癖……不过U1S1不影响自己不会要求周围人也干干净净的”
“74是影响哥哥了是吧”
“磕到了磕到了”
“没有人说吗哥哥这样真的好A”
“我觉得很涩小声bb”
“哥哥真的是又矜贵又有很强攻击性的那种”
“我超级吃他的颜TAT”
“我更喜欢74这种张扬帅哥”
“74怎么那么听话”
“74触发了和哥哥在一起的肌肉记忆”
“给萌新科普。哥哥是主播老公”
“？”
“？？？”
“？？？”
“正经科普：哥哥是我老公”
“正经科普：74是我老公”
“正经科普：74和哥哥是我的老公和老婆”
“哥哥是老婆，懂你意思”
“一夫一妻制是吧，懂你意思”
“不是吧”
“哥哥不是NPC吗”
“有老实人，快来欺负他”
“这个红痕是什么啊”
“有点吓人”
“噫，想想我的脸变成这样……”
“别想了别想了已经开始幻痛了”
“好多尸体都有”
“真的诡异”
“主播怎么直接上手好敢的啊”
“主播主打一个勇气无限”
“追求刺激”
“主播喜欢往虎穴里探”
林清则是盯着出现红痕的尸体一脸嫌弃：“这是瘟疫还是怎么的？”
陈氏兄妹则若有所思地看了会儿。陈乐看向陈智，陈智缓缓点了个头。
“我们还是继续走吧。应该近了。”
目前淘汰出局的玩家虽说不少，可是一路上碰见的尸体也不在少数。说实话他不相信全部是玩家，应该也有NPC。结合陈氏兄妹的说辞，除了玩家之间的火拼，NPC杀人也是存在的。
单说NPC对契约者的初始恨意这个理由明显是有些单薄的。
哥哥到底记得多少有待考察。
齐肆想到这里，打量了一下谢陵尽。
他微微垂眸，仍然牵着自己的手腕，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哥哥一直很奇怪——从上一个校园怪谈来看，完全不像是删除了所有记忆的NPC。至少对自己不是这样。而现在对自己也有些亲昵得过了头，或者说对谢陵尽这个性格来说亲昵得过了头。
他对于旁人是冷淡的，近乎傲慢的毫不在意。
可是对自己——
齐肆看着他优越的脸，陷入深思：难道我不是旁人？他还当我是弟弟？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毕竟他当初也不是真的想当我哥哥啊。哥哥只是想控制变量养一个实验体而已——不能想这种伤心事……
忽而，他的手腕冷不防被敲了敲。
谢陵尽没有抬眸看他食指搭在他的腕骨上，轻轻点了点，仿佛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不满于他的走神，也像是随性而起，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
“在想什么？”
清冷如玉的音色，向来冷冽的音色罕见地有些温柔，带了诱哄的意味。
再看下去要出事。齐肆连忙转头假装无事发生：“什么都没想，发个呆。”
在想你，现在不敢想了。
刚刚想到哪里来着？
齐肆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赶快拉回脱缰的思维。
单说NPC，他还是更倾向于林清这样的是正常状态。更名易姓后应该也会失去全部记忆，没有理由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痛下杀手，玩家的死去在NPC眼里就是死亡。除非穷凶恶极……仔细想想性格恶劣的人确实更容易憎恶或仇杀。
还是说确实都是玩家火拼带上的NPC厮杀？陈氏兄妹是特例？
“没有手段区分这些尸体是契约者还是我们的同类。”
谢陵尽仿佛听到了他内心的疑虑。
“我们分不清任何一个‘人’的身份。”
齐肆点了点头：“是这样。这样就有点难办了。我们都弄不明白这个红痕到底是什么，还有这些尸体的身份。”
还有……
齐肆想不明白陈氏兄妹要回来的原因。
太古怪了。
沉默蔓延。宋谨言都感到气氛不对劲，不再闲聊了。
天色已晚。
“我们到了。”陈智看着面前的塔，不自觉地攥紧了陈乐的手。
白塔高耸。
他朝齐肆众人笑道：“谢谢你们一路上的保护。”
好像也没碰上什么其他人啊这一路上。
齐肆说实话有点不好意思。
“也没怎么保护你嘛。”宋谨言直言，“倒是谢谢你带我们来这座塔。”
陈智却并不理会他，只是直直地看向谢陵尽的方向又道谢了一遍：“谢谢你。”
谢陵尽淡淡看向他。
真可怕，这是在让我闭嘴。
陈智失笑，他当然知道自己只是坐在别人的大树下乘凉而已，他也很庆幸自己找对了人，有人守着“安稳”度过每个夜晚。
“那这样吧。”陈智道，“塔里有光亮，应该是还有人。我们进去，你们先走吧，我把周围的地图给你们。除了塔，周围还有一些补给点的。原谅我为了骗你们过来没告诉你们。”
宋谨言接过地图，非常详尽。实际上塔里的资源可能也都要搬空了，去还没被发现的补给点收益会更高。
“你们自己进去？”
“是的。”
“好运。”林清不咸不淡地回答。
“好运。”陈智牵着陈乐的手，头也不回地向塔走去。
宋谨言拿着地图带领众人走出不远，就听见远处的枪响。
宋谨言想到什么似的，脸色一变，朝包中探去。
“糟了齐肆！”
“怎么？”齐肆脚步一顿。
“我的枪……可能被陈智拿走了！”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有哥哥在负重前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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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孤岛躲猫猫（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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