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要往不能描述的方向发展了,齐肆猛地挣开了眼睛。
那个中西结合的故事背景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什么明明是王子和公主婚礼却是中式的啊?
还有哥哥为什么是公主啊??
更想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就半推半就地要往那个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了啊?
齐肆一把扎进被子里当起了鸵鸟。
我怎么能那么想他啊,他可是我哥哥……
莱因推开门进来,看见的就是齐肆坐在床边发呆的一幕。齐肆察觉到有人进来,目光与莱因对上,就忍不住想到那个荒诞的梦。不行,看不了一点。齐肆马上扭过头,又觉得有些反应过度了,显得突兀。于是又欲盖弥彰地道:“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走?”
又在想什么呢?莱因见齐肆的目光闪烁,知道眼前人的心思一定是又千回百转,但当下他只是淡淡地答:“你想要的话,今天就可以。”
“那我们不得准备一些……”齐肆心想这也太快了,正想罗列一张准备清单,就又听见了敲门声。
莱因看了齐肆一眼,就道:“进。”
是个作侍从打扮的人,进门见了莱因,利落地单膝跪下,双手奉上了一个包裹:“大人。”
莱因并不应答,随手接过了包裹。侍从欠了个身,也离开了。
怎么一副反派作风啊,话说原来哥哥你有手下的啊?
莱因从包裹中拿出一个黑色瓶子,仔细看了一眼,便又收好:“不需要其他准备了。”
齐肆知道哥哥是靠谱的,便只从抽屉中将手稿收好,点了点头。
兵贵神速,拖得久了夜长梦多,快些离开也好。
天色将晚。
亡灵忏悔室。
不知道是不是在白族的战俘都死光了的缘故,除了一开始的大减员,现在的幸存人数都是缓缓往下掉的,现在卡在“37”已经好一会儿了。
“哎呀,现在人都死了大半了,这任务还卡着呢。”
“以我玩了这么多把的经验来看,描述越抽象最后完成的可能性越小。感觉要进入厮杀环节了。”
“说什么呢,还有37个人,离厮杀还远着呢。”
“白族的那两个人还没和劣族的大部队碰上呢?”
“哪里是两个人啊,”一个亡魂慢悠悠飘了过来,“不是一个玩家和一个NPC吗?”
“这个NPC怎么就一直帮着这个玩家啊?”
“谁知道啊,挺怪的。”
“是不是程序员给自己偷偷开了挂啊?”
“啊?这游戏都有人开挂?”
“不能吧,内部工作人员自己还在调查劣族的记录呢。”
“你说谢明安是吧。我感觉这NPC是挺喜怒无常的,前边还要人死呢,现在又跟人哥俩好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这不是哥俩好。”
“这个玩家都叫人哥哥了还不是哥俩好?”
“叫哥哥才是出大问题!有没有一种可能啊不是开挂,是用美色征服了NPC呢?”
正聊着天,又见一人头破血流地来了。
“得,变成36了。”
“不是啊,这你是怎么死的,哥们?”
“花盆砸下来了,头破血流。”幽灵的声音闷闷的,显然是郁闷极了,“是不是太久没人死了这游戏要努力弄死一个啊?”
众人看向死者的大屏,果然是被花盆砸死的,尸体的脑袋被开了瓢,鲜血四溅,裂开的骨头缝隙中依稀可见裸露的大脑。不忍直视。旁边的劣族妇女花容失色,瘫坐在了地上:“来人啊!死人了!”
一旁的人半天慢悠悠地赶到:“哎哟,这也太不吉利了!婆婆那里也遇到了奇怪的人,叫了一堆人过去呢!”
他揪起尸体的脑袋看了看,断言:“死透了。埋了吧。”
“将军也去到婆婆那里了。”
谢明安带着杨茵以及一众劣族的青壮年浩浩荡荡地去入口山径。
杨茵当时在烟囱口怎样都等不到齐肆的回答,又不敢探头,就听见齐肆摔在地上的巨响。她心想小哥哥不会是撑不住摔了吧,又听见了其他动静。弱小动物对危险的直觉总是准得可怕,她直接龟缩着,等了好一会儿才探头。
这一探头她只来得及看见齐肆被公主抱起走远的样子。小哥哥像是腿受了重伤,鲜血顺着右腿不断滴下来,星星点点蜿蜒着,她看得心惊胆战。恍若察觉到她的目光,抱着小哥哥的人身形一顿,微微侧身看向了这个方向。白色长发规整地扎着,白色的礼服沾上了血迹,看上去妖异极了。明明相距极远,杨茵还是感觉那个人就是在看自己。长身玉立,清癯的身形,又像神明又像鬼物。杨茵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是吧这都被发现了。但那人显然没有与自己计较的意思,又恍若不察,从容自若地抱着小哥哥走了。
那时她冷汗都被吓出来了,没来得及细想那是一种什么感觉。现在想来就像是掠食者叼着心仪的猎物,对一旁的小老鼠就没有一点兴趣。她只能在心里为小哥哥点蜡,连滚带爬从烟囱里拱出来,又一路乱撞歪打正着混回劣族来了。回了劣族就能找到大组织,真是太幸运了。杨茵已经想明白了,在最终厮杀环节之外,她都可以抱紧大部队推动剧情,对于她这种胆小能力差经验少的三废人士来说这样最适合了。所以回到劣族之后她马上上交了自己的一半资料,紧紧跟住谢明安推主线来了。
“婆婆怎么突然把我们全叫来了?”
这一听就是没搞明白状况直接叫过来凑数的。杨茵认真地听了回来报信的人的话,于是答道:“婆婆说在入口处找到了两个白族的污秽种,要我们一起去杀了来着。”
“他们白族不都是眼高于顶的吗,怎么除了办公事还要到我们劣族来?”
“像之前莉莉家的那种人不也是有的嘛,混进来不知道在搞一些什么神神秘秘的东西。”
“还是两个人一起来的,之前不都是一队一队硬闯进来的吗?”
“你还没搞清楚?很明显这两个不是白族官方的人啊,像是要混进来的。”
“听说非常嚣张啊,居然一路驾车到了密林前才走进来的。”
这么嚣张?杨茵心下也对这两个白族来客有点好奇,意外地看见了熟人。
“小哥哥?”
“没死呢?”
杨茵与谢明安几乎是同时开口。
齐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一面握住莱因的手腕,有种过年回家见亲戚的尴尬感:“是我,没死呢。”
杨茵与谢明安又几乎是同时看向莱茵问开口问:
“这位又是?”
“怎么又是他?”
齐肆扶额:“他是……”他看向身边的莱因,这时莱因的一头白色长发已然成了黑色短发,额前碎发在眼前投下阴影,让他看起来颇有些阴郁与冷淡。
别无二致。与先前齐肆见到的所有谢陵尽都是一样的,或者说从来都是他。
“他是谢陵尽哥哥。”
莱因的眸色太深,沉沉宛如夜幕。注视着这双眼睛很难保有理智。齐肆几乎是下意识就这样回答。
在想什么?莱因微微垂下眼睫,像蝴蝶微微翕动翅膀,他有些失控地想,你透过我在想着谁?你的哥哥?
他叫谢陵尽?
他面上不显,只应了声:“嗯。”
谢明安弯起了姣好的狐狸眼,很是揶揄地看了齐肆一眼:“哦?”
杨茵显得单纯多了,也不知道这几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哥哥你好,我是杨茵,和齐肆之前就认识的。”
“咳咳。”话音一出,谢明安就咳了几声。
杨茵见齐肆也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方向,眉毛有些纠结地微微皱着。她向来是不懂就问的:“怎么了,小哥哥?”
小哥哥一出来,连本来毫不在意的莱因都微微侧目看她。杨茵这才发现,莱因的眸子是墨黑色的,远远超出了常人的黑,细看会有些骇人。
齐肆连忙心虚地握紧了莱因的手:“你叫我齐肆就好……叫他……也别叫哥哥吧。”
杨茵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身后的青壮年们没听到几人的交谈,横看竖看也没找着白族的混蛋,于是大声喊道:“婆婆,你说的白族人在哪儿啊?”
“对啊,没看到白头发的家伙啊?”一个小伙明显是走累了,抱怨道,“逗我们开心呢,婆婆?是不是眼睛花啦?”
老媪突然从他身侧绕出,伸出拐杖对着小伙膝盖就是一下:“婆婆我眼睛好得很!之前那个俞灵还没让你们想明白不能光靠头发来认白族人吗?”
小伙腿一软险些跪下,捂着膝盖悻悻道:“可是这不是公主吗,怎么会是白族人啊……”
齐肆也不明所以地道:“对啊,我是公主,怎么会是白族人呢,婆婆?”
齐肆一出声,老媪猛然睁大眼睛,拄着拐杖,步子却迈得极大,一下子走到齐肆跟前:“公主?公主怎么会染上这种肮脏的气息?”
言毕,老媪一把抓住齐肆的手腕,枯槁的手指牢牢地锁住,硌得齐肆手腕骨发疼。
她兀自凑近了齐肆的手腕,仔细地嗅闻着:“还是一样臭……这不是你沾上的味道,是从你的血液里流出来的臭味……”
齐肆还没来得及思考清楚这个臭味是怎么一回事,老媪突然抽出一把匕首,直挺挺朝着齐肆扎来。
齐肆吓得一激灵,刚要向后撤去,已经有人先他一步做出了反应。莱因就着两人相握的手将齐肆往自己怀中一带,同时反手打落了匕首。事出突然,匕首无可避免地擦过莱因的手臂,鲜红的鲜血顺着苍白的手臂滑下来,扎眼无比。
老媪双目圆睁,受到刺激一样揪住了自己的头发:“异端!异端!怪物!怪物!杀了他,杀了他!不能让他活下去!”
谢明安身后几个青年被唬住了,犹犹豫豫不敢举起带来的武器。
老媪伸出枯木一样干瘪的手指,颤颤巍巍指向莱因:“不杀了他,我们都要死……”
青年们面面相觑,见指的是个完全陌生的人,便也道:“公主让开,只要我们除了这个人,我们就带你回家。”
“对啊,公主肯定是被一起连累了,婆婆没分清而已。”
谢明安抱着手臂,看好戏一样微微挑起眉,丝毫没有说话的意思。杨茵搞不清楚状况,紧张地捏了捏衣角,又不敢贸然开口。
齐肆微微抬头看向莱因,他似乎也只是预料到了这一幕会发生一样,长睫下的双眸沉静地看着眼前的人群,宛若台下看客,冷淡地看一出闹剧。
他们也要莱因死?
齐肆遵从内心地后退一步,把莱因护在身后,与莱因贴得更近了,像是主动投入了莱因的怀抱:“不行。我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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