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沈远山年岁虽大,思想还算开明,没有逼着他去相亲,在一众长辈里,已经很难得了。

不催他,不给他安排相亲,不代表他不关心。

喝过酒的缘故,他眼底不甚清明,几分清醒几分醉意,一双眸子染上好看的颜色。

摇摇欲坠的情绪落到姜婵眼中,她情不自禁地扶着他的双手,抬眸望着他。

水润的眼里清晰地映出男人的样子,

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就要跳出牢笼,脱离掌控,姜婵想按下将要发生的一切:“阿仲叔,你醉······”

沈平仲扶着她的头,重重吻了上去。

悬殊的力气降临,她挣脱不得。

柔软的腰肢被紧紧箍住,唇瓣相接,滚烫的气息牢牢锁住姜婵的全部思绪。狠狠碾过双唇,又轻柔地去吻她的鼻尖,最后又落在红肿的嘴唇上。

气息告急,姜婵伸手推拒着搂住她的男人,想要后撤一步,却只得一个喘息的瞬间,又被沈平仲拉回去吻住。

双手无力地落在男人颈侧,沈平仲单手抱起她,半边臀坐在书桌上,身体绝大部分重量由男人支撑,臀下的碎花桌布留下了身体的印记。

肩膀触碰到墙边的开关,灯灭了。

她开始回应这个吻。

静谧的空间里,只听得见男女的呼吸,和唇舌相连的水声。

淡淡的酒精麻痹了身躯,直到没有生机。

--

新年伊始,刘姨一大早起来给家里擦窗,姜语潮给她封了厚厚的红包。

早晨照例是要练上一幅字的,年岁大了,臂力不如从前,悬空的手臂微微有些发抖。

松松手腕,歇一歇,再提起笔来会好一些。

纸上的墨还未完全干透,姜语潮拿起来端详,一个个字扫过去。

良久,才将纸放下。

右手边一堆泛黄的纸张,看上去很有年头。姜语潮抽出其中一张,总算松了眉头。

幼童字迹稚嫩,给她折好了写字的框架,却还是写得歪歪扭扭,偶有几个字还能看得出一些风采。

又抽出几张时间往后些的作品,约莫也是被逼得狠了,下了心思去练,已经有超脱她当时年纪的限度,一撇一捺也能唬人。

这段时间,姜语潮整理练字帖,翻出了许多姜婵小时候写的字。

看了又看,好与不好都很满意。

看完又小心翼翼地收好,按照日期排列放到书柜里。

姜婵揉着眼睛下楼,早饭后睡了个回笼觉,临近中午才起来。

见她眼下乌青,一看便知是熬了夜,姜语潮道:“以后早点儿睡,明天要早起。”

“知道了。”姜婵看一眼客厅,“爸爸呢?”

“一早有事,出门了。”姜语潮从书房走出来,“等会儿吃了午饭,去一趟沈家。”

不知道这话触到孙女哪根神经,姜婵眼里无光:“爷爷,我能不去吗?”

“不像话。”姜语潮不认可地看着孙女,“这是说不去就不去的吗?你阿仲叔三十岁的生日,你怎么也得亲自去祝寿。”

知道自己是非去不可了,姜婵瘫在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

穿上件红大衣,戴上毛线帽,脚踩雪地靴,姜婵陪着爷爷出门。

路两边还有些积雪,姜婵扶着爷爷的手,步伐缓慢地走向沈家。

沈家大门骤然出现在眼前,姜婵心里浮现出想要逃跑的心思,但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往里走,一楼的门上新贴了副对联,往年沈家的对联都是由姜语潮一并写好送过去。

今年这副对联上的字看上去倒是很大气,笔触精到,气势如虹,只是少了多年的沉淀。

右边那张上面一角没有粘好,往下垂着。

姜语潮让孙女上前,把它粘好。

姜婵站在门下,努力踮起脚尖,也还是没碰到。

门从里面打开,沈远山笑着去迎姜语潮,看见一边蹦跳着去够对联的姜婵。

“别蹦了,这么冷的天,注意点自己的身体,等会儿让你阿仲叔来就行。”

话音刚落,男人就从屋内出来。

挺括的黑色大衣里穿着一件浅色毛衣,脚下穿着家里的脱鞋,个子挺拔,比往日西装革履的样子看起来要年轻。

这一身衣服,气质柔和许多,看上去像绵大里气质出众的学长。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好像多了些不明不白的意味。

姜婵后退两步,下了台阶回到姜语潮身边。

沈平仲走过去,手一抬,将对联耷拉的一角扶正。

两位老人走在前头,姜婵和沈平仲跟在后面。

她有意和沈平仲拉开距离,没想到男人长腿一迈,三俩步就赶上来,和她并行。

姜语潮把孙女忘在后面,一点儿也不担心她和沈平仲单独相处。

手里握着杯子,热水的温度很快缓解了姜婵有些僵硬的双手,她喝一口,目不斜视。

沈平仲看一眼姜婵,没有说话,姜婵又喝一口水,感受到男人带着温度的视线,她只好假装不知情地看向窗外的花园。

喜庆的日子里,宁姨别出心裁地将小灯笼挂在外面的树上。

手指抠着杯壁,姜婵正琢磨着找个理由开溜。

来之前她还寄希望于沈平仲能把昨晚的记忆忘掉,现在已经醒悟过来。

只有她这种水平才会酒醉忘事,沈平仲的酒量可没有一点断片的可能。

况且她也不认为沈平仲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水喝完了。”沈平仲提醒她。

脑子有些困顿,她疑惑地望着沈平仲,仿佛没听清他在讲什么,等到反应过来,才把空了的杯子放回去。

等他倒水的间隙,姜婵蹭地站起来,男人抬头看她。

“我上楼去找一下爷爷。”

她起身上楼,脚步又急又快,在走上一个拐角的时候,她听见了身后男人的闷笑声。

脸已经烧红了。

姜婵四肢僵硬地走到书房门口,映入眼帘的是紧闭的窗,和木桌上仍旧皱起一团的桌布。

皱巴巴的桌布刺激着她的太阳穴,记忆和触感一起涌入脑海,逃无可逃。

“怎么不多陪陪你阿仲叔?”姜语潮停下喝茶的动作,问她。

沈远山替她辩:“小孩子都不爱和大人在一起,何必硬凑一块儿,又没多少话要说。”

“她呀,被我养得不知礼数,惯得不成样子。”姜语潮笑着,话里批评,语气中却藏不住对孙女的拳拳爱意。

见此情此景,沈远山倒是长叹口气,想起沈平仲小时候经受的严苛教育,心里生出些愧疚。

没退休的时候,他常年在外奔波,没有太多精力分给儿子,多亏了先父沈庸怀当年把他托付给姜语潮,才让他在姜家受到些孩童应有的爱护。

两位长辈交流往事,顾忌着在场的姜婵,许多话不好明说。

殊不知她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注意,她眼里心里只看得见那块碎花布。

铃声不适宜地响起,姜婵起身致歉,握着手机出去。

是章尧的视频电话,她刚到鹿山老家,打视频过来给姜婵看她家乡的好景色。

只可惜信号太差,画面看不清楚,只能匆匆挂断。

关上手机,姜婵想起昨晚和章尧一起回家的路上,差点被她看出些什么。

幸亏夜色朦胧,光线不好,才没让章尧看见她羞红的脸颊。

“闷闷。”

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在身后幽幽响起,姜婵差点松了手里的手机,她深吸口气,转过身直面。

沈平仲似乎没有再守着距离,站在离她很近的地方。

两人站在楼梯拐弯的地方,姜婵以为自己挡了他的路,侧过身子让他,却不见他抬脚。

“冷吗?”

她脸色泛白,嘴唇也没有多少血色。

姜婵摇头,此处空气稀薄,她要是再不离开,可能会即刻缺氧晕厥。

沈平仲自然地牵上她的手,去感受她手心手背的温度,触感细腻,只是指尖带着寒意。

或许是太过震惊的缘故,姜婵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看着他替她暖手的动作,像是做了千百次。

楼下传来宁姨和人交流的声音,隔着几道墙的地方,有他们各自最亲近的长辈。

她回过神,想把手抽回来,却被紧紧拽住。

“昨晚的事,你还要继续装作不知道吗?”沈平仲平静地问,大发慈悲地没有去看她。

脸又白一度,感受到男人的手松了力,姜婵抽出手,露出很勉强的笑:“阿仲叔,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她准备下楼,被男人提溜着提回来。

气氛一再凝固,姜婵的态度折断了星星点点的情愫,连带着畏惧的逃避也不见踪影,只剩下满脸的无所谓。

沈平仲气得够呛,脸冷下来,表情不善:“你·····”

话没说完,宁姨往上爬了几步台阶,听见她的脚步声,沈平仲中断要说的话。

像是终于找到了人,宁姨脸上带着欣喜,这楼里一大一小两处楼梯,她转来转去,汗珠都快走出来。

她没注意到这里的异常,只转达姜语潮的话:“姜小姐,姜老先生让您回家取一份文件。”

具体什么文件,她不太清楚。

只说是早上姜成宗走得太快,落在了卧室床头的柜子上。

能有个逃离的间隙,姜婵自然求之不得,她下到二楼,不敢回头看身后跟着的人。

但能听见紧密的脚步声,一下一下,挥之不去。

“闷闷。”

书房内,姜语潮叫住路过的孙女。

“秘书在过来的路上,你拿给他就行。”

这种文件,不好让其他人经手,不然也不会叫姜婵去取,她明白其中利害。

沈远山点了下儿子:“平仲,你送她过去。”

沈平仲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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