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泽轻车熟路地走过来，没想到会撞见他们。
目光轻轻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他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移开视线，目不斜视地抬腿往里走。
等他不见人影，沈平仲将她外套的拉链往上提一提，安抚她：“没事，他不会说的。”
两人一前一后回去。
孟泽是这里的老顾客，是袁泰眼熟的客人，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大家围坐在一块儿。
空着的两个位置恰好面对面，姜婵选了个位置坐下。
除了章尧和袁泰外，大家都分属于不同行业，生活的交集也很有限，好在大家的思维都同频。
袁泰向姜婵请教版权的问题，前段时间他把画室孩子们的画放在社交平台上，被某家出版社看中了，他怕踩坑，迟迟没有同意。
不是姜婵自谦，只是她一个大二的学生，也不敢给太多实质性建议。幸亏前段时间业内有闹得风风火火的案例，不同专业课的老师都提过几句。
简单地将商用授权和买断，独家授权和非独家授权说了个大概，说到最后，姜婵还是建议他去咨询专业的知识产权律师。
长达半小时的问答，姜婵说得口干舌燥，旁边章尧扒拉她手臂，很兴奋：“你别说，你刚刚好有大律师的样子。”
姜婵有些心虚，要是有专业人士在场，肯定能揪出一些错误。
好在大方向没说错，但她还是强调，让袁泰找一个更专业的律师。
沈平仲扶了扶眼睛，泛着光的镜片下，有着欣赏的色彩，还有鼓励。
两人心照不宣，姜婵腼腆一笑。
后面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客人，清吧兼职的两个人忙不过来，袁泰起身去帮忙。
又来了个英俊潇洒的小伙子，等他们一行人离开后，章尧探头探脑，视线追随：“长得真有劲。”
“你这是什么形容？”姜婵笑着，这大概是艺术生的独特视角。
“怎么说呢，就是一种感觉。”章尧若有所思，在脑海中细数她见过的很有劲的男人们，然后对在场的三位男士端水，“你们也都还行。”
孟泽低声笑着，叶小舟憋着坏：“他们三个，哪个最对你胃口？”
挨着看过去，章尧一个个排除：“二叔是我叔，第一个淘汰。”
她关注沈平仲的面部表情，还好没生气，又继续看孟泽，学术味有些重，很书生的样子。
“你男朋友名草有主，也淘汰。”
“至于我师兄······”章尧琢磨着措辞，“其实我是一见钟情主义者。”
大家都是经得住调侃的人，不然叶小舟也不会开这个玩笑，气氛融洽地流动着。热闹中，沈平仲又看了姜婵几眼，不知在想什么。
众人看着姜婵，有人问：“小婵呢，最喜欢哪种风格？”
一时间，姜婵不知道怎么回答，可她要是思考太久，难免被人看出端倪，她按了按自己的手臂，注意到面前插着柠檬片的玻璃杯：“吃人嘴短，我选······”
章尧打断：“那你应该选我啊，我付的账单。”
“你哪次来付钱了。”袁泰侧头看着她，阴森森的。
章尧仰天长叹，岔开话题：“只要不选慕致和就好。”
她知道慕致和跟乔源是交心的朋友，有这一层关系在，姜成宗就不会同意。
“是刚刚火锅店那位同学吗？”叶小舟好奇一下。
章尧点头，虽然一面之缘，叶小舟对他还算有印象，毕竟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帅哥。
“人家早就是大老板了，不是学生了。”章尧解释一句，没看见旁边的姜婵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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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在某个路口停下，章尧下了车，沈平仲降下车窗，关心一下：“到家给我发条短信。”
“知道了，二叔。”章尧冲姜婵挥手，“明天见。”
踩下油门，掐着点过了红绿灯，沈平仲问：“明天又和章尧有约？”
姜婵眨眼：“约好了一起逛街。”
这学期她课程多得头秃，已经预想到接下来忙得脚不沾地的日子，也提前给沈平仲打过预防针。
说出去都没人信，她一个学生比董事长还忙。
其实主要原因是她的时间都不可协调，上课、考试和比赛都是固定的。
沈平仲也是，做到他这个位置，有自己的责任在，还不至于可以随心所欲地分配自己的时间。但比起姜婵这位刻苦的学生来说，他反而更自由。
她本来就忙，还要把时间分给章尧。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方向盘，沈平仲思索着，或许该给章尧找些事做。
“午饭和慕家的一起吃的？”沈平仲状似无意地开口。
恰好红灯亮起，近一分钟的倒计时，数字红得刺眼。
姜婵遵照事实：“没有，刚好遇见，打了个招呼而已。”
在场的人很多，他不会连这都介意吧，有几个异性朋友都是正常的事。她转头看着沈平仲，错落的眉骨和鼻梁凸显他稳重成熟的气质，并没有愠怒的迹象。
还剩最后两秒，沈平仲轻踩油门。
气氛有些不自然的闷热，姜婵开了车窗，脸冲着灌进来的风，闭上眼睛有些享受。
没过几秒，风消失了，也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沈平仲按了总控，将车窗合上了：“你不能吹风。”
春寒料峭，她身体不好。
十多分钟的车程，一路无言。
车刚停好，姜婵就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的束缚，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回到家。
期间手机弹出两通未接电话，都被她按灭了。
一通沈平仲的，另一通来自向逢山。
理智回归后，她给向逢山回拨过去，对方很快接通，似乎一直守着。
“向秘书，什么事？”
向逢山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像是蒙了层纱布：“小姐，用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
其实没有，除了沈平仲和姜婵，大家晚上各有安排，下午五点就散了，现在阳台都还算明亮。
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往下看，还能看见那辆熟悉的车，墨黑的车身有些阴沉，向逢山的话再传过来。
“先生嘱咐，您近日需要和陆尚先生保持一些距离。”
从过年的时候开始，陆家一直鸡飞狗跳。前两年过完年后，至多到元宵，陆父就会回乡下老家，今年一直没走，肯定有她不清楚的内情在。
长大后，她和陆二哥早就不亲近了，不用刻意远离。
向逢山这通电话，估计也是一个提醒，姜婵估摸着，陆家这把可能要闹个大的。
同样是自己的儿子，陆伯伯也太偏心了。
到最后，向逢山好像还有话想说，被他咽了回去。
门铃声响起，姜婵打开门边的屏幕。
监控里，是两位中年妇女，手上领着保温饭盒。
姜婵开了门。
是她喜欢吃的那家私房菜馆，她和章尧常去，明明没有和沈平仲一起去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将筷子放好，送饭的人安静地离开，独留她一人。
这么多菜和饭，她一个人怎么吃得完，太浪费了。
没吃几筷子，姜婵又往阳台的方向走，车还在那。
门铃又响了。
姜婵走过去开门，蹬了拖鞋，扑上去，挂在男人身上。
吻像雨点淅淅沥沥遍布，从额头到脖子，身后的门合上，姜婵伏在男人肩膀上缓和呼吸。
“吃饭吧。”沈平仲换了鞋，抱着她到餐桌。
多亏上次梁越河来过，否则真找不到合适的拖鞋，姜婵想了想，还是在网上买了双新的。
她住的是套大平层，除了主卧外，另外两间房一间是她的书房，另一间是之前章尧住的客卧。
吃完了饭，沈平仲自觉地收拾碗筷，姜婵则躺在沙发上，电脑里是没看完的论文。
厨房里偶尔会有细微的响动，姜婵合上电脑，趴在厨房的玻璃门上，观察着他干净的动作。
“阿仲叔，你还会做这些呀？”
说完这话，姜婵才想起来，对方曾独自在国外待过几年，当然比在国内养尊处优的生活要更艰辛。
沈平仲擦干台面的水，温柔地笑：“除了这些，我会做的事还有很多。”
“以后做饭给你吃。”
三两步走过去，姜婵抓着他的手，挤了一泵洗手液。洗手液带着草木的清香，厨房内顷刻布满了这种味道，两双手互相揉搓，然后对着温热的水流冲洗干净。
沈平仲高大的身躯环绕着她，任由她主导着手上的动作，最后用纸擦干。
手干了，沈平仲将人抱起来，姜婵惊叫一声，再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沙发上，承受男人铺天盖地的吻。
夜幕降临，窗帘自动合上，姜婵躺在沈平仲怀中，身上盖着薄被。
沈平仲吻了吻她的手指：“下午的事，抱歉。”
姜婵手上用了点力，轻轻摇头，她挪了挪身体，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沙发的大小刚好容得下他们，只是略有一些拥挤。姜婵又想翻个身，沈平仲却伸手按住她的腰，拦住了她的动作。
疑问还未说出口，沈平仲又开始吻她，手抚摸着她腰上柔软的肌肤，低沉的呼吸喷洒在她最敏感的耳边。
身上的衣服逐渐上移，室内也逐渐燥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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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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